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尾】

    常曉燕也是去鎮上讀過書的,只不過她上了小學後,初中都還沒有上完,就覺得沒意思,直接輟學。

    初中的時候她就跟班上一個家裏在縣城當官的同班男同學好上了,只不過兩人這好上跟過家家似的,沒多久,男同學畢業,要去省城裏上高中,自然而然,也就跟常曉燕分手。

    常曉燕回到村裏後,有了先前交往的那麼一個城裏的男朋友,自心高氣傲,覺得村裏的男人哪裏配得上自己?一個個都是種地的,她想要的,是像是前男友那樣家裏是喫商品糧的,在城裏住着小樓房的,而不是鄉下自己蓋的土房子。

    當時宛孜她們這一羣知青下鄉後,常曉燕自然注意到了在這一羣知青裏,模樣英俊,說話溫柔,還上過了高中的塗自強。

    “現在你住進了我們家,你就是我的人了。”常曉燕依偎在塗自強的懷裏,嬌聲說。

    塗自強捏了她一把後腰,聽着懷中的人傳來一聲低呼,那張臉上不由掛上了帶着幾分壞壞的笑,“我的人和我的糧食,不都已經送到了你家嗎?這你還看不明白?”

    “討厭。”常曉燕哪裏聽過這樣直白的情話,頓時羞紅了一張臉,很是不好意思。從前跟前男友在一起時,他們最多也就只是拉拉小手,像是這樣被男人抱在懷裏,還是從來沒有過的。

    塗自強這時候開口道:“其實我今天找你,還是有點正事兒的。”

    “嗯?”

    “每週我們知青都會給隊上交不少糧食,但是隊上的食堂裏的飯菜,不太合我口味……”塗自強纔剛說了這麼一句話,他懷中的人就立馬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你是覺得外面的飯不好喫,所以想要自己開火?”常曉燕問。

    塗自強像是因爲她的聰慧,忍不住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真聰明。”

    常曉燕頓時就紅了臉,腦子裏也變得只剩下一團漿糊,半天不能思考。

    塗自強在一旁已經開始給常曉燕灌輸自己的計劃,“我手裏還有不少糧食和糧票,如果不上交給大隊的話,那些精糧,我們自己還能喫得多一點,所以我想着,不如我們從大隊的食堂裏退出來,自己做飯。這樣的話,我想每天喫得應該會好上很多。”

    常曉燕現在早就被塗自強拿捏洗腦,無論塗自強說什麼,她都覺得是對的。

    “好啊,我回頭就跟我爸商量。你也不用擔心,我每天有時間,到時候保管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常曉燕說。

    洗手作羹湯什麼的,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勝任妻子這個位置的。

    塗自強看着懷裏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女人,不由有那麼些氣血翻涌,控制不住。

    陳清雨被迫聽了一耳朵兩人的卿卿我我,等到她好不容易從坑裏爬出來後,剛回到村裏,就聽見村長說他們一家從下週開始就不跟大家夥兒一起喫飯了。

    其實不想在食堂喫飯的一直有幾戶人家,差不多都是家裏條件稍微好一點的。像是村長家,他大兒子本來就在縣城工作,喫着商品糧,平日裏雖然回來的時間少,但是村長每個月也會去縣城裏,兒子都給他準備了不少糧食。他家裏有餘糧,自家開飯的話,伙食能好上不少。

    村裏像是這樣的人家不是沒有,只不過大家都不想當這個出頭鳥。

    但現在,常曉燕在家裏鬧着說在大隊的食堂裏喫不好也喫不飽,村長沒辦法,還是開了這個頭。

    他一開頭,自然就有人附和。

    陳清雨回頭也跟她借宿的孫大姐商量了一番,孫大姐獨身一人帶着個小姑娘,但卻是個勤勞肯喫苦的女人。原先大隊上推出這麼個類似於公社食堂的地方,她其實就不大願意參加。畢竟家裏還有個小女兒,就算是她每天在食堂喫飯,中午也要回家給女兒做飯。原先她是看大家都在食堂喫飯,自己又是個寡婦,不好做那個特立獨行的人,如今村長都已經帶頭從食堂裏脫離出來,她自然也不想繼續給食堂交糧食。

    陳清雨是準備跟孫大姐一家搭飯。

    只不過現在她過來找時宛孜,主要還是想告訴對方這事兒是塗自強捅出來的。現在陳清雨說完後,看着身邊好友一副聽見塗自強和常曉燕勾搭在一起,沒多少喫驚的樣子,她意外道:“難道你不震驚嗎?塗自強什麼時候跟村長家的閨女好上,我們都不知道呢!”

    也是有了在坑裏的經歷,陳清雨立馬聯繫到了昨日塗自強出門找了村長一趟後,就說服了對方借宿的事。要說之前塗自強和常曉燕兩人之間沒點貓膩,她是半分都不相信的。

    時宛孜坐在牀沿邊的,順手給陳清雨遞了一顆酸酸的糖,“有什麼震驚的?塗自強這人慣會經營。”

    對方能抱上村長這條大腿,時宛孜並不覺得意外。

    原書中,她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塗自強就是因爲搭上了村長家的船,所以在後來,大家都還在做知青時,對方已經被舉薦成爲了工農兵大學生。

    成爲大學生的塗自強,還將常曉燕帶了出去。

    從某種角度說,塗自強身邊的女人都是願意跟着他的。雖然時宛孜看不上塗自強,但她如果現在衝到常曉燕面前說,你男人是個花花公子,以後還會有很多女人,怕不是會被當做神經病,直接被打出來。

    像是這種喫力不討好的活兒,時宛孜是真不會去做。

    “咦?我還以爲你們關係不錯。”陳清雨說。

    先前在知青宿舍時,塗自強還挺照顧時宛孜。

    “不錯?”時宛孜冷哼一聲,“因爲關係不錯,所以他當初纔會冒領了江昀野幫我翻的地嗎?”

    陳清雨一聽見這事兒,就忍不住笑了。這麼算起來的話,塗自強這人好像人品還真不太行。

    “不管怎麼說,上一次你被魏雅雯騙上山,他不也找到了你,送你回來嗎?這事兒大家都看在眼裏,就算是你再不喜歡他,反正咱們明面上能過得去就行,他現在搭上了村長家,我們就不跟他一般見識了。”陳清雨是擔心時宛孜還計較上一次塗自強冒領功勞的事,勸了兩句。

    時宛孜眉眼淡淡的,“哦,上一次啊,他是早就知道魏雅雯的計劃,在後山入口等着我出來呢。那天揹着我下山的人,是江昀野,跟他塗自強有什麼關係?”

    陳清雨:“……”

    “放心好了,就算是他塗自強是一坨屎,但我又不是喜歡喫屎的蒼蠅,我幹嘛去招惹他?”時宛孜說。

    陳清雨聽着身邊嬌嬌弱弱的大美人好友說出“屎”這種話時,莫名覺得非常詭異,但聽着時宛孜的話,她又忍不住想笑。

    “行吧,就你有理。”陳清雨見她有分寸,也不多說,“我要跟你說的都說完了,天色不早,我先回了。”

    時宛孜:“我送你。”

    “送什麼送,就這麼一點路,你就在家裏,你這張臉出去,我纔不放心。”陳清雨笑眯眯說。

    時宛孜:“……”

    等到陳清雨走到院子裏時,她的目光忍不住再一次落在了江昀野身上。這一次看向江昀野的時候,陳清雨覺得對方好像也不是那麼看不順眼了。

    第二天就是週一,也是大家上繳糧食去食堂的時候。不出意外,很多人都選擇了不交糧食。

    時宛孜沒觀察衆人的臉色,她唯獨注意到了魏雅雯。

    不過一個週末的時間沒見,魏雅雯看起來憔悴了很多。

    “她是怎麼了?”時宛孜跟陳清雨在一起時,不由好奇問。

    陳清雨搖頭,倒是一旁幹活的吳佩妮湊了過來。她今天早上帶了個菜夾饃,這是她住在村支書家後,早上自己起來做的餅。離開了知青宿舍,也有自己的廚房,她也是今早沒有給食堂交糧食的那一波人。

    “還能有什麼,我們之前的知青宿舍裏除了她,都沒了別人。現在她一個人住在宿舍裏,能有什麼好心情?”吳佩妮說。

    別看一個人佔據知青宿舍好像很不錯的樣子,事實上,那宿舍本來就是倉庫改造,半夜一吹風,外面嗚啦啦的,倉庫裏面的東西都被搬走,穿堂風一吹,聽起來更像是鬼哭狼嚎。

    外面都沒有燈,白天的時候還好一點,到了晚上,一個人在那邊,的確是挺令人恐懼的。

    可想而知,在這樣的環境下住了兩晚上,魏雅雯的精神能好纔怪。

    “啊?她怎麼還在知青宿舍?”陳清雨驚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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