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果】

    魏雅雯回頭的那瞬間,惡狠狠地看着剛纔開口說話的兩人,語氣不善:“時宛孜不是說了嗎?我跟她不熟!她們家的事情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一羣什麼長舌婦嗎?什麼都想要打聽?怎麼 ?看着人家親爹沒老婆,打聽這麼清楚難道是想要去做時宛孜的後媽?”

    時父過來的事情,她也是從別人的口中才知道的。對於她姐姐的這位伯父,魏雅雯是有些恐懼的。雖然時父每次去她姐姐公婆家裏的時候,看起來面上是一團和煦,但是人在高位,浸淫在官場裏的那一股子氣勢,就算是收斂起來,也讓人無法忽視。

    魏雅雯見時父的機會不多,畢竟時父是實打實的空中飛人,經常隨團出國考察。她印象裏比較深刻的就是過年的時候,時父給的紅包。他給晚輩的紅包,不論親疏遠近,那裏面的數目都很驚人。

    從前魏雅雯可能還對這位伯父抱着抱大腿的想法,但如今,尤其是在剛纔接到她姐姐的電話時,她只覺得躲着走都還來不及。結果誰知道眼前就是有這麼一羣沒有眼力見的人,非得跑過來問自己關於時父的事。

    她姐的工作都沒了,人家領導說了,就是不想用了,都是走後門進來的,現在單位上要將這些“後門蛀蟲”全部都清理了。所以,她姐姐首當其衝。可是一聯繫周圍的前同事,她姐才發現這“後門蛀蟲”,其實也就是她一個。

    她是在圖書館工作,這裏工作清閒極了,而且又算是鐵飯碗,工資也比一般的工人高不少,是個人人眼裏的好工作。可是就這麼沒了,怎麼會令人不生氣?

    魏雅雯在接到電話的時候,最開始還不知道這事兒跟自己有關。直到她姐在電話裏說,她們給二伯父打電話問問時,才知道算是怎麼回事。

    魏雅雯沒想到那個平日裏在他們面前表現地慈愛的二伯父,對家裏人出手時,竟然也能如此乾脆利落。

    她心裏憋着氣,還無處可發。

    現在倒是有了個現成的渠道。

    魏雅雯這麼一吼,令周圍原本和諧輕鬆的氣氛,陡然一變。

    尤其是剛纔好奇跟她搭話的女知青,聽見魏雅雯這的帶着尖銳的刺的回答時,臉都氣紅了。大家都是上過學的人,平日裏就算是有什麼矛盾,也很難爆發出劇烈的爭吵。但現在這樣,魏雅雯無疑是當着所有人的面給了她一巴掌。

    那位女知青也不是喫素的,很快就反擊了起來。

    “魏雅雯,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們只是好奇問你一句,你要是不熟悉就直接說不熟悉,你現在衝着我們發什麼火啊?什麼後媽不後媽的? 你腦子沒問題吧?再說了,當初是你自己說的你跟時宛孜是親戚,關係好得不得了,現在怎麼的,你是在跟我們承認你之前都是騙人的?你大清早的,是有病吧!”

    魏雅雯剛纔那句“你們是一羣什麼長舌婦嗎”的話,顯然是犯了衆怒。

    在這名女知青說完後,立馬就有旁人跟着附和。

    “就是,我們如果這是長舌婦,那你是什麼?你就是罵街的潑婦!”

    “大家都只是好奇問兩句,難道不會是因爲時宛孜的父親來了給清雨這樣的外人都帶了禮物,卻沒有給你這樣的親戚帶禮物吧?啊,這不能吧?”

    “笑死,萬一根本就不是什麼正經的親戚,人家叔叔幹什麼給她帶禮物啊?我們之前不都是被她給騙了嗎?”

    當個人被羣體聲討的時候,都是處於弱勢的。

    更何況,這件事情本來就是魏雅雯理虧。

    魏雅雯臉色蒼白,眼睛赤紅,“你們懂什麼!”她再一次爆發了出來,“時宛孜她父親就是個玩弄權術的小人而已!他讓人把我姐的工作弄沒了,這種人,能是什麼好人!你們不是想知道他是什麼人嗎?那我就告訴你們,他就是這種人!”

    魏雅雯這話一出,周圍的人立馬安靜了好一會兒。

    但魏雅雯在說完這話後,也很快覺得後悔。

    這是她們家的事情,還是不算是什麼光榮的事,她怎麼就一時嘴快給說出來了呢?

    魏雅雯臉色不好看,她正準備離開,但陳清雨在這時候叫住了她。

    剛纔魏雅雯丟下來的信息太突然,她也差點沒反應過來。

    陳清雨記得時宛孜曾經在自己面前提過兩句家裏的事,她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但就只是憑着昨天她自己親眼看見的時父,就覺得對方並不像是魏雅雯口中說的那種人。

    “你姐姐的工作,之前不會是時伯父給找的吧?”陳清雨很難不懷疑這一點。

    魏雅雯聽見這話,下意識想要拔腿離開。可是陳清雨根本沒有給她這個機會,魏雅雯現在不解釋清楚,難道要等着別人來背這個黑鍋嗎?

    所以,現在陳清雨直接拽住了魏雅雯的手腕。

    “你最好說清楚了再走。”陳清雨道,“雖然現在時伯父是離開了村子裏,但是你們家的事情,我想宛孜應該也很清楚。如果你現在不說,或者你現在撒謊,到時候我們就直接找宛孜過來對峙。魏雅雯,你污衊人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們是有理由懷疑你又在胡說八道!”

    一旁看熱鬧的知青們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她們剛纔的確是被魏雅雯給唬住了。

    “沒錯沒錯,魏雅雯你現在說你姐姐的工作被時知青的父親給搞沒了是怎麼回事?我們哪裏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萬一是你姐姐也像是你這樣,隨口造謠,那被單位開除不也是很正常的嗎?”

    “我還是覺得清雨說得沒錯,萬一這工作,本來就是時宛孜的父親安排的呢?現在人家就是不想安排了,收回來了,這不也很正常嗎?”

    “魏知青,你現在倒是說話啊!如果你又是在造謠的話,上一次公開檢討,我看還是隊上對你的處罰不夠深刻。這纔多長時間啊,你又明知故犯。”

    魏雅雯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她姐姐的工作的確是時父安排的。像是圖書館還有供銷社裏面的那些崗位,幾乎就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一般沒點關係的人,還真是很難進去。

    當初她姐姐嫁給她姐夫的時候,還說這一次嫁人是嫁對了,能直接撈上來一個別人眼紅的工作崗位。

    如今魏雅雯被陳清雨質問,她眼睛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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