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親醒的。
眼前熟悉到將近麻木的地點,灰暗的房間,她躺在牀上動彈不得。
姜硯遲半跪在牀邊,面色平靜得異常,整理她被親凌亂的碎髮。
記不清第幾次陷入和他的夢,虞商商抿着脣,聽他用低沉動聽的嗓音說道:“漂亮嗎?”
他的聲音很好聽,可以哄人睡覺的那種。
虞商商沒反應過來,“什麼?”
“天堂守望。”
虞商商啞然,像被抽走了魂,失聲問道:“你送的?”
她想到所有人,也沒想到是姜硯遲,畢竟姜硯遲跟她不沾親不帶故。
果然夢裏什麼離奇的東西都有,還能夢到姜硯遲送她五十億,就離譜!
可是似乎除了他,沒別人有這個能力。
得到標準答案,把他的身形和後排男子做對比,虞商商才發現兩人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寬肩窄腰,長腿筆直,下頜線凜冽生動。
“之前你說過喜歡這條項鍊。”
可能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某一時段,虞商商突然看到項鍊照片有感而發,自己都沒注意的話,姜硯遲記了好幾年。
姜硯遲低下頭,蝴蝶翅膀般靈動濃密的睫毛忽閃,帶着隱晦的情感,輕輕吻她的眼睛,鼻子,脣齒。
他的吻技很是高超,輕而易舉撥亂虞商商心絃。
綿密的吻落到耳垂,姜硯遲咬着她的耳尖,灼熱的呼吸撒在耳畔,尖齒廝磨,傳來軟軟的痛意。
痛並很爽。
“你說我的吻稚嫩青澀,我特意找人學的。”姜硯遲俯身盯着她的眼睛,直白地問,“舒服嗎?”
舒服。
如果兩人是戀人,虞商商會毫不猶豫地說舒服。
只是個夢而已,虞商商遵從本心,避開他炙熱的眼神小聲問:“找誰學的?”
側面認同他的吻技。
“藺川。”
他說了個陌生的名字,湊上來親她的脣角,伸出舌尖舔舐紅潤的脣。
呼吸黏膩得要滴水,夢裏的他比現實中令人動容,虞商商心亂如麻地撇開眼睛,再三告誡自己只是夢。
“項鍊爲什麼不親自給我。”
她很疑惑做夢夢見姜硯遲送項鍊,她想知道原因。
那可是五十億,他不聲不響地送出去?
“……”姜硯遲表情變得僵硬,指腹揉擦她的脣角,抹去珠光,聲色低啞,“我怕。”
怕被拒絕,怕她厭惡。
他很膽小。
夢裏的姜硯遲和現實中大相徑庭,虞商商寧願夢裏的他是真實的。
她心情複雜。
“商商,我送你喜歡的項鍊,能不能給個獎勵?”
姜硯遲撫摸她的臉頰,她短暫的順從,讓他興奮地心快融化了,以至於想要更多。
“你要什麼?”
她有的,他基本都有。
姜硯遲委屈地說:“你知道的。”
“……”
掂量他的心思,虞商商試探叫了一聲:“寶寶。”
迴應她的是粗重的呼吸,姜硯遲低頭吮吻她的鎖骨,向來冷靜的表情,此刻有些衝突和激動。
像是要證明什麼,他啃得很用力,虞商商喫痛,奈何夢境中無法反抗。
“嗯?”
神色迷離之際,她聽到一聲縱容地輕笑。
“商商今天好乖啊。”姜硯遲擡起頭來,溫柔擦拭她咬紅的鎖骨,“那就放你一馬。”
然後她就醒了,不出意料,鎖骨的咬痕帶到現實生活裏。
有時候虞商商很恨自己強大的內心,經歷幾次詭祕夢境,她居然可以無視那些傷口,假裝無事發生。
硬要說被誰詛咒,她可能讓姜硯遲詛咒了。
她在他最艱難的日子裏,選擇了分手和拋棄。
虞商商捂着臉躺在牀上清醒了一會兒,被窩裏的黑匣子捂得熱乎。
深呼一口氣,她再次打開匣子,幽藍色光芒淡淡飄浮,聞名寶石界的天堂守望靜悄悄躺在匣子裏。
沒在做夢。
她只把寶石的事告訴程枝意,沒說做夢的事,程枝意卻激動地篤定道:“絕對是姜硯遲,商商你信我!除了他沒人有這種實力。”
連虞商商都不確定是不是他,程枝意卻是一副根本不意外是姜硯遲的樣子。
虞商商很想問姜硯遲,又怕萬一不是他,問出來會很尷尬。
她想了一天,最終在下午的時候委婉問出口,發消息問他:【方便嗎?】
晚上纔得到回覆。
【剛纔在飯局,怎麼了?】
許是他的回覆相較柔和,給了她繼續問下去的勇氣,虞商商在手機屏幕上戳戳點點,直白地回過去:【是你寄的項鍊嗎?】
回程的車裏,姜硯遲一句不是打在屏幕上,正要發送,徐正從副駕駛座遞過來一份合同,“姜總,這份文件需要您簽字。”
姜硯遲頷首,略微瞥了一眼合同內容,在最後簽上名字,吩咐道:“訂明天去z省的機票,和盛源的林總喫個飯。”
“是。”徐正恭敬地說,“查到了那個叫元程的新秀生平簡歷,發到您郵箱裏還是打印出來放到辦公桌?”
“郵箱。”
“好的。”徐正說完,遲疑了一瞬,“今晚趙姨家中急事請假,您的晚飯需要訂購嗎?”
沒得到回答,身後是沙沙翻合同的聲音。
姜硯遲寡言少語,除了工作內容很少同外人講話,徐正習以爲常。
做完一系列工作,姜硯遲放下合同,低頭把打好的字點發送,當看到聊天頁面新出的消息時,點擊發送的拇指頓住。
許久沒有回覆,對面又發來一條信息。
【白忱說是你。】
姜硯遲蹙眉。
白忱何時嘴這麼寬了。
【隨便買的,沒人送。】
看到這條消息,虞商商哼了聲,那意思是沒人送所以隨手送給她,丟垃圾似的。
別的東西就算了,五十億呢,誰信啊。
拍賣會上白忱給程枝意發消息問她們在哪的時候虞商商也在場,洞察到白忱問這句話的奇怪性,配合項鍊出現的時間地點以及方式,白忱和姜硯遲又是一邊的,通過夢虞商商確定姜硯遲是送項鍊的人。
借用白忱的名諱施加壓力,果然套到姜硯遲的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