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擲地有聲,“這,就是我同意的原因!”
一個把妻子地位放在錢後面的人,再好能好到哪去?
盡然奶奶遵從父母之命嫁給那個賭徒,一生已是不幸,可嫁給老薑總,未必能好到哪裏去。
起碼遵從父母的命令,能夠讓父母坦然舒心。
當時若答應了老薑總,恐會父母失望,到時候因爲一些錢的糾紛,老薑總先利益後而她,她可能落得衆叛親離,後悔一生。
老薑總只嘆。
此情可待成追憶?
只是當時已惘然。
在當年,他是天之驕子,商業一途新晉權貴,前途不可限量。
他生來金枝玉葉,權柄唾手可得,不可能爲了奶奶放棄姜家無窮財富,所以雙方父母勸解分離的時候,老薑總非常坦然。
直至富貴加身,周圍兩兩成羣,唯有他站在權力的巔峯孤身一人,方知她的重要。
那時已然遲了,奶奶嫁給別人,他孤單至今。
老薑總不相信有人可以爲了深愛之人放棄無上榮耀,他自認爲姜硯遲一定會走他的老路,便想從源頭斬斷。
三年前,當姜硯遲初次提及虞商商這個人的時候,他想用姜氏的股份拉姜硯遲迴頭。
誰知姜硯遲是個悶葫蘆,就此簽訂條約,不要姜家一分錢,寧肯淨身出戶,也要換取和虞商商結婚的權利。
三年了,他的立場一直沒變。
老薑總無法,只得用奶奶換他回頭,只要奶奶不同意,他就有理由拒絕這門婚事。
豈料奶奶很是祝福他們,甚至爲了他們的婚事親自走出十萬大山,進入久違的京城。
當年婚姻的受害者都在祝福這對璧人,老薑總這下沒有任何理由推辭。
他收起練功用的棍子,接過傭人遞來的毛巾擦拭汗水,語重心長道:“既然如此,這門婚事我同意了。”
虞商商眉飛色舞:“謝謝爺爺!”
轉頭對姜硯遲擠眉弄眼,拉起他的手,假裝沒聽到姜硯遲先前質問股份的話,轉移話題道:“爺爺同意了哎,趁人都在,我們商量商量訂婚的時間。”
姜硯遲沉着臉,頷首,也說道:“多謝爺爺批准。”
隨即握住她的手,攥在手心裏。
姜父與薑母也到了。
姜父與奶奶沒有感情,兩人雖爲血緣關係,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他們簡單點頭致意算是打招呼,隨即略過叫人這個問題。
那句簡單的“母親”,姜父無法訴之於口。
對姜父來說,奶奶是一個只管生不管養的母親,她不負責任地生下他拋給老薑總。
自出生起便沒了媽媽,姜父對奶奶產生不了一點共情,甚至有些時候非常恨她。
六人坐在噴泉旁邊的涼亭裏,老薑總沏了一壺茶,爲他們倒到七分滿,率先聊開話題:“你們想什麼時候訂婚?”
桌底下十指緊扣,姜硯遲握着虞商商的手,面容平靜:“越快越好。”
說罷看向虞商商。
之前兩人聊過這個話題,這是他們統一的答案。
虞商商笑着回視,也說道:“我想盡快訂婚。”
給予姜硯遲一個確定的回覆。
姜硯遲勾脣。
老薑總井井有條吩咐:“兒媳,這事你去辦,找幾個黃道吉日,讓姜硯遲挑挑,確定好時間再置辦用具。”
薑母幹練點頭:“好,儘量三天之內確定時間。”
給她分配完任務,老薑總有序說道:“我會盡快開一個媒體發佈會,向外界宣揚婚事,給丫頭一個名分。”
虞商商微笑:“謝謝爺爺。”
老薑總沒好氣哼了聲,不情不願地說:“這是你應得的。”
他還待繼續吩咐,姜硯遲插話道:“爺爺,熱搜的事必須在今天撤下來。”
語氣生硬。
關於對虞商商造成的一切不良因素影響,姜硯遲皆視爲敵對,包括這次老薑總製造的熱搜條。
被孫子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指責,老薑總面色微沉:“我知道,少不了你。”
一番折騰下來,婚事總算給定下了。
姜硯遲和虞商商都不想大操大辦,弄一個小型求婚儀式,請幾個親朋好友已經足夠。
虞商商主要是因爲覺得結婚之前的訂婚不需要那麼多人,太過於隆重她端着架子也放不開。
姜硯遲則因爲太大的訂婚場合需要耗費至少一年時間,他們都等不起。
結婚的時候必須三媒六聘,八擡大轎,明媒正娶。而訂婚只需要確定意向,告知衆人即可。
熱搜的事已然引起軒然大波,訂婚時應該低調,讓這件事消失在衆人視野裏,保護好虞商商的隱私。
這纔是姜硯遲首要做的。
商量好訂婚的各項事宜,姜硯遲和虞商商要把奶奶帶到家裏來住,她身份特殊,住在姜宅實在不方便。
老薑總表情冷靜,眼底下卻有絲絲縷縷的不捨。
回家的路上,虞商商接到了程枝意的電話。
隔着電話線,程枝意軟着調子苦苦哀求,用嬌軟的語氣跟她撒嬌:“商商寶貝,你最好了。我實在找不到警長的棲息地,能不能放你家那再住兩天?”
虞商商無奈:“放我家沒人餵它喫飯,鏟貓砂。”
“大不了我每天早晚兩頭去一趟。”
程枝意家離虞商商家十萬八千里遠,早晚兩次光路上就得花很長時間。
虞商商跟警長有感情,也不忍心它流離失所,便道:“行吧,你也別跑了,我回家住幾天。最多幾天,你找到住處後把它領走。”
“嗚嗚嗚,商商你真好。”
“……”
虞商商掛斷電話,轉頭對上姜硯遲意味不明的眼神。
她訕笑:“要不……你送我回個家?”
他冷着臉:“不跟我住?”
奶奶坐在車後座,揶揄地偷摸看戲。
虞商商害羞地小聲說:“……就幾天而已,你忍一下嘛。”
姜硯遲抿嘴,調轉車頭把她送到公寓。
再次回到家中,家裏很久沒住人,桌子蒙了一層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