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場面,王大媽真沒見過,也不敢想。
可能也就過了三五秒鐘吧,但王大媽覺得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終於反應過來,嚎出了聲——
“快來人啊!!!——”
這場面太大了,是不是她一個人能做主的啊!
王大媽的嗓門兒是真的大,平日裏在家說話,隔壁都能聽見她的聲音。
如今,在這大半夜裏,王大媽這一嗓子,直接引得村裏的雞都此起彼伏叫了起來。
最先過來的人是今晚跟王大媽一起守夜的女知青,她在聽見王大媽的聲音時,擔心她被人欺負,飛快跑了過來。
認識魏雅雯也認識塗自強的女知青,就這麼看了一眼,瞬間尖叫了一聲,“我的天啊!”隨後很快背過身,同時不忘記拉了拉王大媽,很是忐忑問:“王大媽,看了不乾淨的東西,我不會長針眼吧?”
這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看病也是要花錢的!
王大媽:“……”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姑娘,重點是不是太偏了?
緊接着,就是住在田埂附近的幾戶人家,一兩家人一動,村子裏修房子都是一簇挨着一簇,這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家燈亮起,鬧出來的動靜緊接着就影響了第二家,接着第三家以此類推下去。
田埂壩子周圍很快就圍聚了一羣人,魏雅雯站在塗自強身後,哭都哭不出來了。
剛纔有人跑得快,她都才穿好衣服,渾身上下還帶着不少印記,來的人一看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最初塗自強還想要強行帶着她離開,可是王桂花王大媽怎麼可能就這麼放兩人離開。先不要說這兩人一個結婚,一個未婚,搞在了一起,就只是爲了自己那一排的玉米杆子,王大媽就不可能放走兩人。
所以,在塗自強想要帶着魏雅雯硬“衝破”防線時,王大媽直接脫了自己腳上的膠鞋,劈頭蓋臉就朝着塗自強腦袋上抽去。
“原來是你這個王八蛋!每次都來糟蹋糧食!什麼玩意兒!還想跑!?老孃讓你跑!”
王大媽的力氣可不小,在村子裏幹活的女人,就沒有幾個是真正柔弱的,力大無窮。
像是現在這樣,塗自強被王大媽打得包頭亂竄。
王大媽睨了一眼一旁的魏雅雯,她也算是給了魏雅雯幾分面子,沒有在這時候指着魏雅雯罵。不過,王大媽也沒有多看她兩眼就是了。這女娃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外面大把的好男人不要,非得看上塗自強這麼個已經結了婚有了老婆的男人,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蝨子扔在身上嗎?
當聽見消息也過來看熱鬧的村長一家過來時,常曉燕在人羣裏,看見了站在最中間的塗自強,她的臉色幾乎刷的一下就白了下去。
今天夜裏醒來的時候,常曉燕就沒有見到人。她只當塗自強是半夜去了茅廁,但卻沒想到,在茅廁的人原來是在玉米地裏。
這種時候,常曉燕根本不需要別人多說什麼,也知道眼前這是怎麼回事兒。
但常曉燕根本想不到,塗自強嘴上說着爲了自己好,但半夜卻從牀上來了另一個女人的身上。
現在就算是她不說話,但常曉燕也能感覺到周圍的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她只覺得窒息。
“塗自強!你這個殺千刀的!”村長這時候看着自家閨女的臉色,還有什麼不明白?更何況,周圍大家的討論聲,他又不是聾子,又怎麼可能聽不見?這塗自強跟他閨女結了婚,但還跟一個地方來的女知青勾勾搭搭,甚至都滾在了一起。村長大罵一聲,他出來的時候哪裏想過會看見這一幕?自然手裏什麼東西都沒有,但這並不妨礙他此刻的憤怒,村長几乎是直接從地上找了一塊石頭,就朝着塗自強的方向砸去。“你個王八蛋!欺負俺閨女是吧?你個王八蛋!你當初怎麼在俺跟前保證的?!你說你跟這個魏雅雯不就是兄妹嗎?你們家的兄妹都要睡在一起啊?! 你個混賬玩意兒!狗日的東西!”
村長追着塗自強打,他雖然沒有塗自強高,但是架不住彈跳力很好,直接一巴掌打在塗自強的腦門上。
村長可就沒有王大媽那麼含蓄,不僅僅是要打塗自強,同時也打上了魏雅雯,嘴裏罵罵咧咧:“你個小蕩婦!結了婚的男人你也眼饞?你家裏怎麼就有你這麼個不知羞的玩意兒?!”
“不要臉!”
村長一個人打兩個,看起來還遊刃有餘。
時宛孜現在聽着吳佩妮的描述,整個人都愣住了。
離譜。
這是她腦子裏的第一反應。
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事情?
時宛孜實在是想不明白塗自強腦子裏究竟是在想什麼,就那麼喜歡玉米地?不換個地方就不行?這男的怕不是隻會用下半身思考吧?
她忽然理解了爲什麼村裏人都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這瓜,是夠勁爆的。
“所以昨晚你們就看別人打人看了一晚上?”時宛孜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大家還真是很有娛樂精神啊!
吳佩妮:“村長再怎麼厲害,想要把人打一晚上都不覺得累,也不可能。後來村長這邊就鬧着要去公社,說什麼都要把塗自強那個推薦給大學的名額給弄下來。他懷疑塗自強就是爲了那個推薦的大學生名額這纔跟自己閨女走在一起,即便是塗自強沒這麼想,他也打定主意要常曉燕跟塗自強分開。”
時宛孜點頭,“是應該離婚。”
說到這裏,時宛孜不由在心裏感慨了一句常曉燕命真不錯。
畢竟,不說這個年代,就算是在後世,也不是每個父母都原因讓孩子離婚的。好多人爲了面子,爲了名聲,爲了很多亂七八糟不重要的因素,卻忽略最重要的感情,將一段婚姻關係強行維繫,苦了自己孩子一輩子。
“然後呢?” 時宛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