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昀野的身影驟然消失在自己面前時,時宛孜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她現在人已經沒有在庭院中,而是被江昀野抱起來大步走回到了房間裏。
在前一刻,她分明是已經感覺到江昀野對自己動情了,但是後一秒, 抱着自己的那個眼中充滿了欲色的男人,卻消失在了房間裏。
已經被江昀野放在了牀上的時宛孜:“?”
這樣,就走了?
她眨了眨眼,感覺到剛纔因爲江昀野靠近而變得酥軟的身子在漸漸恢復如常後,隨後忍不住輕笑出聲。
她原本以爲江昀野抱着自己回房,是想要做點什麼的。
她當然沒有太抗拒,只是她沒有想到,最後關頭,江昀野只是將牀上的被子給她拉到了身上,將她整個人包裹了起來,甚至都不曾低下頭來真正的親吻她,只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的話後,轉過身就離開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江昀野還叮囑了一句,“鎖好門。”
時宛孜躺在牀上,腦海裏忍不住迴盪着江昀野最後那句“鎖好門”的話,她伸手拉住了被子,將自己整個人都罩住,悶悶的笑聲從被子裏傳了出來。
江昀野,也太純了吧?
時宛孜不由想到。
江昀野大步回到自己房間後,關上房門,整個人背貼在了門板上,一雙手握緊成拳,平日裏那雙冷淡又銳利的眼睛,此刻眼尾都泛着紅,儼然沒了從前的兇狠凌厲,只剩下被情慾擾亂的隱忍瘋狂。
江昀野仰着頭,露出了修長的脖頸,隨着他粗重的呼吸,那性感而突兀的喉結也忍不住上下滾動着,在黑暗中,卻悄然令一片豔色瀰漫了開去。
他先前放在時宛孜雙脣上的那根大拇指,已經印在了他自己的脣上,帶着幾分偏執的霸道。
江昀野想要努力將此刻腦子裏的那些畫面驅趕開,可是現在他的腦袋像是有自己的意識,完全不受他的掌控,時宛孜的那張臉,清清楚楚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驅之不去。
她在對他笑。
她在看他。
她在他的懷裏。
江昀野感覺自己真是要瘋了,他渾身緊繃,貼着門板的後背,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出了好多汗,浸溼了他的裏衣。
春夜並不燥熱,甚至偶爾還有涼風吹來,可是在房間裏的江昀野,卻覺得熱極了,面色潮紅,呼吸沉重。
江昀野自己都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身體這才漸漸平復下來,不過,他跟前已經是一片狼藉。
房間裏沒有開燈,也只有他一個人,沒有人看見,可是江昀野心底還是有那麼一瞬間的不適。
剛纔,在他的腦海裏,一直浮現的只有一個人的身影。
片刻後,江昀野這才靠着門板低沉笑出聲。
“膽子挺大。”他像是對着空氣自言自語道,聲音也很低,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聽見。
隨後,江昀野這才拉開了房門,走到了水井旁。
在路過時宛孜的那間房時,江昀野的眼神還是忍不住拐了個彎,落在了已經關好的房門上。
在月色下,年輕男人的那張刀削似的冷硬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個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的笑。
在安靜的院中,傳來一陣水從高空落下的聲音。
井水很涼,但是現在拎着木桶,用井水將自己從頭到腳都淋溼的江昀野像是半點也感受不到這井水刺骨的涼意。
等到再重新回到自己牀上後,江昀野才感覺到先前自己身體裏的那股燥熱真正平息了下去。
江昀野以爲時宛孜已經睡着了,畢竟今日時宛孜身體不太舒服,肯定被自己抱進房間後,就睡着。可是他沒想到,在自己房間隔壁躺着的那個人,到此刻,都還清醒着。
時宛孜睡不着。
直到現在爲止,她都還覺得自己雙脣有些麻麻的。
明明江昀野也沒有對自己做多少過分的事,但是她就是覺得脣瓣酥麻。時宛孜自己伸手放在脣上,她的指尖很柔軟,跟江昀野的粗糙截然不同。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樣的原因,所以她自己摸着脣時,完全沒有先前江昀野伸手時候,身體不由自主產生的悸動。
是不夠用力嗎?時宛孜腦子裏忍不住想道,可是就算是加重了幾分力氣,她還是沒什麼感覺。
那就是因爲江昀野了。
時宛孜腦子裏迷迷糊糊想着。
剛纔江昀野那樣對她的時候,她竟然一點也不反感。
時宛孜正快要睡着時,從門外忽然就傳來一陣淅淅瀝瀝的水聲,她睜開了眼睛。
在安靜的黑夜裏,院子裏那個人沖涼水的聲音更顯得突兀。
時宛孜幾乎是在這瞬間,腦子裏就已經出現了那日她看着江昀野站在河水裏的場景。
如果現在江昀野在沖涼的話,他,應該是脫了衣服吧?
時宛孜捂住了臉,今夜發生的一切,讓她對江昀野的身體產生了迷戀。或許這種迷戀早就存於心底,只不過今夜兩人的關係更進了一步,所以,往日裏掩藏起來的直白情緒,現在涌上心頭。
江昀野渾然不覺自己沖涼已經吸引了時宛孜的注意,他回到房間後,倒是很快睡着了。
沒什麼意外的,這一次,他的夢境裏再一次出現了時宛孜的身影。
春夢這種事情,除了第一次有些生澀之外,第二次就熟能生巧了。
江昀野在黎明時分起牀,他從牀上下來時,動作熟練地將已經變髒的褲子脫下,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去沖涼。
站在井水邊時,江青然揉着眼睛從房間裏出來了。
她起來上廁所,意外地看見了自家哥哥穿着衣服在洗涼水澡。
在這瞬間,江青然一下變得清醒了不少。她頂着一頭雞窩頭,不解問:“哥,你大早上洗澡做什麼呢?”
正被井水澆溼的江昀野:“……”
片刻後,江昀野才沉聲道:“天氣有些熱。”
江青然:“???”
熱?現在山裏的早上還在穿薄棉襖啊,怎麼會熱?
頂着一頭霧水重新鑽回了自己被窩裏的江青然,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一點都不熱!她哥該不會是發熱了吧?
時宛孜起牀時,外面的太陽已經升地老高。她昨晚有些失眠,所以今天一早,起得晚了。
家裏只有江青然,時宛孜看了眼時間,估計這時候江昀野已經去了村裏的大會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