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巨大雷鳴聲。

    虞商商腦子暈乎,迷迷糊糊地想,明明來縣城的時候看過天氣預報沒有雨,爲何突然打雷?

    睜開眼。

    燈光鬼迷日眼,菸酒氣息纏繞濃烈。

    巨大的舞池中央,衣衫暴露的辣妹圍繞鋼管熱舞,臺下衆多男性爲之傾倒,淫靡的氣息蔓延。

    有男人興奮過度,起開一瓶酒,對準臺上跳舞的女人猛灑。

    身處舞廳,身邊男女成雙入對,瘋狂解衣熱吻。

    虞商商躺在旁邊的沙發上,不知睡了多久。

    捂着酒醉後疼痛的腦袋坐起來,她眯着眼適應刺目的燈光,身邊沒有手機,也沒有人。

    和賀清序分離之後,她去酒店睡覺,根本就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來到了舞廳。

    而且姜硯遲肯定不希望她來這裏,虞商商自從與他在一起之後就再也沒來這種地方。

    到處摸索沙發周邊尋找手機,想看看具體的時間,不僅沒找到手機,就連手上的戒指也沒了。

    那枚戒指是姜硯遲一直戴在脖子上,戴了三年的項鍊,自從和她解釋清楚之後,虞商商就把那枚戒指取下來戴在手上,從沒摘下來過。

    看周圍淫.亂的景色,難不成把她要挾到緬甸賣身?

    虞商商心慌亂一瞬,趕忙起身,左右看了看四周。

    酒醉致使腦子迷迷糊糊,看周圍的景色都是重影的。

    她迷亂踉蹌走向舞廳的門口,手腕卻突然被人拉出。

    人羣接踵摩肩,拉她手的男人推開人羣擠出來,周圍很大的音樂噪聲,他扯開嗓門大喊:“寶貝,你去哪?”

    虞商商定睛一看,嚯喲,居然是顧懷化。

    他比今天見面時的臉更加青澀。

    好似是三年前的場景。

    她完全不記得,那應該便是在姜硯遲的夢中了,就能解釋她手上沒有戒指的原因。

    戒指是三年後給的。

    既然是在夢中,那麼他一定在周圍。

    虞商商的眼睛左右飄忽,想尋找姜硯遲的身影,但故事還在繼續,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她看着顧懷化抱住她,舉止親暱。

    這個時候兩人是戀人關係,他摸摸虞商商的頭,低聲問:“喝醉了?”

    虞商商滿腦子都是這個場景一定被姜硯遲看在眼裏,想推開他,身體卻沒法做出與精神一致的舉動。

    對於當時這個男朋友,虞商商表現出溫柔的模樣,趴在他胸口,嗓音嫵媚:“出去醒醒酒,你先玩。”

    顧懷化不捨放開她嬌柔的身軀:“早點回來。”

    虞商商轉頭,搖搖晃晃走出嘈雜的舞廳。

    舞廳裏震天響的音樂,令胸膛振聾發聵,再不出來透透風,滿肚子酒都要吐出來了。

    她狼狽站在路邊的垃圾桶旁乾嘔,精緻的妝容花亂。

    晚上沒喫多少,光喝酒去了,再吐只能吐出些水來。

    虞商商胃中空空,摸着肚子直起身來。

    嘴角有口水,掏掏兜找紙擦嘴,兜裏只有一把車鑰匙。

    正想返回舞廳,隨便找個紙盒子抽張紙時,身邊忽然遞過來一包紙。

    遞紙的手修長乾淨,骨架分明,指甲修的很漂亮。

    虞商商隨手接過,抽出一張紙來擦乾嘴角,沒什麼防備心,道:“謝了。”

    “他不愛你。”

    “……”虞商商擡眸,眯起眼睛對準焦距。

    姜硯遲站在身邊,高大的身體擋住路邊燈光,將她拓在陰影裏。

    虞商商腦子暈乎乎的,被漿泥糊成一團,別說認出他了,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呢喃着說:“什,什麼愛……”

    他啞聲說:“真心喜歡你,不會帶你來這種地方。”

    姜硯遲滿臉寫着疲倦,眼底有一圈青黑色,顯然是幾天幾夜沒睡好,襯衣凌亂,面色蒼白毫無血色。

    兩個人剛分手,看面相,他過得並不好。

    她卻用假絕症分手,花天酒地,有了新的男朋友。

    狼心狗肺。

    虞商商醉了,當然聽不懂,只當他是個陌生人,趔趔趄趄路過他,欲走回舞廳。

    肩膀互相碰撞,虞商商被先前那雙遞給她紙的手攔下,他側眸低頭看向她,聲色艱難:“我帶了醫生,去看病。”

    早已忘記之前分手的理由是癌症晚期,虞商商大着舌頭反駁:“你纔有病。”

    他眸色晦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進旁邊低調的豪車裏。

    腿一瘸一拐,跟斷了似的。

    可惜虞商商醉酒,沒發覺他身體上的異常,也沒發現自己居然坐在連虞父都買不起的豪車裏。

    加長的黑色車輛裏面位置寬大,早坐好了三四個帶着全套裝備醫療箱的醫生,個個年齡五六十歲。

    是癌症行業的精英,也是京城最頂尖的醫生,平日裏約到一個都極其困難,別提同時把這幾個人約在這裏。

    看見姜硯遲帶着一個女孩上車,幾位醫生尊敬問道:“少爺,您說的人是她嗎?”

    姜硯遲道:“是,給她看看。”

    虞商商掙扎着反抗,推搡他的肩膀。

    姜硯遲單手握住她的兩隻手壓下,她急了,以爲是人販子之類的,使出喫奶的力氣掙脫開他的束縛。

    掙扎的過程中,姜硯遲的袖子被她蹭開一段距離,露出冷白有力的手臂。

    手臂上好幾處觸目驚心人傷疤,似是用刀劃開的,毫不留情,傷口已然結疤。

    虞商商被赤紅的傷口嚇住,下意識停止掙扎,姜硯遲面無表情擼下袖子遮住傷口,將她輕柔抱到幾個醫生面前。

    聲音很輕,怕嚇到她一樣,“幾分鐘就好了,別害怕。”

    虞商商撇撇嘴,許是真的讓他胳膊上的傷給嚇住了,沒再反抗。

    接下來便是幾位醫生齊上陣,拿着精良的儀器在她身上來回擺弄。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虞商商像是度過了一個漫長的季節,身體靠在姜硯遲身上昏昏欲睡。

    檢查結果出來,幾個醫生面面相覷:“少爺,這位姑娘身體良好,並無癌症的跡象。不需要治療啊!”

    當他們幾個一同被姜家高薪聘請出山的時候,還以爲是犯了什麼無法挽回的癌症,可他們反覆查探,虞商商身體狀況正常,根本沒有一丁點癌症的跡象。

    姜硯遲眸色暗了暗:“你們查對了?”

    “我們幹這一行好幾十年了,有無癌症一查便知,少爺儘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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