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後,唐朝一張俊臉埋入她香汗淋漓的脖頸處,粗濃的呼吸許久才一點點得到平緩。
不過,他趴着半天沒動。
慕斯晨疲憊的動了動自己的肩,“起來了,我要洗澡穿衣服。”
聞言,唐朝閉起的厲眸緩緩掀開,情慾褪去,墨瞳裏只剩一片捉摸不透的深邃。
須臾,他撐身而起,下牀清理。
慕斯晨右手順着牀單摸黑撫向枕邊,拿起那件差點被他撕破的睡裙胡亂捂到胸前,趕忙起身去往浴室。
她的背上有些歡愛的痕跡,不太明顯,溫水淋灌後,變成更加淺淡的顏色。
沒一會兒,唐朝赤身裸體,大搖大擺走進來。
慕斯晨背過身去,權當沒看見。
男人進了水幕,從後面將她緊擁入懷,他微微俯下身,輕拱着寬厚強健的背,側臉同她相貼,“別生氣了,我道歉。”
唐朝給的壓迫感很強,再不似以往那麼隨和,他明明在降着身段哄她,聲線也溫柔低啞,可慕斯晨非但感受不到半點舒暢,甚至有種被人扼住喉嚨的感覺。
她雙手覆上男人交錯在她小腹處的臂膀,呼吸莫名一深,那滋味,就好像自己正被唐朝囚禁在一處再也無法逃脫的牢籠,儘管她已使出渾身解數,外界都聽不到絲毫求救訊號。
慕斯晨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冒出這種可笑的想法,兩人走正常流程訂婚,卻搞得他在強取豪奪一樣。
“我不是生氣。”她瞅着兩人折斷在牆壁上融成一體的影子,周遭氤氳而生的熱氣,將他們繾綣包圍,“是你有事瞞着我,這件事又同我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唐朝勾魂的鳳眸輕眯了眯,男人眼型細長,內眼淺勾,外眼微翹,看人時自帶風流神韻,不過這會兒神色並不好,潭底迸射而出的冷意,令他一張極致的俊容,浸透在莫測的陰絕裏。
慕斯晨沒有等來唐朝的回答,也不想在做毫無意義的追問,她伸手拿過旁邊置物架上疊放整齊的浴巾,掙開男人的懷抱,“我洗好了。”
他繃着薄脣,未再多說什麼。
翌日。
慕斯晨還在熟睡,唐朝便開車出了門。
冬季的拂曉,裹挾着冰冷的涼意,路面到處都是晨露下的溼氣,車輪疾馳而過時,清脆的溼膩聲,如銀鈴入耳。
道路兩旁成排的路燈,依舊散發着獨屬於它的靜謐,天邊將要劃開的帷幕,正逐漸喚醒城市的喧囂。
唐朝漫無目的逛了一圈,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男人食指漫不經心點着方向盤,敏銳的鷹眸盯向後視鏡。
那輛偷偷跟着他的出租車還在。
自打他出了正榮府的地界開始,後面那車便一直尾隨。
可能司機以爲隱藏的很好,殊不知,被跟蹤的人是唐朝,一點點風吹草動,這男人都會有着超乎常人的警覺。
“小姐。”出租車司機瞄眼內視鏡的乘客,面露難色,“你確定還要跟嗎?繞來繞去,這都個把小時了,你沒發現我們還在這幾條街上來回打轉嗎?”
計價器上,價格數字一直在跳,先前上車時,這位小姐就答應過他,只要幫忙跟蹤一輛車,她就給出三倍的價錢,司機沒遇過這樣的乘客,很爽快就答應了。
可都開車這麼久了,價格上漲越來越多,他都擔心,自己還能收到這筆錢嗎?
這女孩兒穿着普通,甚至稱得上寒酸,身上那件牛仔外套都洗到發了白,一看就不是什麼有錢的主啊。
席顏小臉兒上戴了一副碩大的墨鏡,她捏緊大腿上的挎包,十根指節都捏到泛起白色,她荷包有限,也確實猜不透唐朝究竟想要做什麼,可她好不容易纔逮到這次機會,斷不能就此放棄,“你別跟丟了就成。”
司機聽言,透在鏡子上的目光變得別有深意,“前面那輛大牛,全球限量只有60幾臺,小姑娘,能開上那種頂級豪跑的人,可不是什麼沒權勢的無腦暴發戶。”
他看着席顏緊繃的脣色,更加堅定了心中的猜測,戴個墨鏡,不敢露正臉,看面部輪廓長相應該過關,多半是被這位大牛車主玩膩後扔掉的,小姑娘見豪門夢碎,心有不甘,纔想做一番垂死掙扎。
哎,這種癡心妄想的女人,他見得多了。
“快點。”司機走神之際,席顏驀地拍了拍他的椅背,“他加速了!”
司機忙提起檔杆,“先說好啊,人家那車一旦放開了跑,我這車就算回爐重造都不可能追得上,如果跟丟了,你可別賴我。”
“這是市中心,車多人多,紅綠燈也多,他跑不快的。”
“反正醜話說在前頭。”
唐朝右手掌控方向盤,左邊手肘悠閒的搭在完全降下玻璃的車窗上,他只要稍微輕點油門,後方的出租車就會被甩得老遠,男人時不時踩着剎車,耐着性子瞧着倒車鏡裏的那輛車影拼盡心力的追上來。
唐朝折回的手背輕抵於脣間,嘴角淺淺冷勾。
就在出租車還差幾步之遙便要貼上來時,男人見準時機,手上的方向盤陡地一個猛打,四面車輪在地表線上摩擦出幾道猙獰的刮痕,酷炫的蜂黃色蘭博基尼於路中央一記完美漂移,唐朝幾乎是在一瞬間調轉過車頭,筆直對準了那輛出租車!
司機毫無防備,嚇地大驚失色,他條件反射去扳方向盤,車頭失控的越過人行道,砰地撞向旁邊一根堅硬粗壯的路燈燈杆!
擋風玻璃破碎,莫大的撞擊力撲面而來,席顏坐在後排沒系安全帶,一整個不受控的往前衝。
她身子卡在駕駛室與副駕駛的座椅之間,只覺渾身巨痛,艱難擡起頭時,便看到司機一動不動趴在方向盤上,他額角流着汩汩鮮血,已陷入深度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