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晨看着唐朝留給她的最後那句:

    『第一次做,先讓你身子緩幾天,期待下次見面』

    ……她就有點受不了。

    這男人,是怎麼做到既體貼又流氓的?

    退出對話框,刪除聊天記錄,慕斯晨閉起眼睛,在被窩裏躺了會兒,待心緒平復之後,她開始斟酌接下來的事情。

    慕斯晨不是個能忍氣吞聲的主,這次,她遭了趙總的道,這口惡氣不出不行。

    倘若昨晚那人不是唐朝,她是不是就要被人強姦,而痛失清白?

    那她之後的生活,不就被毀於一旦?

    像趙總這麼詭計多端又陰險的人,就算沒有唐朝的這次,那麼下次呢?他哪天心血來潮,又會把她送給誰?

    慕斯晨掀開被子,靠着牀頭坐起身,她拿着手機,在通訊錄裏找出自己這些年交到的一些人脈。

    趙總的身份地位,在沛城商圈裏,是有一定影響力的。

    慕斯晨知道一般人根本動不了他,她只能通過各種關係層,儘可能走地下黑市安排人手。

    Muse包廂。

    幾個男人喝酒談事,慕雪很安靜的坐在邊上,她手心裏握着一杯冰凍過的進口啤酒,等了足有半小時,看到他們好像聊完了,已彼此開始相互丟煙,慕雪忙端着酒杯起身,信步走到裴珩跟前。

    她面上揚着抹很淑女的微笑,化了眼妝的水眸,看人時神采奕奕。

    慕雪最自信的,就是自己這張不需要過多粉飾的臉,“裴少,這杯我敬你,加上今晚,我們已經見過五次了,常聽子航提起你,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真叫人羨慕。”

    裴珩搭着二郎腿,好哥們兒的女友來敬酒,他多少要賣點面子,裴珩隨手拿起茶几上的洋酒傾起身,官方的同她碰了碰杯,“慕小姐,幸會。”

    一飲而盡之後,裴珩沒個坐姿的又坐回去。

    酒桌上的規矩,本來就是先打一圈,不過對於女人,這方面要求沒那麼高,但凡會來事兒的,不用提醒都明白自己該怎麼做。

    慕雪今夜的表現,林子航自然是滿意的,他喜歡懂點事的女人。

    慕雪一口灌下滿杯,拿起酒瓶再度給杯裏倒滿。

    她視線不着痕跡的轉向不遠處的唐朝。

    男人正在抽菸,性感的薄脣間,輕吐着煙霧。

    色彩斑斕的巫師燈,透過層層疊疊的霧氣,一道道環住唐朝的頭頂及雙肩,他俊美到極致的一張臉,便在這樣一種半明半昧的光影裏,讓所見之人無可救藥的深陷其中。

    慕雪提起腳上那雙淺灰色過膝靴,近身走過去。

    她神色自若,眉間表情拿捏適度,唯有眼底那點貪婪的執迷,一目瞭然。

    “三少,這杯我敬你,子航……”

    慕雪話纔到一半,唐朝執過茶几上的酒杯,象徵性同她砰地碰了下,兩個玻璃杯之間的清脆聲纔剛結束,唐朝的杯子就已經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

    慕雪見他不僅滴酒未沾,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她一眼,男人眼神裏的陌生及疏離,令慕雪幾乎無地自厝。

    她兩頰瞬間火辣辣的,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記耳光般羞恥。

    可憐慕雪端着酒杯的右手,還狼狽的伸在半空,眼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回來吧。”林子航都替她尷尬,不過唐朝這態度,他早就習以爲常,也不是專門針對慕雪,阿朝向來對任何女人都那樣,“以後你離他遠些,省得自討沒趣。”

    慕雪是真沒想到,她處心積慮一番,會是這樣的結果。

    那感覺,好像又重回到當晚在慕家時,她不過是想好心提醒他一下,慕斯晨不是什麼好鳥,她喫着碗裏看着鍋裏,表面是唐家三少奶奶,心裏面卻又很深的藏着別的男人。

    豈料,話都沒機會說,他就生氣了。

    慕雪咬着脣,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灰頭土臉折回林子航身邊。

    男人一條手臂輕擱到她肩上,動作並沒有情侶間那種親暱,看上去,林子航對慕雪的態度,反而更像是隨手招來了個一文不值的便宜貨,“難看的表情收一收,想哭,就把眼淚留到我媽面前哭去,誰讓她心腸軟,聽不得耳旁風呢。”

    慕雪睨了眼林子航嘴角的戲謔,這男人,其實長得一點都不差,且是越看越有味道的那種類型,但不能同唐朝呆一塊兒,兩張臉一比較,就會有區別。

    “子航,我真沒有,伯母問我什麼話,我都是閉口不答。”

    “是嗎?”

    “你要相信我,我還盼着同你訂婚呢,怎麼可能去做那種事。”

    林子航只心知肚明的笑笑,沒再說話。

    唐朝抽完手裏的煙,一邊吐着煙霧,一邊將菸頭摁入菸灰缸內。

    此時的包廂門被人推開,阿遠嬉皮笑臉的喊了一聲‘林少’,‘裴少’,旋即快步走到唐朝身側,恭敬的俯身在男人耳邊低低道:“老大,我這邊剛收到消息,慕……咳,嫂子找了關係,花重金聘請了打手,要把宏興的趙總狠狠揍一頓。”

    聞言,唐朝削薄的脣瓣不覺就是一勾,他還真沒看出來,那愛臉紅的小妮子,還有這麼記仇的一面,“她花錢找的誰?”

    “老貓手底下幾人。”阿遠道。

    唐朝挑了挑眉,不無意外,“姓趙的那邊現在什麼情況?”

    阿遠注視着男人眼角透出的幾絲冷色,“還被我的人關着,他們一時下手沒個輕重,腿都給打折了一隻。”

    “哪條腿?”

    “右腿。”

    “成。”唐朝點下頭,“那就再打一頓,左腿也打斷,叫他半身不遂,一輩子在輪椅上惶惶終日。”

    生,生不了;死,死不掉,才叫有趣。

    阿遠心想着,他家老大先前不還誇這趙總上道嗎?怎麼現在把人打完一頓又一頓?

    不過,阿遠臉上倒也沒太大反應,老大這人不按常理出牌的事多了去了,他早已習慣,“我這就去辦。”

    “別忘了,我還要他身敗名裂。”

    “是。”

    阿遠轉過身,闊步走出幾步。

    “等等。”唐朝叫住他。

    阿遠回過頭,看到老大沖他招下手。

    阿遠趕緊跑回去,又埋下了腰。

    唐朝在他耳邊吩咐道:“透點消息給慕斯晨,就說這仇,她男人替她報了。”

    阿遠聞言,雙眼瞪得渾圓。

    這回,可喫驚了。

    他家高高在上的老大,這是在幹嘛?跟一個女人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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