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姜硯遲的助理,爲姜家打拼天下的元老級人物。

    社恐?

    虞商商半信半疑。

    咖啡喝完,虞商商肚子有點空,摸摸肚皮。

    看了一眼姜硯遲,他還在專注辦公,虞商商可憐巴巴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捏捏凌厲的下頜骨,用臉頰拱他的側臉,軟聲撒嬌:“寶寶我好餓。”

    姜硯遲扣住她的臉揉了揉:“想喫什麼,我讓人給你帶上來。”

    “我想自己去,附近有推薦的飯館麼?”

    “外面不乾淨,十樓有員工餐廳。”姜硯遲停了一會兒,回眸與她對峙,試探問,“喫完飯會回來,對嗎?”

    好幾次無端消失,他已經產生了只要她離開一定不會回來的恐懼。

    虞商商覺得問句莫名其妙,自然說道:“當然呀,男朋友在這裏,我能去哪?”

    姜硯遲眸光裏的黯淡因爲男朋友三個字重燃火星,大手撫摸她柔順發絲,冷漠的神態罕見溫柔,“我等你。”

    這次別再騙我了。

    虞商商順着他指的方向到達十樓,電梯門一開,飯香味溢出電梯口。

    十樓整個樓層都是餐廳,上千種品類健康喫食,甚至有貴到離譜的f國品牌魚子醬。

    餐食全部免費。

    沒到飯點,餐廳里人不多。

    難以想象姜氏員工每天過着多好的生活。

    虞商商問窗口要了一份雞肉湯,一份灌湯包。

    坐在員工沙發裏,舀着湯勺小口抿湯,鹹淡滋味剛好。

    發消息問姜硯遲要不要來一份,拍過去一張白色小盅裏燉的雞肉圖片,圖片很有食慾。

    幾秒鐘不見回覆,虞商商又無聊的用語音錄下啵唧一口親嘴的聲音發過去調戲他。

    沒過多久,對面回過來兩個字。

    【欠親?】

    從這兩個字可以想象到姜硯遲聽到語音時的表情。

    先是臉一僵,緩慢爬上緋紅,然後假裝不在意,十分冷漠的回覆。

    虞商商覺得好笑,有一搭沒一搭逗他:【親我試試呢?】

    【上來。】

    她笑了,左手拿勺子喝湯,把手機放在桌面,費勁戳戳點點回復:【等我哦,寶寶。】

    心情讓姜硯遲挑到高處,神經細胞處於興奮狀態,她小聲哼着歌刷視頻。

    周圍的沙發坐下兩個女生,穿着財務部的衣服。

    她們點的銀耳蓮子羹,邊喝邊閒聊上流社會大事。

    “近日世家可不太平,先是裴家長子空降京城子公司,再是宴會上姜總的表妹犯錯,被裴澤忌和一個女人下套駁面子,造成公司股價波動,還好姜總及時止損。唉,大事不斷啊!”

    虞商商蹙眉,她從沒聽姜硯遲提起過公司股價波動的事,豎起耳朵聆聽她們說話。

    “你還真別說,最近大事確實挺多,我聽說虞家的養女回來了,被記者拍到機場畫面,嘖嘖,幾年學成歸來,有名的律師,這讓虞家空有美貌的花瓶親生女兒顏面何存?”

    “虞家?哪個虞家?”

    “城西虞家。”

    “砰——”

    瓷器落地破碎聲。

    小盅尖銳破裂,雞湯濺得到處都是。

    兩人詫異擡眸,只見身邊原本安靜喝湯的女子怔愣地盯着地面湯汁,許久後目光緩緩上移,呆呆看着她們。

    虞商商腦袋完全空洞,嗓子艱澀,她忘記了思考,腦海裏只能聽到她們說的那句話——虞家養女回來了。

    她怔忡的表情充斥着痛苦與後怕,讓閒聊的兩人不知所措,其中一個善意問道:“你沒事吧?”

    虞商商無措地搖頭,喃喃道:“不會的,不會的……”

    那個人爲何還會回來!

    倉惶站起來,腳步趔趄匆匆離開座位,按下一樓電梯。

    不行,她要親眼看看才安心。

    財務部的女生看着虞商商倉促離去,疑惑道:“她這是怎麼了?”

    另一個女生皺眉頭:“你看她長得像不像虞家那位親生女兒?”

    “你說她是虞商商?”

    ——

    虞商商手腳冰涼,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家,再有意識的時候已經到了虞家門口。

    家門口停了一輛陌生車輛,門外堆積幾個女士行李箱。

    屋內暖黃色燈光,窗簾遮蔽窗戶,幾道其樂融融的身影顯現在窗簾上。

    平日溫暖的花園,此刻竟是那麼陌生。

    家裏做飯的阿姨提溜幾袋餐餘垃圾走出來,看到虞商商站在門外,連忙招手:“小姐,快進來,在外面傻站着作甚?凌竹小姐回來了,老爺和夫人正高興呢,你們兩姐妹九年未見,相見指定親得很。”

    虞商商神色呆滯,邁着僵硬的步伐走進別墅。

    她忘記換拖鞋,眼神四處亂瞟,尋找令她窒息的身影。

    很不幸,她找到了。

    客廳。

    虞母與虞父坐在沙發上,中間被他們一左一右包圍的少女擁有沉魚落雁的美貌,氣息恬靜,標準濃眉大眼型美人。

    少女與虞母說着話,臉上得體溫和的笑容人任誰看了都要說一句賢良淑德,卻深深刺痛虞商商雙眼。

    眼尾瞥見虞商商,虞凌竹揚起笑,嗓音柔美:“爸媽,瞧我們說着話忘神,竟忽略妹妹回了家。”

    爸媽,原本只有她可以稱呼的名字。

    虞商商鼻尖一酸。

    虞母和虞父這才發現虞商商回家,趕緊站起來,虞母攬着虞商商的手臂,臉上是無論如何也壓不住的和藹笑容:“商商,怎麼突然回來了,我和你爸還想着你事多,等飯做好了再叫你回來。”

    虞凌竹踱步走到她身邊,攬着虞商商另一隻手臂,聲音十分柔和:“九年不見,妹妹出落得越發水靈了。對了,妹妹現在在哪裏高就,若還像之前那樣無所事事,可就不對了。”

    後背冒出冷汗,虞商商瞬間感覺被虞凌竹攬着的那條手臂宛如萬蟻蠶食,失去觸覺。

    只聽得到虞母怪罪的聲音:“商商這孩子從小衣食無憂,慣壞了,天天遊手好閒。”

    虞凌竹捂嘴,一副驚訝的模樣:“這樣是萬萬不行的,妹妹,我打算在京城立業,建一所律師事務所,你去我那裏實習,磨練心性如何?”

    “小竹費心了。”虞母喜顏笑開,晃動無動於衷神遊天外的虞商商手臂,嗔怪道,“商商,小竹跟你說話,聽到沒有?”

    春天來臨,明明已經回溫,虞商商卻覺得如墜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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