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書一臉感激地看着時宛孜，在他看來，時宛孜這時候願意站出來，就說明她同意了自己的要求。
“等會兒這兩人要當着我們所有人檢討，然後爭取大家的原諒。接着大家就要投票，如果多數人不同意他們留在村子裏，那這兩人就要被送去更偏遠的地方，進行勞改。如果多數人同意他們留下來，那就能留下來。只不過塗自強的大學生的名額肯定是要被剝奪的，到時候就請時知青你能唱票，我們一個統計，一個唱票，保證公平公正。”
其實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時宛孜沒磨嘰，點頭答應了下來。
隨後時宛孜就跟着村支書一起站在了高臺的角落裏。
沒有這上前，完全是因爲現在下面的村民們現在還沒有發泄完自己的怒氣，還在朝着兩人身上丟東西。
村支書也不想被無辜牽連，只好等到大家把手裏能扔的都扔了出來後，這才帶着時宛孜上前。
村支書簡單說了說這一次公社上面的處理結果，塗自強大學生的推薦名額肯定是沒有了，兩人也會在檔案上記過。不過，最後的處理結果，是要將兩人派去更加偏遠貧瘠的村子裏，還是讓他們留下來，決定權還是在村民和知青們的手上。
這一點，還是很民主的。
村支書這話說完後，下面的人羣就嘰嘰喳喳討論開了。
這還是令人有些糾結的。
“我覺得還是把人趕走吧，這兩顆老鼠屎一樣的玩意兒，我看着都糟心。”
“俺也覺得，這對狗男女，在我們村子裏那不是帶壞了村子裏的孩子們嗎？”
“就這麼把他們放走是不是太便宜他們了？去了別的村子裏，那些人還知道他們是人渣嗎？我覺得就應該留下他們來，好好收教育！”
“說得也是，我也覺得不如讓他們留下來，我們好好收拾收拾這對狗男女！還有，他們如果走了，村長不是已經被送去了醫院嗎？到時候這醫藥費找誰賠啊？還有還有，王家負責的那一塊玉米地都被糟蹋成什麼樣子了，他們就這麼拍拍屁股走啦？不行的吧？”
下面的討論聲魏雅雯壓根沒聽見，即便是聽見了，她也沒有真的聽進去。
當時宛孜的身影出現時，魏雅雯的注意就只落在了時宛孜身上。
今天的時宛孜，穿着一條藕荷色的簡單清爽的連衣裙，長髮挽起，看起來那麼幹淨，又那麼吸引人的眼球。
自己跟她相比，此刻真是成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魏雅雯承認，自己又嫉妒了。
她總是很嫉妒時宛孜，嫉妒後者的美貌，後者的家世，她以爲自己佔據了塗自強，就能證明自己比時宛孜更好。可是，憑着一個男人的喜歡來證明自己，讓她摔了個史無前例的大跟斗！
魏雅雯都要被自己蠢哭了。
事到如今，她無話可說。
她輸得一敗塗地。
在塗自強和魏雅雯做完了檢討後，時宛孜將手中的草稿紙發了下去，這兩人的去留都掌控在禮堂所有人的手中。
時宛孜自己也要寫一張。
她現在在高臺跟前，想跟陳清雨和吳佩妮商量一下也不行。時宛孜想了想，很快在草稿紙上寫上了自己的答案。
差不多兩分鐘後，時宛孜將發在村民手中的草稿紙又收了上來。
開始唱票。
“塗自強，留下一票。魏雅雯，離開一票……”
時宛孜念一張，村支書就在黑板上記一筆，等到時宛孜唸完手中所有的投票後，黑板上已經清晰的四行“正”字。
其中，不論是塗自強還是魏雅雯的“留下”的那擡頭的一行正字，都比離開的要多一個，或者半個。
村支書看了一眼黑板後，宣佈道：“投票結果大家也看見了，那最後少數服從多數，塗自強和魏雅雯兩人還是要留在我們村子……”
“這種人渣也要在我們村子嗎？簡直就是給我們村子抹黑嘛！”
“可不是嘛！這對狗男女幹嘛留在我們村裏？”
“這倒黴玩意兒，可真是晦氣死了。”
村支書的臉色其實也不怎麼好看，他其實並不希望魏雅雯和塗自強留下來，這種知青，簡直就是毒瘤。留在他們村子，他是真擔心日後還要出什麼幺蛾子，那可真是要頭痛死。
可去留的問題，都是大家一起決定的，現在即便他對這結果不滿意，也沒有辦法。
村支書好不容易說完了話，下面就有人開口問：“支書，這兩人既然要繼續留在我們村子裏，那是不是要重新分配一下工作任務？難道還要他們跟我們一起下地裏嗎？誰想看見這兩張臉啊！簡直就晦氣嘛！”
隨着這道聲音的落下，下面很多村民們也紛紛舉手發言。
“就是就是，我可不想跟他們在一起幹活兒，萬一我老婆被這城裏來的知青勾引跑了怎麼辦？這不是喫悶虧嗎？”
“哈哈，這話也有些道理！”
但是知青那邊的臉色可就不怎麼好了。
這好像說得他們都不是什麼不要臉的人一樣，但現在又實在是找不到話來反駁村裏人，畢竟，不論是出軌的，還是做小三的，都是他們知青的人。
一時間，所有的知青在這一刻，都看着塗自強和魏雅雯。誰想跟這種人爲伍啊！但偏偏他們身上都貼着知青的標籤，真是臉都丟盡了。
“不如，把江昀野那塊地給他們倆負責好了。”人羣中有人提議。
江昀野之前負責開墾荒山的土地，下面石頭很多，土壤都很硬，一點都不好挖。哪怕是江昀野這樣幹慣了農活的人，都要忙碌一整日。如果換上塗自強和魏雅雯兩人，可想而知，他們會做得多辛苦。
“我覺得行。”
“兩個人負責先前江昀野一個人的地不行吧？我看，打掃豬圈的那活兒，也是應該換換人了，不如也交給兩人？”
“老李，你這提議，很不錯啊！”
大家都在積極發言，村支書和大隊長見狀，也知道現在不給提臺上這兩人挪挪位置，怕是村民們都不會滿意。
“那行。”大隊長這時候拿出了平日裏考覈的本子，他看着在臺上的塗自強和魏雅雯道：“既然你們倆人都已經引起了民憤，現在大家夥兒可都不想跟你們在一起幹活兒，所以就讓你們去負責之前江昀野的那塊地，還有豬圈的衛生，這行吧？”
塗自強的眼睛有些艱難轉了轉，他能說不嗎？
他原本還想着如果常曉燕也來了的話，他會好好哄哄對方，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哄地人回心轉意。
但常曉燕沒有來，他的算盤落空了。
現在聽着大隊長問他們能不能換個地方幹活兒，塗自強苦笑，他還有權力拒絕嗎？
“好。”塗自強點頭，然後開口問：“能問一下具體是怎麼分配的嗎？”
大隊長皺眉，“這事兒你和魏雅雯就自己看着辦吧，我們也是很尊重你們意見的。到時候你們分配好了，再過來告訴我就行。”
塗自強：“……好。”
若是從前，他還可能好好跟魏雅雯說話。但現在，塗自強一轉頭看着身邊的女人，那雙眼睛裏，忍不住開始冒火。
他現在是恨不得都把魏雅雯生吞活剝了！
今天在公社，如果不是因爲魏雅雯的話，知青辦的主任會那麼堅定要撤回自己的推薦嗎？
都是因爲魏雅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