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沿着窗邊,爬進青綠的窗簾,穿過微涼的地面,照在溫暖的被褥上。

    二人正“香甜”的睡着懶覺,何然趴着,腦袋靠在顧權鳶的臂膀處,雙臂張開成倒八字形,左手握拳擠在顧權鳶還印着拳頭印兒的左臉上。兩人中間似乎隔着刀山火海的距離,昨晚沒少亂來。

    顧權鳶動彈了幾下,仍然閉着眼睛。揉揉鼻子,搓搓臉,半夢半醒的就要把枕在何然臉下的膀子圈起來,側過身子,抱住何然,狠狠卡着何然的脖子。

    何然被這動靜搞醒了,生氣得很,他覺得打擾他睡早覺的人,都!該!死!

    可無奈,想要重拳出擊之餘,卻發現身體根本動不了,被這傢伙齊手齊腳的緊緊抱着。

    “喂!”何然背對着顧權鳶,用手肘不斷攻擊他的肋骨。

    “喂,你他媽鎖我喉了!咳咳......”

    真是鐵打的身子骨,這麼久顧權鳶纔有點清醒過來,還嘟囔着:“嗯?哪有耍猴?”他眼神迷離的看着周圍,卻一直不撒手。

    “靠,顧權鳶!要喘不過氣了......”

    顧權鳶突然才發現懷裏還憋着個何然,猛的一下鬆開了臂膀,何然這才活過來。

    何然平躺在牀上,攤開四肢喘着粗氣,瞪着他說:“我說,你有事兒沒事啊,打擾我睡覺,還鎖我喉。”

    “人家不是故意的啦,要不,你也鎖我的。”他二話不說就要往何然身上湊,何然一把制止住他,面無表情的說:“那你大半夜對着我亂蹭也不是故意的?”

    顧權鳶不淡定了,“啊?有嗎?你沒睡着啊?”

    “當然是被你蹭醒了,你個死!變!態!”說着就把邊上的枕頭朝着顧權鳶臉上毫不留情的砸去。

    這下不僅左邊臉留紅印兒了,整張臉都變得灰頭土臉的。

    “咚咚咚。”響起了敲門聲。二人一齊朝門的方向看去。

    “少爺,您的兩位朋友來找你們了。”

    “好,知道了。”顧權鳶回答道。

    “朋友?是昨天在車上說的要來看我的朋友嗎?手機裏的那兩個?”

    “嗯,對,快起來洗漱吧,等久了估計又要給我發神經。”

    很快兩人就收拾好下樓,兩位朋友正坐在客廳等待。

    顧權鳶走在前面,看見二人就“敘舊”起來,上去就要擁抱他們。

    “快一週不見,可想死我了!”順勢就倒在楚海的懷裏,楚海也是一臉嫌棄。

    接着,又要去擁抱周知桉,可一下就被楚海伸出強壯的手臂給擋住了。

    “喂!他是我哥!可不是你隨便能抱的!”楚海言辭義正的說。

    “哎呀,瞅你那小氣樣兒!是吧,知桉。”顧權鳶起鬨似的看向周知桉。

    周知桉沒說話,只靦腆的笑了笑。

    何然站在距離不遠的樓梯口,看着這和諧的一幕竟有些害怕,不敢上前,因爲他心裏明白,這並不是他自己的朋友。從他眼裏望去,周知桉是個看起來十分文靜溫柔的男生,帶着副黑框眼鏡,一看就是個學霸樣兒。而楚海長得多些稚氣、痞氣,不比他哥成熟,也不像顧權鳶臉帶凶相,緊緊靠着他哥,應該是很喜歡他哥哥吧,何然心裏這麼想。

    他在樓梯口站了一會,發呆的看着這三人,周知桉歪頭一望,看到何然,便走到他面前,用手語比劃着:“你還記得我嗎?”

    何然並不懂他的意思,無助的看着他緩慢的動作,又無助的看向顧權鳶。

    “我已經和他們說過你的情況了,所以他們就來看望你了。”

    接着周知桉又結巴的說道:“真——真的......不,不記得......我們......了嗎?”

    何然點點頭,一臉歉意。

    “何然幾乎什麼都不記得了,他現在也忘記以前學的手語了。”

    “何然,你連也不記得我了嗎?我還想找你一塊兒打球呢。”楚海從遠處走來,邊走邊說着這段話,最後把手搭在顧權鳶肩上,有點難過的看着何然。

    “對不起,你也,不記得了。”何然扣着手心,抱歉的說。

    周知桉轉頭示意楚海,楚海立馬會意,“哎呀,這麼久不見了,走,咱兩出去聊聊。”說着便拖着一臉茫然的顧權鳶向外走。

    周知桉牽起何然的手,拉着他到客廳沙發上坐着。隨後便從斜挎包的塑料袋裏拿了本已經被燒去一大半的日記本出來,遞給何然。

    何然疑惑的看着他,指着自己說:“給我的?”

    他堅定的點點頭,讓何然打開它。

    隨着日記本被一頁頁扒開。,何然的心也不經慌了起來。

    上面殘存的都是何然的字跡。

    「你確實穿越了,相信自己。現在我在青......」

    「你以後也會,喜歡上顧......」

    「你確實是他們的朋友,不用懷疑。因爲你會經歷......」

    「你還有個高中朋友,叫......」“叫”字都被看了半天才認出來,剩下都被燒掉了。

    「媽媽自殺......」

    「相信顧權鳶,因......」

    「最後,一定不要去......」

    本來應該是滿滿一面的字,都被燒的差不多了,不過這讓何然內心更加堅定起來,他想,也許他還會再穿越一次,到......過去?

    周知桉接着又拿出紙和筆,寫道:“我在一個火盆裏看到它,我知道是你一直會寫的日記,不會輕易丟掉,就把盆踢掉,撿了出來。”然後,他把字攤在何然面前給他看。

    何然接過紙,看了字,說道:“謝謝你,這確實是對我很重要的東西。”何然有些激動,上前擁抱了周知桉。因爲這讓他知道,周知桉和楚海以及那個大傻個兒,是他何然自己以前就認識的朋友,他也不用抱着歉意,扭扭捏捏接受他們的友誼。

    另一邊,楚海拽着顧權鳶出來聊天。

    “誒誒誒,幹嘛這麼突然要聊天?”

    “我哥有話要找何然說。”楚海從容的說。

    “什麼話咱倆不能聽?”

    “我哥說啥就是啥,你管得着嘛!”

    在來這之前,周知桉就和楚海商量,如果他確定何然真的失憶,就把顧權鳶支出去,他有話要和何然一個人說。楚海也沒多問,哥哥說什麼都聽。

    “切,你倆現在倒是恩愛,不過,就你那爛脾氣,你哥受得了?”顧權鳶調侃着說道。

    “嘶——我以前確實不待見我哥,想想也真是不知好歹,那麼對付我哥。”楚海心裏不自覺心疼起來,表情也跟着難受。

    “你看你那倒黴樣兒,一提起你哥就膩膩歪歪的。”

    “你還敢說我,你對何然不也是,都不知道何然當年哪根經斷了,竟然先追的你。”

    “哎呀,可不是嘛!”顧權鳶擺擺手,又得意又害臊,一副不要臉的樣子。

    時間差不多了,兩人一打一鬧的要回客廳,卻看到了驚掉下巴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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