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吻】

    左梁平倒是想要搬出去,可是現在村民們對他們知青的印象可不太好,左梁平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能讓他去借宿的村民,於是只能在知青宿舍裏將就下來。

    如此一來,他就不得不跟塗自強成爲室友。

    兩個曾經的情敵成爲室友,可想而知,那一片的氣氛是什麼樣子。

    陳清雨差點沒笑出聲,“這就算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誰能想到從前抱團的幾個人,現在就這麼反目成仇了呢?

    “村長的傷勢怎麼樣了?”時宛孜問。

    陳清雨聳肩,“我估計不太好,因爲這一週時間常曉燕几乎都沒有怎麼回村裏。村民們倒是有去看過村長的,都說好像是骨折了,現在要手術呢。”

    這一下,塗自強是徹底跟村長家結下樑子了。

    “現在常曉燕還沒有跟塗自強離婚吧?”吳佩妮問道。

    “嗯,常曉燕都沒有回來,她估計都忙着去照顧她爸,暫時還沒時間理會塗自強吧。不過,常曉燕的大哥倒是回來了一趟,應該是給村長帶換洗的衣服,然後把塗自強打了一頓。”陳清雨說着自己知道的八卦。

    時宛孜:“看來常家是鐵了心要跟塗自強一刀兩斷。”

    “這肯定是啊,最近塗自強肯定不好過。”陳清雨說,“常曉燕的大哥過來不僅僅只是打了塗自強,還有問塗自強要錢。村長那邊的醫療費還要不少呢,他們怎麼可能讓塗自強就這麼逃掉?”

    塗自強如今是真焦頭爛額,他已經給家裏寫了信,現在他是在知青這邊是不可能借到一毛錢,家裏那邊還不知道他這裏發生的事情,想要借一點錢出來,還有些可能。每天晚上跟左梁平在一間房裏,也是熬煎。

    其實他才被常家的人趕出來的時候,當天晚上,他在知青宿舍就跟左梁平幹了一架。不過,誰都沒有討到半點好處就是了。

    現在他身上都還帶着傷,每天去荒山幹活兒,累得要死要活不說,回到家裏,也沒有一口喫的。

    知青宿舍之前其實有臨時搭建一個小廚房,不過他和剩餘的兩個人考慮到去公共的小廚房說不定會碰見彼此,都很默契地一個人用一段時間。但是他負責的那塊地距離知青宿舍很遠,每次回來的時候,不是魏雅雯在用小廚房,就是左梁平,他休息時間幾乎都輪不上用小廚房。

    最後塗自強就只有每天啃幹餅子,這餅子都還是他從常家被趕出來之前,先揣了幾個在兜裏。

    這日子,簡直就是苦不堪言!

    江昀野在廚房忙活結束後,端着菜上桌,然後坐在了時宛孜身邊。

    時宛孜舉起了手邊的酒杯,“今天我們就爲了佩妮競選上了知青隊長,我們乾杯!”

    “乾杯!”

    “希望我們一起在果子溝大隊越來越好!”

    小院子裏的氣氛漸漸變得熱鬧了起來,有酒助興,幾個人是越聊越開心,就連之前沒有怎麼說話的江昀野,也變得多了幾分興致。至於江青然,她壓根就不關注大人們說了什麼,只悶頭乾飯。

    等到月上柳梢頭時,江家小院的幾個人這才散去。

    因爲已經是大晚上了,時宛孜和江昀野兩人將陳清雨和吳佩妮兩人都送回了家裏,這才掉頭回家。

    鄉里的仲夏之夜,並不安靜,周圍都是一片蛙聲和蟬鳴聲,還有風拂過麥田的沙沙聲。

    但時宛孜這一刻卻覺得寧靜,尤其是她的手被江昀野緊緊地拽在掌心裏的時候,心裏更覺得寧靜極了。

    今天時宛孜喝得有些多了,大約是很高興,又是來到這裏後的第一次飲酒,所以她有點上頭。

    現在時宛孜被江昀野牽着手走,她低頭看着路上自己和江昀野的影子,兩人的影子幾乎快要重疊在一起,看起來親密極了。

    她有些孩子氣地踩上了江昀野的影子,這動作不可避免地要離江昀野遠一點。遠遠看上去,就像是時宛孜在拉着江昀野的手調皮地跳來跳去。

    江昀野最初還不知道時宛孜是在幹什麼,當他低頭時候,看着身邊的人竟然幼稚地在踩影子的時候,江昀野忍不住失笑。

    “慢點,這路不平,可別摔了。”江昀野一邊說着這話,一邊直接停了下來,那樣子看起來就是要讓時宛孜踩個夠再離開一樣。

    時宛孜見狀,不滿嘟囔,“我能自己走着呢,不會摔——”

    時宛孜這話都還沒有說完,忽然一腳就踩進了一個泥坑裏,腳腕一崴,眼看着就要摔倒。江昀野的注意力一直都停留在時宛孜身上,見狀,飛快一拉,就將人直接拉進了自己的懷中。

    江昀野擰眉,“別鬧,看吧,是不是要摔?”

    當時宛孜被迫撲進了他懷中時,江昀野就聞到了從時宛孜身上傳來的淡淡的酒氣,這裏面還混合着時宛孜身上自帶的甜滋滋的香氣,一時間,強勢搶佔了江昀野的呼吸,攪動着他的思緒。

    時宛孜不太安分,她被江昀野拉進了懷中時,就擡頭衝着跟前的人露出笑容。在月色下的江昀野,看起來好像多了幾分神祕的清冷。時宛孜沒有理會這時候耳邊傳來的江昀野的聲音,她忽然踮腳,對着江昀野的下巴就親了一口。

    “親到了!”她開心說。

    這話就跟不久前她踩着江昀野的影子說着“踩到了”沒什麼兩樣。

    可能有些微醺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麼說什麼。

    可是江昀野還很清醒,一點葡萄酒,度數不高,都比不得家裏自己釀的藥酒來得烈。但是被時宛孜這麼一親的江昀野,他覺得自己也快要醉了。

    “嗯。”江昀野的呼吸幾乎噴灑在了時宛孜的面上,他將懷裏的人攬得更緊了一點,“我們先回家。”

    時宛孜像是聽話了,但好像又沒有怎麼認真聽話。

    她雖然沒有像是之前那麼跳脫,可是在聽見江昀野說回家後,她直接抱住了江昀野的腰,埋頭在江昀野的懷中,像是撒嬌一樣要求着:“不走不走,走不動了,要抱着回去。我腳疼,走不了啦!”

    江昀野看着在自己懷中明目張膽地耍賴的時宛孜,眼底忍不住流淌着溫柔的笑意。平日裏時宛孜可不會這樣對着自己撒嬌,現在這般模樣,簡直少見極了,但是他卻喜歡極了。

    “真要抱?”江昀野問。

    從前時宛孜麪皮可是薄得很,只要揹着,不要抱着。

    時宛孜重重點頭,腦子裏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江昀野對自己炫耀他的力氣的畫面,時宛孜就更興奮了。

    “你不是力氣很大嗎?難道你不行?”時宛孜問。

    男人能聽見“不行”這種話嗎?就算是不行,現在也必須行!

    江昀野冷笑一聲,在時宛孜這話話音剛落時,忽然微微一彎腰,一手勾着她的腿彎,一手橫過她的後背,直接將人抱了起來。

    時宛孜在感覺到身體騰空時,就已經伸手抱住了江昀野的脖頸。她仰着頭,正好這時候江昀野也是在低頭看着她。鬼使神差地,她喊着江昀野的名字,“你低頭一點。”

    江昀野很配合低頭,正開口要問她想說什麼,結果下一刻,冷不丁地,時宛孜就親上了江昀野的脣。

    剛纔她就想親了,只是身高不夠,沒親着,只親到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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