這確實是新建的,幾天前一個電影劇組找到了這裏,爲追求自然的景色在這裏臨時搭建了幾個木屋供演員居住,演員們苦不堪言,但也礙於導演的面子沒有人直接提出異議。
但現在的場景有些特殊,大部分劇組的工作人員都不在,只有在劇組裏常駐的演員和小助理們都在一個屋子裏坐着,草原的夜晚很冷,但他們不敢開燈,也不敢燃起火,原因很明顯
——周圍偶爾出現狼的叫聲,或近或遠,但從聲音裏能聽得出來,這裏出現的狼不僅一隻。
年輕的演員們坐在一起,心裏有些慌,一個妝造的還沒卸下去的女演員抱怨道:“去哪拍戲不好,非要來這麼大的草原,來草原就算了,憑什麼我們只能住在這裏,看吧,命都要沒了。”
她的助理是個二十多歲的男生,他勸慰道:“劉姐,導演說了是爲了讓演員們習慣草原融入這裏,您就放寬心吧,咱們在屋子裏,那些畜生是進不來的。”
她們目前拍攝的是一個名叫《我自草原而來》的電影,演員們的身份角色都是土生土長的草原牧民,爲了搶這個角色劉夢又是花了不少錢打通關係,又是去美容院把自己墊高了的鼻子又恢復成原狀,打造了一個土生土長沒有整容痕跡的臉才入選,就算是這樣她也只拿到了一個配角的角色,可如今她卻有些後悔了。
她哀嘆道:“掙那麼多錢有什麼用,到頭來還得死在這。”
屋子裏的不僅有她,演員們加上助理一共有二十幾人,他們面色均是有些惶然,這木屋也就起個遮風擋雨的作用,要說結實的程度也就一般,畢竟是臨時搭起來的,若說它能擋住狼羣,機率幾乎爲0。
目前能祈禱的就只是狼羣不要發現他們,因此他們說話聊天都儘量放低了聲音,氣溫再低也不敢把暖火爐打開發出光亮,引得周圍的狼羣循着光亮而來。
劉夢打開手機,看着只有一格的信號暗罵了聲,電話打不通,給經紀人發的消息還在轉圈,她看着那個一直在轉的圈,心底總有一絲期盼。
她的助理悄聲的道:“劉姐,那是誰啊?”
劉夢擡頭看了一眼,就隨意的說:“天靈娛樂的頭牌,這你都認不清?”
她的助理不好意思的撓頭笑了笑:“不好意思姐,我確實覺得有些像,但是咱們劇組好像沒請她來拍戲,她不是拍那個什麼....偶像劇的嗎?”
劉夢目前的劇組導演擅長拍文藝片,幾乎每個片子都會拿到國際大獎,這也是劉夢憧憬大熒幕的原因,她也當過一陣子流量明星,可如今考慮到轉型,不得不擠進大熒幕分一杯羹,就算是個配角,她也咬咬牙上了。
劉夢的公司和天靈娛樂是對家,她也和天靈娛樂的人沒什麼往來,助理問了她只是回憶了下:“好像是拍什麼...宣傳片,你管她呢?”
劉夢罵他:“美有什麼用,這個圈子裏不缺長得美的,更何況今天都要一起死在這裏了,美的醜的,在那羣畜生的嘴裏都是一個味。”
她又看了眼黎寧手裏端着的弓箭,搖了搖頭:“沒用的,唉。”
就算如此,但有些人的視線也隱隱聚焦在黎寧身上,不知是期盼黎寧手裏握着的弓箭真的能打中些什麼,還是被她一身美豔紅裙但端着一把牧區牧民們所用的弓箭的樣子驚豔到了。
黎寧身側的經紀人也很懵,她小聲的道:“寧寧姐,能行嗎?”
黎寧的聲音很穩:“不行也得行。”
她是在幾天前出現在這裏的,那時的原主正在隨着攝影師拍着草原宣傳片,失足掉下了一個山坡下,在所有人的眼裏黎寧是幸運的,雖然摔到了頭扭傷了腳,但命還在。
只有黎寧知道身體裏的自己換了個芯子。
說話的是她的助理瑩瑩,是個有些靦腆的小女孩,對待黎寧時總是小心翼翼的,說話也有些畏畏縮縮的,原主說話確實有些趾高氣昂,但對她不算差,瑩瑩並不是因爲害怕原主才這樣的,這都是她性格使然。
不過原主的身份確實有趾高氣昂的權利,童星出道,家境優渥,就在去年剛剛拿了個影后,年僅二十三歲的她吸粉無數,自然也少不了黑粉。
這次她失足摔下山坡和黑粉脫離不了關係,那是一個混入工作後臺的黑粉換了她用做防滑的鞋子,目的是想讓黎寧當衆出醜,沒想到黎寧摔的這麼嚴重,他在事情發生的下一秒就灰溜溜的逃走了。
還好黎寧有小白,小白完整的記錄了那個黑粉的長相,黎寧不愁找不到人。
目前最要緊的是附近的狼羣,剛剛不遠處有一個牧民的家失火了,在草原上失火是件大事,很容易就會擴散蔓延得很遠,很有可能殃及到劇組,大部分的工作人員都去幫着滅火了,黎寧這邊的工作人員只有瑩瑩陪着她。
她拿着前幾日用來拍攝的道具,攝像師精益求精,借了牧民家真的弓箭,這才讓現在的黎寧有喘息的空間。
狼羣的聲音消失了,可大家都沒輕舉妄動,直到黎寧突然站起身,擡起手上的弓箭,大家的心也跟着黎寧的動作提了起來。
門口傳來動靜,一些膽子小的現在已經手腳發軟了,他們都是城市裏嬌生慣養的人,哪裏見過這個陣仗。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門傳來的動靜加大,直到門被一股力量拽開,隨着黎寧手上的箭射了出去,開門的人警惕的拉上了門板。
屋子裏的人發出了一聲驚呼:“秦導!”
秦惜看着穿透門板的,離自己的心臟只有幾釐米距離的箭,淡淡的應了聲:“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