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室友們】

    她倒沒有刻意偷聽,只是學校的這宿舍的隔音實在是不算太好,再加上這門,也不是什麼雙重的靜音門,只是一塊木板而已。

    聽見裏面的舍友在說什麼後,時宛孜面上不由露出一絲絲有些無奈的笑。

    她就知道時父只要跟着自己一塊兒來學校,肯定是讓人注意。

    “她是叫時宛孜吧?她的名字也好好聽啊,跟她一起過來的就是她爸爸吧?看起來好年輕!”

    “我以爲大家的爸爸都跟我爸那樣,看起來灰頭土臉的呢!沒想到我舍友的爸爸看起來那麼不一樣。”

    “也不知道她們家裏是做什麼的,這個糖真的好好喫!”

    “我感覺這個東西應該不便宜,你看,這上面還寫着外文呢!就是不知道這是哪裏的外文的。”

    “啊?那怎麼辦?我之前也沒有想到一顆糖也能這麼貴。”

    “不然今天正好趁着我們初次來學校報到,就一起去外面下館子吧?我們幾個出錢,平攤一下?就不要那個漂亮的新室友出錢了?”

    “可我坐車過來的時候,看見我們學校外面好像沒什麼飯店,難道我們就請她在學校的食堂喫飯?”

    時宛孜回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裏,她覺得自己這一羣舍友,聽起來好像還挺可愛的?

    推開門,時宛孜走了進去。

    裏面的幾個人都還沒有商量出來個所以然,結果冷不丁聽見門口的動靜。大家一擡頭,就看見戴着黑色的小圓禮帽的時宛孜。

    可能因爲剛纔纔在背後討論了時宛孜,這幾個室友臉上都有些不太自然。哪怕剛纔沒有說時宛孜的壞話,但背後討論這種事情,本來就不太好。

    時宛孜下鋪的那位麻花辮姑娘看見時宛孜進來後,直接朝着陽臺走去,拿起暖水壺像是要出去的樣子,她也跟着站了起來,“你是要去打熱水嗎?”

    時宛孜點頭,“對呀,要一起嗎?”

    時宛孜主動發出邀約。

    她這話一出,原本安靜的寢室裏頓時變得熱鬧起來。這一次不僅僅是她下鋪的室友要去打熱水,剩餘的四個女孩子也說着一起去。

    六個女生一起出了門。

    可能因爲之前時宛孜主動說話,大家覺得可能也沒有看起來那麼不好親近,所以有個齊耳短髮的姑娘也開始跟時宛孜搭話。

    “時同志你是本地人嗎?”

    時宛孜點頭,“對呀,我家就在首都。”

    “那可真是方便了。”

    “就是就是,我跟我媽坐了兩天一夜的火車來的,可累死了。坐在硬座上,你們看我現在的腿都還腫着呢!”

    “我也差不多,不過首都真的好大啊!這裏真不錯。”

    “時同志,你是本地人,那應該對這裏都很熟悉了吧?”

    時宛孜聽着耳邊室友們的說話聲,面上的表情很恬靜,直到自己再一次被cue。

    時宛孜是聽見“時同志”這三個字時,就覺得腦袋有些大。

    “日後大家都在一個宿舍了,都要朝夕相對的,大家就叫我名字好了,我叫時宛孜。”時宛孜說,然後又回答着剛纔問話的女生的問題,“首都我應該算是比較熟悉吧,等到大家適應了學校裏的生活,有時間的話,你們想去什麼地方玩,告訴我,我來給你們做攻略。”

    她看起來的確是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雖然看起來有些像是大小姐,但是跟人相處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架子。

    時宛孜長得好看,性子現在讓人看起來也覺得不錯,室友們很快就熱絡地叫了她的名字。

    “好!時宛孜,你好,我是張芬,你爸爸今天給我們的糖可真好喫!”說這話的就是剛纔那個齊耳短髮的女生,她個子看起來也很高,說話的口音有些像是陳清雨她們家那邊的人。

    時宛孜莞爾一笑,“你們喜歡的話下週我回家後給你們帶。”

    “不不不!”

    “這不用了吧?!”

    “真的不用!”

    時宛孜沒有想到自己剛說完這話,頓時遭到了周圍幾個人異口同聲的拒絕。

    時宛孜:“……”

    她迷糊了,然後時宛孜有些傻乎乎地看着自己的這幾個室友。

    顯然時宛孜的室友們也沒有想到她們幾個竟然會異口同聲地拒絕。尤其是在前一刻張芬還說了她們都覺得那糖很好喫的前提下,現在她們這拒絕,聽起來就有那麼幾分令人覺得意味深長了。

    還是在時宛孜下鋪的那個麻花辮的姑娘最先反應過來,她細聲細氣地跟時宛孜解釋道:“你別誤會,我們都覺得那糖很好喫,從前都沒有喫過,但是看起來好像有些貴,再讓你破費,這不太好。還有,等會兒你有什麼想喫的嗎?我們也想請你喫點東西。”

    鋪下的麻花辮姑娘叫孫瑩瑩,皮膚白皙,就是看起來有些膽小。

    她這麼一解釋,身邊幾個姑娘不由紛紛點頭。沒錯,她們就是不好意思再接受時宛孜那麼貴的禮物。

    時宛孜“啊”了聲,“沒關係,那都是我爸爸買的,你們喜歡就給你們帶一些,也不是很貴。”

    那個口音跟陳清雨有些相似的姑娘試探着問:“時宛孜,你爸爸是不是什麼明星?”

    其實她們在宿舍裏的時候就已經猜測過一回了,時父看起來的確很威嚴,但是他那張臉,那氣質,跟同齡人根本沒法比。

    時宛孜聽得一愣,隨後失笑。

    “他不是。”

    “也對,我之前在宿舍的時候好像還聽見時宛孜你爸爸說帶着你逛學校,你爸爸對我們學校很熟悉嗎?”

    時宛孜:“嗯,他以前也是京大的學生。”

    “哇!”

    幾個同行的室友震驚出聲,雖然說她們也是憑着自己的本事考上了京大,都算是同學之中的佼佼者,但是現在聽見自家室友說她的父母輩就已經有人是京大的學生了,聽起來還是覺得有些令人感到震撼的。

    “那你父親是做什麼的?”室友好奇問,然後又紛紛補充道:“我們就是覺得你父親長得很儒雅,看起來跟外面街上的男人不一樣。” 簡直就是提高了她們的審美水平好嗎?

    時宛孜笑出聲,“他是外交官。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我沒什麼不能說的。”

    她是覺得室友們這樣很可愛,都是帶着最直白的好奇,也沒什麼惡意,就是好奇而已。

    “外交官?!”有個看起來比時宛孜她們都要年長一點的室友驚訝道,“聽起來好厲害。”

    時宛孜淺淺地笑了笑,“嗯,但是也沒有很厲害。我爸爸經常會出差,家裏就只有我一個人。”

    “啊?你一個人嗎?那你媽媽呢?”有人沒怎麼過腦子,嘴快問。

    時宛孜沒覺得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她上輩子也是很小就知道母親已經離開她去了遠方,成爲了天上一顆星星。雖然沒能陪伴在她身邊,但是一直都在看着她。

    “她很早就去世了。”時宛孜說。

    室友自知失言,飛快說了聲“抱歉”。

    “沒關係,這只是事實嘛。”時宛孜反而安慰道。

    可能是因爲說起來了時宛孜的母親,大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很快幾個室友就開始主動介紹起了自己的情況。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