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別的獸人還是會覺得太熱了,但對於返祖基因爲冷血動物的艾藍亞,和身體虛弱需要多曬太陽的魚驕來說,這種天氣簡直不要太好。
出門的獸人變多了,這之前還是清冷荒涼的大街也變得熱鬧起來。
街道兩旁的商店大開,五彩斑斕的招牌吸引着行人進去觀望。那樓房上原本無論用什麼辦法都扯不下來的藤蔓被清理的乾乾淨淨。
只留下部分不會遮擋窗戶光線,又能起到美觀作用的藤花,在隨風搖曳。
這些改變都是從逐靈脩真學院的學生研製出的第一個研究物品開始的。
逐靈和Alan國合作研發的東西涵蓋領域十分廣泛。
從日常的喫穿住行,再到急需的藥物生產機器都有涉及。
第一批藥物已經進入到臨牀試驗階段了。
該說不說,這速度是真的無人可及。
輕鬆歡快的音樂從商店裏面傳來,讓路過的魚驕心情都跟着雀躍起來。
她好奇的打量着陌生的陸地世界,眼睛都快不夠用了,嘴巴也沒停下來過。
艾藍亞對她的十萬個爲什麼表現出了百分之百的耐心。
有問必答,答不出來的問題就給記下來讓她去問那些研究室裏的學生。
“艾藍姨姨,那是什麼?”
順着魚驕的手看過去,只見三三兩兩的小食攤排排放在路邊,小攤販們拿着自己製作好的食物,積極地朝着走動的獸人們吆喝。
艾藍亞也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小食攤:“好像是賣喫的,你想嚐嚐嗎?”
魚驕擡頭看着艾藍亞:“我可以喫嘛?”
“可以,但是隻能喫一點點。”
魚驕之前喫的東西亂七八糟的,腸胃早就被腐壞了。
如果不是恰好碰到去收集製作A-LAN1材料的元司,藉着讓她用黑誘當交換的理由,給她投喂一些食物,魚驕早就在飢餓中亂喫東西給喫死了。
要不是看到小食攤車子上那熟悉的標誌,她也不會同意讓魚驕喫這些外面的東西。
聽到艾藍亞說她可以喫後,魚驕很開心。
空氣中瀰漫的食物味道是香甜的,濃郁的。
即使是行色匆匆的獸人也會忍不住停下腳步買上幾串攤販口中的冷鍋串串、醬香炸串、冰糖葫蘆。
雖然都是些素食,但味道卻比市場上的所有食物都好上幾百倍。
圍着小食攤的獸人越來越多,長相甜美的冷鍋串串小攤主頂着兩個毛茸茸的貓耳樂得合不攏嘴。
戴着乾淨的手套給顧客往餐盒裏放挑選好的串串。
沒想到只是響應一下政府號召,試探着購買了一些最新出品的半成品食材,按照上面的要求按照比例在鍋裏注水加調料包。
這煮一會兒就成的東西,味道居然能有這麼好。
成本貴了些但是售價也不便宜,而且作爲第一批購買的獸人還能享受到不少優惠。
就比如她的小食攤就是政府半價租給她的。
食材和出攤工具都弄好了,她只需要每天睡前串好食材,然後早點起來煮上一鍋串串就行。
省時省心,味道還好。
現在她家裏的人都不愛喫糊糊了,一天三頓都喫串串也不會嫌膩的。
冷鍋串串和醬香炸串生意很好,旁邊的冰糖葫蘆賣的更是火熱。
獸人的味覺都比較敏感,相比較帶點辛辣口感的冷鍋串串和炸串,酸甜爆汁的各式冰糖葫蘆更受他們喜歡。
趕着去上班的獸人只能買下幾串邊走邊喫,而魚驕和艾藍亞就沒有這個煩惱了。
等圍在小食攤外面的獸人走的差不多了,艾藍亞這才推着輪椅往那邊靠。
賣糖葫蘆的攤主一眼就看到了可愛的小鮫人。
魚驕魚尾上蓋着的毛毯沒有把尾巴完全遮住。
不能再陸地行走,看起來病殃殃的小鮫人一下子就揪住了攤主的心。
長長的金色猴尾甩了甩,她主0起一根紅果做的冰糖葫蘆,在對方家長的默許之下,笑着請她嚐嚐。
艾藍亞點頭同意了之後,魚驕這才靦腆的笑了笑,伸手接過糖葫蘆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儘管只咬到了外面那層糖衣,她的眉眼也不自覺的笑開了。
她仰起頭問:“好甜,姨姨,我可以留一點給元司嗎?”
艾藍亞沒有拒絕:“可以。”
轉頭對着小攤主說道:“你這還剩多少,我都要了。不過能麻煩你把東西送過去一下嘛,不遠拐角處就是。”
拐角就是警局,小攤主意識到自己這是碰到外出警員了,笑着點點頭:“當然可以。”
艾藍亞從錢包裏摸出一大疊現金遞給攤主,沒想到這新鮮食物的價格還不便宜。
四十五根糖葫蘆加起來的費用夠她喫上一個月的糊糊了。
賣糖葫蘆的獸人跟着艾藍亞一起去了警局。
路上她還熱情的和艾藍亞反饋了這次政府新推的產品很好賣的信息。
不過艾藍亞最近一直忙着給魚驕上戶口的事情,根本沒有關注這些事情。
轉念想到這是逐靈學生弄出來的東西后,她也就更不在意了。逐靈學生弄出來的東西從來就沒有不好的,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看到艾藍亞帶過來的一小車糖葫蘆,正在日常訓練的警員都沒忍住用餘光悄悄打量。
她讓幾名警員把這些糖葫蘆分給大家,然後給魚驕留了兩串。
等魚驕喝藥的時候可以拿來哄她。
魚驕操控着輪椅一溜煙往警局內部暫時關押犯人的牢房過去。
她在警局比在家還要自在,來到Alan國的一個月時間裏,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是在警局度過的。
無他,只因爲這裏關着元司。
隔着一道鐵欄,他們像從前那樣閒聊幾句。
只不過這次投食的人從元司變成了魚驕。
元司沒有客氣,接過魚驕手裏的新奇的食物,一邊喫一邊和她聊天。
“你戶口上好了?”
“嗯嗯。”
“他們對你好嗎?”
“好。”
“那就行......以後沒事兒就別來這裏了。”
而且再過不久,他就會被執行死刑了吧?
看着窗外的明晃晃的陽光,元司在這一刻突然有些後悔。
他後悔的是給那些沒有參與到曾經逼迫他父母死亡的獸人帶來的所有傷害。
但若是讓他再一次選擇,他還是會這麼做。
遲來的正義,傷害已經造成不可逆轉,且當初大部分的受害者都已經死去。
即使政府在後來做了補救,但一切都沒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