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

    急速強烈的心跳聲溢出耳膜。

    虞商商呆滯地愣在當場。

    這好像是第一次,沒有解釋,猜忌,背叛,無條件信任。

    她有些出神,呆呆回抱姜硯遲,感受他身體害怕戰慄,輕聲安慰道:“我這不是沒事嘛。”

    話畢,卻被摟得更緊。

    姜硯遲低頭埋進她頸窩,薄薄的脣貼合脖頸,全身都在抖,落在她腰間的手更是抖得不成樣子。

    天知道,回家沒看見虞商商身影時他有多害怕。

    害怕她拋棄他。

    平日古井無波的腦海掀起巨浪,姜硯遲只有一個想法。

    找到她!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打斷虞商商的腿,把她拴在家裏,一輩子綁在他身邊。

    可是不行,她有自己的生活。

    他不能那麼做。

    喉嚨窒息,姜硯遲悶悶地說:“商商,以後出門跟我報備。”

    這次幸運救出她,下一次呢?

    他不敢想。

    虞商商心虛地說:“好。”

    這句話早上出門時姜硯遲說過無數遍,她沒聽,落得如此孤立無援的境地。

    虞商商抱着他安慰一會兒,等到姜硯遲身體平靜下來,才柔聲問:“你怎麼找到我的?”

    姜硯遲擡眸,當着兩方保鏢的面,不顧場合親了親她的嘴角:“監控。”

    保鏢們紛紛訓練有素低下頭,不敢看主子的私事。

    還好虞商商臉皮厚,沒怎麼害羞承受下來,又問道:“哪的監控。”

    “家裏,街道,酒店。”

    利用權勢,強硬打開京城所有道路的監控,監視她的車輛去向。

    虞商商失笑,故意用開玩笑的口吻,想讓他放鬆下來,別緊繃着,“哪裏的監控都能查,你這麼厲害呀?”

    姜硯遲扯平嘴角,不悅地在她耳邊低聲說:“有更厲害的地方,晚上讓你試試,長長記性。”

    看她以後還敢不敢獨自出門不長心眼。

    “……”

    虞商商哭喪着臉不說話了。

    姜硯遲又問:“裴澤忌抓你作甚?”

    查到背後押她的人是裴澤忌時,說不驚訝是假的。

    他們二人自宴會後沒有別的接觸軌跡,裴澤忌怎會沒有理由抓她?

    上次的賬因爲虞商商參與,姜硯遲沒找裴澤忌算,他應該縮成一團遠離視線纔是,聰明點也不會找虞商商麻煩。

    虞商商沒想着隱瞞,和姜硯遲沒什麼好藏的,如實說道:“我認識他爺爺,他讓我勸他爺爺回家。”

    他冷酷回答:“以後不準接觸,這件事我會找他解決。”

    她腹誹,醋意真濃,撇嘴道:“好。”

    姜硯遲把自己的西裝外套套在虞商商身上,一把攬起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懷中,走出房間。

    冷聲吩咐手下:“把參與這件事的人全部抓起來,送進局子。”

    “是。”

    等姜硯遲走後,一衆手下面面相覷。

    其中一個膽子大的盯着姜硯遲懷中嬌軟背影,暗戳戳問:“都說遲爺禁慾,禁哪門子欲了?”

    “誰知道,還有說他性冷淡的,都是假象!”

    “哎呦,你們兩個別說了,小心掉舌頭,快點幹活!”

    虞商商跟隨姜硯遲上了一輛邁巴赫,他的車每次不重樣,只能靠醒目的同數字字母車牌號分辨哪輛車是他的。

    坐到副駕駛,虞商商自知理虧,乖乖繫上安全帶,沒讓他動手。

    發動車子,姜硯遲道:“回家收拾東西?餓不餓?”

    兩人商量好,虞商商搬去姜硯遲那裏住,有些傢俱用品她用慣了自己的,甫一換新用不習慣,得找個時間回家搬東西。

    姜硯遲已經收工了,虞商商看了眼時間,八點過十分,他平日喫飯時間規律,今日爲了尋她,估計沒喫飯,便說道:“先回家吧,我餓了。”

    “行。”

    濃密鴉睫眨了眨,姜硯遲手放在脣邊,側頭埋向車窗邊,輕咳了一聲。

    而後單手握住方向盤,沒什麼表情,平穩開車。

    虞商商敏感注意到他嗓子的沙啞,揚聲關切問:“感冒了?”

    “沒。”

    他面色如常。

    沒感冒,就是工作用嗓過度。

    這幾日同姜硯遲住在一處,虞商商時不時看見他工作或者生活過程中不自然活動脊骨,後背貼了膏藥,嗓音也比三年前沙啞。

    獨自扛下偌大的企業,努力成爲合格繼承人,時間不等人,姜硯遲必須成長迅速。

    人皆道姜家獨子天資聰穎,征戰商場無往不利,至今所向披靡。

    卻沒人記得,他才二十五歲,並非無所不能。

    虞商商無聲嘆了口氣,囑咐道:“平日多喝水,別那麼操勞,我不想守寡。”

    握住方向盤的指骨用力而發白,姜硯遲斂眸,輕聲說:“好。”

    路過一家商場,虞商商看到廣告牌子上面打着保溫杯的廣告,叫停車輛,下車給姜硯遲買了一個斜挎的保溫杯。

    由於牌子的緣故,價格不便宜,樣式也比較少女心,有粉色和藍色兩種揹帶。

    怕姜硯遲嫌棄不用,虞商商買了情侶款。

    她在用,他就一定會用。

    上車之後,虞商商把藍色的大肚保溫杯掛到他脖子上,二十好幾的人背寶寶保溫杯確實顯幼稚,尤其他還梳着成熟男人的背頭。

    姜硯遲滿臉黑線,嫌棄地揪開藍色揹帶拿遠了些,但沒把保溫杯扔出去,看到虞商商揹着一個粉色情侶款,忍了又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難看,不想背。”

    “不可以拿下來哦,寶寶。”虞商商展示大肚杯裏面的水容量,認真說道,“我挑了好久,賣家說這個杯子可以保溫七十二小時熱水。如果怕公司裏的水被不軌之人動手腳,以後你就從家裏捎水,一天夠喝的,晚上回家之前必須把水喝完。”

    都叫他寶寶了,天大不滿也忍忍吧。

    姜硯遲最終沒說什麼。

    回到別墅,趙姨已經做好飯菜,歡天喜地把他們迎進門。

    看見姜硯遲腰間斜挎的藍色背袋大肚杯,趙姨一愣,誰來告訴她那個從小冷漠無情的姜硯遲爲什麼會背幼稚兒童才揹着的水杯?!

    可待發現虞商商揹着同款時,趙姨瞬間懂了,假裝沒看見。

    虞商商任由姜硯遲換完鞋子後俯身給她換拖鞋,站直身體巋然不動,甜甜地笑:“趙姨,今晚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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