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腰】

    周磊說完這話,有些得意地看着時宛孜。

    他早就懷疑時宛孜跟江昀野有一腿,但是上一次江昀野的拳頭實在是太硬,令他心有餘悸,不敢再在外面胡說八道。但是現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說什麼都要把時宛孜的名聲給搞臭!誰讓這女人喜歡多管閒事?再說了,周磊就不相信在場這麼多人裏,就沒有人不懷疑時宛孜跟江昀野的關係的。他如今講出來,不過是大衆都好奇的,也都懷疑的事情罷了。

    周磊沒有等到時宛孜的回答,等來的是他身後的一腳。

    江昀野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他剛好就聽見了周磊詆譭時宛孜的話。若是別的跟自己有關的髒話流言,江昀野說不定還能忍一忍,但是現在周磊編排的人是時宛孜,這是他無論如何也忍不了的。

    江昀野壓根就沒有考慮到自己身後還跟着西海市的領導,直接上前就是一腳,將周磊踹翻在原地。

    隨後,江昀野蹲下身,抓起在地上完全都沒有反應過來的周磊,沙包大的拳頭直接落在了後者的臉上。

    “上一次我說了什麼看來你都忘了。”江昀野沉着臉,眼裏一片陰鷙,那樣子看起來兇狠又冷厲。在說完這話後,他直接按着周磊的腦袋,壓進了地上的泥裏。江昀野眼睛充血,手上的勁兒很大,直掐得周磊只能發出“嚯嚯”的艱難的呼吸聲。

    周磊這一刻是真的怕了,每一次江昀野動手時,都能給他帶來極致的瀕臨死亡的威脅感。

    可是他就是個不長記性的人。

    現在被江昀野掐住了脖子,周磊只能在地上瘋狂激烈地舞動着自己的四肢,看起來狼狽又悽慘。

    “江昀野!”

    “小江!”

    就在江昀野發狠時,這時候兩道聲音同時傳來。

    時宛孜跑上前,伸手就捏住了江昀野那隻掐着周磊脖子的手腕,她緊緊皺着眉頭,不贊同地看着江昀野。

    今天這是什麼日子,他平日裏胡來也就算了,但現在要是在是安康製藥的領導面前落得個這樣的形象,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江昀野在對上時宛孜的眼睛時,看見後者擔心的眼神時,周身的暴戾和陰鷙這才漸漸褪去。

    在他身後的從西海市來的領導也緊緊皺着眉頭,“小江,有什麼事情我們起來慢慢說。像是這種隨意就給別的同志造謠的壞分子,損害我們單位員工的形象,我們都會嚴肅處理。”

    領導今日主動來這村子找江昀野,身後還跟了那麼多技術人員,顯然經過上一週大家的分析,大家對江昀野手中製作的中藥膏藥很有興趣。如今見到這一幕,雖說江昀野還沒有跟他們正式簽訂合同,但在所有人心裏,都不想放過這麼一個好苗子。尤其是在如今這樣的年代,老祖宗好多好東西都淹沒在了這幾十年的洪流之中,如今好不容易讓他們遇見這麼一個江昀野,安康製藥的人絕對不允許從隨便一個犄角旮旯裏冒出來個阿貓阿狗,就毀了他們看好的苗子的前程。

    那些西裝革履的人出現在果子溝大隊這個小村子裏,給村民們帶來的震撼是以肉眼可見的。而現在,周圍看熱鬧的那麼多村民們,都聽見了這些穿着西裝的人親切地稱呼地主家的狼崽子爲“小江”,甚至這話裏話外的意思,所有人都聽得很明白,這些人,完全就是要給江昀野撐腰的意思啊!

    這可是令人覺得意外又震驚!

    一時間,村民們落在江昀野身上的目光都變了。

    那些開着小汽車的人過來特意找江昀野,態度還這麼親切熱絡,就算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些人就是看重江昀野。那現在跟江昀野作對的,顯然不可能有什麼好結果。

    江昀野最後還是被時宛孜帶着從地上站了起來,他臉上還有些沒有退散乾淨的狠厲,盯着在地上的周磊,“這不是第一次你在背後詆譭時知青,上一次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你要是再在背後亂嚼舌根,我饒不了你。”

    江昀野這話聽起來還算是冷靜,但是此刻他聲音裏透露出來的冰冷,有些令人不寒而慄。

    時宛孜握住了江昀野的手,低聲道:“不管怎麼樣,那這種事情也是有公職人員來處理,你這時候對他動手,這不是讓自己身陷泥潭。”

    那位剛纔站在江昀野身後開口的戴着眼鏡的中年男人,在聽見時宛孜這話時,也點了點頭。

    “這位女同志說得沒錯,小江,不必爲了這種人耽誤自己的前程。”眼鏡中年男人開口說。

    剛纔那些話,他也聽見了。搞破鞋這種事情,放在那裏,都是要遭人恥笑的。不過現在,他看着面前的江昀野跟那位女知青,忽然也嚇了一跳。

    不看不知道,這一看,那位領導也難免感到驚訝。

    畢竟,像是時宛孜這模樣,放在村子裏,實在是太顯眼了。

    就算是在城裏,他也很難見到這般標緻的小姑娘。

    他第一次在祥叔那小洋樓裏見到江昀野時,都有些意外對方的長相。要不是早就知道江昀野是從村裏出來的,穿得也實在是很樸素,只是看着那張臉, 就很難讓人將他跟鄉下人這三個字聯繫在一起。

    在江昀野身上,哪怕對方穿着衣服都還帶着補丁,站在自己面前,也很難從這個年輕人身上看見“自卑”這種情緒。

    如今,在安康製藥的領導眼中,江昀野跟他身邊的這位女同志,看着模樣,就很般配。

    江昀野聽見對方誇讚時宛孜,雖然很顯然對方的重點並不是表揚時宛孜,但這也絲毫不影響江昀野漸漸變好的心情,“嗯。”他低聲應了聲,“我知道了。”

    這時候已經被江昀野放開的周磊,雖然是從地上站了起來,但此刻周磊臉上的顏色,比之前被江昀野按在地上揍還要難看。

    他原本以爲江昀野肯定是在外面犯了事兒,現在被人找上門算賬,可是現在聽着那穿着西裝的男人的話,他還有什麼不明白?對方哪裏是來找江昀野算賬的?分明就是來給江昀野撐腰的!

    如此一來,他的處境看起來就變得極爲不妙了。

    眼鏡中年男子聽見江昀野這話後,滿意點了點頭,然後朝着身後另一個看起來比較年輕的小夥子吩咐了幾句,後者就直接將周磊帶走。

    周磊被帶走之前,還不忘記大聲叫喊:“憑什麼抓我!你們是什麼人!憑什麼帶我走!”大約是眼看着自己剛纔被江昀野那頓打白捱了,周磊心裏一恨,高聲道:“江昀野你這個王八蛋,你就是心虛,哈哈,你跟那時知青的那些破事兒,還以爲村裏人都不知道嗎?我看你就是心虛,你現在還想要狡辯!你們就是在搞破鞋!你就是個流氓!你個二流子!”

    周磊現在是仗着江昀野被人盯着,估計不敢衝過來打自己,所以這話也格外肆無忌憚。

    他那雙眼睛,憤憤地盯着江昀野,就算是他今天落不得什麼好,他也絕不能讓江昀野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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