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序拉住她,警惕搖搖頭。

    虞商商握住他放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鎮定安慰道:“沒事,就聊幾分鐘,你在外面等我。”

    她到小縣城的事只有姜硯遲和賀清序知道,就算是不懷好意的壞人,找到她也需要一些時間,不可能這麼快。

    這個人說認識她,大概率是之前的朋友。

    賀清序並不贊同,擔憂道:“我還是同你一起進去罷。”

    女孩子會面陌生的男人很不安全。

    “也行。”虞商商沒拒絕。

    男人在包廂裏起開幾瓶啤酒,滿腔熱忱招手示意虞商商前來:“商商,快來坐。”

    虞商商面無表情頷首,“我朋友一起進來,沒問題吧?”

    男人多心看了一眼賀清序,驚詫於虞商商的話:“你朋友?不是男朋友?”

    內心暗自想了一下,恍然大悟,虞商商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柔柔弱弱的小男生。

    他看起來比虞商商年紀小,還是上學的年紀,身上穿着廉價的衣服,根本不像能養得起她的模樣。

    虞商商沒回答,但男人已經想明白,敵意驟然消失,熱情笑道:“既然是你的朋友,便一起進來喝一杯吧。”

    虞商商走進去。

    桌子是四方形的,男人坐裏面,虞商商就坐外面,保持得體的距離,賀清序坐在她身邊,一向侷促的臉頰透着堅強與沉着,對男人的敵意很大。

    男人明顯沒把賀清序放在眼裏,望向虞商商,驚喜道:“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裏看見你,商商,你是來縣城定居了麼?”

    “來見朋友。”虞商商人狠話不多,“你到底是誰?”

    “顧懷化。我們大學時候是同學啊,商商可能忘記了,我們曾經在一起過。”

    哦。

    那麼久的事,確實是忘了。

    她處過的對象多如穿過的衣服,假設處過能有一百個對象,其中九十五個忘個乾淨,另外五個要麼剛分所以還記得,要麼長得好看令人印象深刻。

    姜硯遲就是後者。

    擋在兩人中間當電燈泡,賀清序多少有點不自在。

    不說話,氣氛就會陷入僵局,虞商商只好道:“怎麼分的?”

    找了個話題。

    她不是什麼扭扭捏捏的人,既然之前關係還不錯,坐在一起喝頓酒無傷大雅。

    拿起顧懷化起開的酒瓶,對嘴往裏灌。

    她酒品時好時壞,喝酒的時候控制住量。

    一瓶啤酒而已,喝不醉。

    “我那時候家裏出了點事,和爸爸媽媽一起來這裏發展,商商討厭異地戀,和我說了分手。”

    “所以這家店是你的?”

    “對,縣城的發展滯後,只有服務業好賺錢一些,正好我喜歡喫火鍋,就和爸媽商量了一下,開一家火鍋店賺老婆本。”顧懷化撓撓頭,認真說道,“商商是我見過天底下最漂亮女孩,同你分手之後,我再也沒有談過。”

    虞商商脣角揚起疏離的笑。

    她不是聽一個人這麼說過。

    凡是同她分手的男人,無一不說她心性善良可愛。

    這麼多年聽都聽膩了。

    陸續上來很多菜,但虞商商喫過一頓,現下沒什麼胃口,慢斯條理道:“謬讚。”

    嘴裏有酒味,說話一股酒氣,虞商商喝了一口水壓下火辣的酒。

    顧懷化一身煙火氣息,把剛訓完話的店鋪宗旨放在桌子一邊。

    他的眼中仍有眷戀與與愛意,但少了年少時那股衝勁,逐漸被歲月磨平棱角。

    似乎是好奇一般問道:“對了,商商,你剛纔說你有對象,談到什麼程度?”

    虞商商一點也不避諱:“談婚論嫁。”

    顧懷化笑了下,調侃道:“能讓你收心,對方想必是個特別優秀的人。”

    畢竟虞商商的花心是出了名的,從小到大,對每個男人無一例外。

    提及此處也不免遺憾,那個讓她駐足的人不是他。

    虞商商沒多想,直言道:“確實。”

    承認姜硯遲優秀。

    他的驚世之才衆人公認。

    不過既然是大學同學……

    虞商商說:“我的未婚夫,你應該認識。”

    顧懷化驚奇道:“是咱們大學同學嗎?”

    “不算,他比我們高一屆,算學長。”

    “誰?”

    “姜硯遲。”

    噔——

    鴉雀無聲。

    虞商商發現顧懷化整個人如同僵住一樣一動不動,愣愣的盯着她,表情生硬。

    她面露疑惑:“怎麼了?”

    顧懷化神色呆滯,脣色慘白,硬生生髮出一絲蒼白的質疑:“商商,你和他又好上了?”

    她從來不吃回頭草的,何況那個男人……

    三年心理陰影,一提及姜硯遲這三個字,他的心裏像埋了一層陰霾,無端恐懼。

    虞商商不甚理解:“有問題嗎?”

    “他……”嘴張開半天不知道怎麼回答,但看見虞商商天真純情的雙眸,又想到那個男人的恐怖之處,顧懷化實在不忍心看見虞商商墮入無底深淵。

    嘴脣輕顫,微微擡高音量提醒道:“他有病,商商,你要小心,千萬不能被他給騙了!”

    虞商商不悅。

    她可以罵姜硯遲不好,但別人罵,怎麼聽怎麼不舒服。

    姜硯遲確實有病,渴膚症這種不常見的病,只有別墅簽訂保密協議的傭人和主治醫生知道,顧懷化絕對不可能知道。

    他說的也並非渴膚症。

    不是渴膚症,還能是什麼呢?

    虞商商沒想太多,估計是什麼難聽的罵人話語,她並不想探究,冷嗤道:“幾個腎敢這麼說話,你纔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她毫不猶豫迅速起身,轉頭離去。

    跟罵姜硯遲的人無話可說。

    真不該跟一個早就忘了八百輩子的同學喫飯,惹上一身腥臊事。

    賀清序趔趄站起來,跟上她的步伐。

    顧懷化立刻起身,慌張喊道:“商商!我說的句句屬實,否則天打五雷轟!”

    然而虞商商已經聽不進去了。

    顧懷化的話聽着不像作假,除了渴膚症,難不成姜硯遲還有別的病症瞞着她不成?

    虞商商搖搖頭,甩掉滿腦袋疑問。

    既然決定託付終身,就應該互相信任,不能因爲一個外人的話猜忌內耗。

    大步向外走,離開包廂。

    賀清序追過來安慰她:“商商,別聽他胡言亂語。”

    虞商商剛要回他,餘光卻發現火鍋店門口大樹底下一道白光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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