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江昀野所賜,她昨晚一整晚幾乎都沒有怎麼睡覺,整個人就像是一塊被油煎的小黃魚,翻來覆去地烙來烙去。

    醒來時,時宛孜只覺得嗓子眼裏幹得過分。她心裏暗罵了一聲江昀野這王八蛋不知節制,剛發出一點動靜,一直都在房間裏守着她的江昀野瞬間回頭,朝着她還有些睡眼惺忪的臉上,露出燦爛又帶着隱隱的滿足的笑,“醒了?”

    時宛孜實在是想要負氣不跟江昀野說話的,可是現在,她覺得嗓子眼裏火燒火燎的,特別想喝水。

    “我要喝水。”最終時宛孜還是沒有忍住,開口指揮着江昀野。

    一杯溫水很快就送到了時宛孜脣邊。

    她擡頭,就對上了江昀野那雙含笑的眼睛。

    時宛孜:“……”

    就着江昀野的手咕嚕咕嚕喝了水,時宛孜這才覺得嗓子裏舒服了一點,但是她身體的其他地方,還是難受,就像是被大卡車給碾過了一遍似的。

    “你在這裏做什麼?”時宛孜沒好氣地看着江昀野,昨天晚上她都說了不要了,但是身邊這人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簡直停不下來。這還不是最過分的,最過分的是江昀野居然還騙她,哄着她喊了平日裏從來都不曾喊過的那些話,說什麼只要她叫了,他就不再折騰她。

    時宛孜好不容易按住自己心頭的羞恥,說了那些話,但是江昀野這王八蛋竟然出爾反爾,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剛纔的反悔,甚至更加……生龍活虎。

    這簡直就是讓時宛孜感到火上澆油,尤其是現在這般場景,她看着坐在自己跟前的江昀野,氣色紅潤,看起來精神得很,而自己居然還躺在牀上,甚至渾身都還覺得痠軟。

    這一切都是江昀野搞得鬼。

    一想到這裏,時宛孜就更生氣,連帶着說話,都帶着火氣。

    江昀野自知理虧,他伸手有些無措地摸一摸自己的鼻子,對上時宛孜那雙快要冒火的眼睛,他還是很能沉得住氣,“我等你醒來。”

    時宛孜“哼”了聲,“現在什麼時候,你等我醒來又做什麼?”

    江昀野看了眼手錶,“快六點了,要到喫晚飯的時間了。”

    時宛孜頓時大驚,她知道自己今天肯定起來有些晚了,但是沒想到已經這麼晚,甚至直接把早飯和中午飯都睡了過去。

    “怎麼會這麼晚?”時宛孜喃喃道,然後又看向江昀野,忽然,趁着江昀野沒有反應過來時,她一把將牀頭屬於江昀野的那隻枕頭給扔了過去,“都怪你!”時宛孜有些氣悶說。

    江昀野冷不丁被時宛孜砸了個正着,或者說,他在看見時宛孜擡手的那瞬間就知道對方要做什麼,只是他自己不願意躲開,就坐在原地,由着時宛孜用枕頭砸向了自己。

    被砸了江昀野也不覺得惱怒,他眉眼間看起來仍舊很有耐心,也很溫和,“嗯,是我的錯。”他點頭乾脆承認了自己的錯,然後對着時宛孜伸手,“不然我們現在先去喫飯,喫飽了飯纔有力氣,回頭再教訓我?”

    時宛孜:“……”

    就算是她心頭還有火氣,但是對着現在這般模樣的江昀野,她什麼火氣都很難再發泄出來。

    時宛孜在心裏暗罵江昀野就是個奸商,陰險狡詐得很,簡直以退爲進這一手玩得不要太順。

    等到起身時,時宛孜更覺得剛纔便宜了江昀野。

    她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覺得痠軟,而最痠軟,讓她有些受不住的,就是兩條腿。

    一想到昨天晚上江昀野誘哄着她做的那些事,時宛孜現在就恨不得直接伸手,在江昀野那張看起來還很俊俏的臉上狠狠地抓出來幾道印子。

    等喫過晚飯,時宛孜不想回想在飯桌上被時父一本正經地教導着要注意生活習慣的話,那時候她是真的很想反駁,自家親爹簡直是在“踩一捧一”,他說自己作息時間太混亂,轉頭就誇上了江昀野,說就算是大年初一,江昀野不去上班,但也是很早起牀。可自己起晚了這一切究竟是因爲誰?時宛孜狠狠地瞪了江昀野一眼,這人現在怎麼就在她親爹眼裏這麼好了呢?

    重新回到房間後,時宛孜直接上了牀。

    就在四合院裏走了這幾步路,她都覺得不是太舒服。

    江昀野見狀,走過來,一手撫了撫她的長髮,眼裏有些擔憂,“還是不舒服?”

    時宛孜:“那你來試試?”

    這話就是在無理取鬧了,江昀野這輩子怕是沒有辦法嘗試。

    江昀野:“我看看。”

    他這話其實說得挺正經的,但是落進了時宛孜的耳朵裏時,時宛孜血色上涌至臉上,頓時,那張臉就變得緋紅。

    “看什麼看!”時宛孜沒好氣地看着江昀野,這時候就連她的耳朵尖尖都變紅了,“這有什麼好看的?!”

    江昀野感覺自己被冤枉了,他也不是想看,但這不是擔心嗎?

    被時宛孜這話一堵,江昀野半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片刻後,江昀野看着時宛孜,試探着問:“我去外面看看有沒有什麼藥店還開着門?”

    那樣子像是要去給時宛孜買一支膏藥回來。

    時宛孜:“……”

    她那張原本就已經漲紅的臉,現在好像變得更紅了。

    “你給我坐下!”時宛孜捏緊了拳頭,如果不是因爲現在行動受限,她是真想要撲過去,狠狠地給江昀野來幾下,讓他長長教訓。

    她就是酸得很,其實也沒什麼大礙。

    要真是讓江昀野給溜出去,去了藥店,時宛孜覺得自己臉皮還沒有那麼厚。

    江昀野見時宛孜好像真有些動怒,立馬老實下來,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後規規矩矩坐在了牀邊。

    下一刻,在牀上的時宛孜就已經伸手,衝着江昀野狠狠地來了兩下。

    “讓你胡說八道!”

    如果現在時宛孜沒有紅着臉說這話的話,那她看起來指不定還有點威懾力的。

    江昀野被時宛孜打了十來下後,也不生氣,反正時宛孜的拳頭落在他身上,就跟小貓撓癢癢一樣,根本就沒什麼感覺。

    見時宛孜沒有再生氣,江昀野臉上這才掛上笑容,然後湊到了時宛孜耳邊,低聲爲自己昨晚的那檔子事兒解釋了兩句。

    可很顯然,江昀野解釋的這兩句話並沒有讓時宛孜感到心裏舒坦一點,反而又有些讓時宛孜炸毛。

    “流氓!”

    哪怕現在房間裏就只有時宛孜和江昀野兩人,但江昀野剛纔在自己耳邊的那些話,還是讓時宛孜心裏忍不住涌上來一股燥熱和羞赧,她直接伸手揪住了江昀野的耳朵,“讓你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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