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宛孜現在是真有點佩服江昀野,後者不像是自己,早就見識過未來是什麼樣子,但江昀野能說出日後大家生活水平提高,旅遊這些就不再是什麼稀罕事的話,就足以證明他的目光有多超前。

    這要是放在平常人身上,哪裏會這麼大膽?要知道現在坐飛機的都還是那麼很少很少的一撮人,尋常老百姓哪能想到日後飛機就是對於大家而言很尋常的出行方式呢?

    時宛孜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絲絲笑意,她挽着江昀野的胳膊,“這肯定是可以的,到時候洱海出名了的話,我做的民宿肯定也要在這裏出名!”

    江昀野直接順着她的話就說了下去,“好,你想要什麼樣子的,跟我說說,我保證給你建好。”

    別的事情可以緩一緩,但是時宛孜的事,對於江昀野而言,就是頭等大事。時宛孜想要什麼樣的房子,他肯定都會實現她的願望。

    時宛孜聽見江昀野這話,忍不住踮起了腳尖,她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沒什麼人會看見自己和江昀野兩人,然後叫了一聲江昀野的名字,在後者轉頭時,她就親上了對方的脣角。

    江昀野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他那隻放在時宛孜腰間的大掌,這時候忍不住變得更緊了幾分。

    “膽子大了?”江昀野壓低了聲音,在時宛孜的耳邊低聲道。

    時宛孜感覺到了從自己腰間傳來的灼熱的熱意,當江昀野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邊時,她有點忍不住想要縮一縮自己的脖子。

    “我這是高興!”時宛孜微微拔高了一點自己的聲音,給自己辯解。

    江昀野順勢接着她的話問下去,“高興什麼?”

    時宛孜哼哼了兩聲,雖然明知道江昀野這話就是在給自己挖坑呢,但她也不介意讓對方高興高興,“還能是什麼,當然是你聽我的話,這讓我高興呀。”

    江昀野失笑,然後轉過身用力將她抱了抱。

    再鬆開時宛孜後,江昀野拉着她的手,一路欣賞着洱海的風景。

    洱海很大,就只靠着散步想要走完整個沿海路的話,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但是就走這麼一小段,看着眼前的美景,也足夠讓人心生愉悅。

    “你說說你的要求,我先聽聽,看看能不能行,不行的話,我們再商量商量。”江昀野說。

    時宛孜腦子裏的確是有很多設計方案,雖然她主業並不是做家居裝修設計的,但是上輩子她住過了太多酒店,也見過太多精妙絕倫的設計,她在對洱海的住宿動了心思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嗯,有的。”時宛孜緩緩跟江昀野說出自己心底的念頭,“就說我們最開始入手的那一套在水邊的老宅,那一處宅子不算很大,但是周圍的土地也是他們老宅的範圍,我想着可以蓋一棟四五層樓的海邊別墅。先說好,我說的別墅,可不是你在沿海南邊的房子。”

    江昀野涉足房地產行業,修建的房子都是中規中矩,以品質着稱。但是時宛孜的想法不一樣,她纔不要中規中矩的房子,她想要是有藝術性的房子。重點就在於“藝術”兩個字,這纔是靈魂。

    “我準備做一棟異形建築。”時宛孜說,雖然在現在這個年代,異形建築簡直就是鳳毛麟角,不屬於大衆審美,但是在幾十年後,各種與衆不同的設計感極好的異形建築,哪一處不是名揚海外?

    她倒是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想要讓自己的作品被那麼多人認可,她就是想要做出自己喜歡的樣子。

    江昀野心裏早就有準備,時宛孜想要讓他做的事,哪裏會有那麼簡單?畢竟,在時宛孜那顆小腦袋瓜裏,總是會出現很多新奇的想法,他倒沒有覺得有什麼麻煩的,就是感到挺有意思。

    “你想要什麼樣?”江昀野問。

    時宛孜“唔”了聲,“其實這邊的異形建築,我的想法並不怎麼特別,我想要一個類似於樹屋的建築,只是線條方面,不要太乾淨直接,一側有些弧度……”

    時宛孜像是覺得自己現在的說法有些抽象,她乾脆直接蹲在地上,從路邊撿了一根樹枝就跟江昀野勾勒出自己腦海中想要畫面。

    “差不多就是這樣。”時宛孜說。

    其實她很喜歡很多有科技感的異形設計,只不過她現在考慮到自己是在洱海邊上做設計,設計本身好看是很重要,但是跟周圍的環境貼合,也很重要。不然,一處美觀的建築放在了不合時宜的環境裏,那就不是在被人欣賞,而是被人當做突兀的異類。

    她想要自己的設計能夠完美地融合在周圍的環境裏。

    所以,時宛孜纔想出來了樹屋這種設計。

    但尋常的樹屋的模樣還是讓她不夠有感覺,她準備將面對着洱海的這一方用一整塊玻璃,三角形尖尖的屋頂落下來,光是這一塊,估計就已經會讓江昀野頭疼好一陣兒。其次,時宛孜也是考慮到了房子在水邊的潮溼問題。樹屋下面可以用木架支棱起來,就像是吊腳樓那般的設計。如果換做一般現代化的設計,房子下面支棱起來一處架子,看起來就有些不倫不類了。

    這樣的設計一來可以讓房子的壽命延長,二來,人住在這上面,也會覺得乾爽很多。

    時宛孜又跟江昀野聊了聊自己的一些細節想法,不得不說,她的很多想法聽起來就讓人覺得很美好,但是想要實施起來,難度是一點都不小。

    說完後,時宛孜又看向江昀野,她剛纔提出來在“樹屋”的一側平行拉長,作成一個可以觀景的大露臺,就算是江昀野不說,時宛孜也知道自己提出來的很多要求對建築水平都很有挑戰。

    “可以嗎?”時宛孜問。

    江昀野的臉色倒是沒什麼變化,或者說他在心裏早就有了預設。

    “嗯,可以。”

    時宛孜笑,“你難道不覺得很難嗎?”

    江昀野擡手摸了摸她的發頂,語氣故意變得無奈,就像是認命一樣,“是挺難的,但是這不是你的要求嗎?我必須做到啊。”說完這話,江昀野還衝着時宛孜攤了攤手,那樣子還真有那麼點煞有介事。

    時宛孜被他逗笑,伸手握成拳頭,在江昀野的胸口處捶了一拳頭,“不行就算了!”她揚了揚自己的下巴,模樣很是傲嬌。

    “這哪行?我媳婦兒提出來的要求必須行!不行也得行!”江昀野立馬恨不得對天起誓。

    時宛孜笑得很大聲,“這還差不多。”

    這種鬥嘴在兩人的生活中並不罕見,每次的結果差不多都是這樣,以江昀野的全面失敗告終。

    在回程的路上,時宛孜跟江昀野聊了聊自己對另外幾處房子的打算。

    剩餘的幾處地方,面積都挺大的,可以做的客房也很多,時宛孜腦子裏都有不同的想法。

    等快要重新走回到村子門口時,江昀野忍不住將目光一直落在時宛孜的臉上。

    這倒是讓時宛孜有些驚訝,“你這麼一直看着我做什麼?”害得她都快要覺得自己臉上是不是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江昀野此刻的眼神很深邃,像是一團濃墨,要將人吸進去一般。

    聽見時宛孜的聲音時,江昀野像是纔回過神來,“總覺得我們公司應該聘請你來做設計顧問。”

    時宛孜失笑,“我?”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在開什麼玩笑?”

    她還是知道自己的斤兩的。

    可是江昀野的表情看起來竟不像是在開玩笑,“我認真的。”江昀野說,其實從前他就知道時宛孜很厲害,但今晚他聽了時宛孜對於以後在洱海邊上的建築的研究設計後,他更覺得自家的小妻子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在江昀野看來,他們的生活都在發生着日新月異的變化,可能現在大家還沒有太注重審美,但日後人們肯定不會再滿足於填飽肚子這樣的基本需求。等到那時候,追求美感和藝術的時候,他相信今天晚上時宛孜在洱海邊上對自己暢想過的那些建築,肯定會得到一致好評。

    他家的小妻子,就是一顆明珠。

    時宛孜纔沒有將江昀野的話放在心上,她跟江昀野在一起這麼多年,雖然江昀野在外面寡言少語,但是在她面前,這樣毫不掩飾的誇讚的話是真沒少說。

    但沒多久,就有人證明了江昀野的誇讚並不是對自己的小妻子帶有濾鏡。

    時宛孜跟江昀野在洱海買了不少房子後,兩人好好感受了一番冬日的洱海風景,這纔回京。

    江昀野的工作很忙,但是時宛孜交代的事他向來格外放在心上。在江昀野回到深市後,就立馬找了施工團隊,開始溝通時宛孜在洱海的那些房子的設計。

    這裏面涉及去外地施工,很麻煩,但江昀野不願意將就。他合作過太多的施工團隊,哪些團隊更好,他心裏一清二楚。既然是給時宛孜的設計,自然是要用最好的。

    時宛孜也會打電話過來問問進度,等到又兩年年底時,時宛孜先前買下來的房子盡數竣工。

    而在這時候,時宛孜也接到了一個不尋常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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