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調高雅的北歐風牀單,在激烈的巫山雲雨中,形成扭曲的褶皺。
慕斯晨被唐朝像紙張一樣折來折去,炙熱的呼吸,幾欲讓她喘不過氣。
屋外,寒風刺骨,滴水成冰。
屋內,陶情適性,款語溫言。
儘管累得汗流浹背,疲憊不堪,第二天,慕斯晨的生物鐘依舊讓她醒來很早。
她枕着唐朝一條精碩的手臂,黑曜石般剔透的大眼,直勾勾注視着男人沉睡的俊顏。
嘴角,不自覺輕挽。
慕斯晨伸出食指,沿着唐朝冷毅絕美的骨相,隔空仔細描繪。
這張迷人的面龐,好像不管怎樣臨摹,都無法畫出他原有的精髓。
慕斯晨心口絲絲入甜,這世上最幸福的事,大抵不過如此。
我愛你,而你,恰好也正愛着我。
她偷偷湊近脣瓣,在唐朝臉頰上淺啄了下。
男人鋒利的眉梢動了動,一雙暗如深潭的眸子慵懶睜開,裏面是藏匿不住的倦意,“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哪有?”
慕斯晨被當場抓包,嬌羞不已,她拉起棉被捂到泛紅的臉上,正欲背過身去,唐朝一把扣住她的肩,帶回來便是一記熱吻。
男人翻了個身,強健的身軀將她壓到底下,晨起的慾望,在逐漸升溫的曖昧裏徹底甦醒,“餓了,喫個早餐?”
“什麼啊?”她假裝聽不懂,腰間卻被唐朝狠狠掐了把,慕斯晨尖叫着躲閃,依舊不忘嘴硬,“那我去廚房給你熬點清粥,養胃。”
“別弄那些沒營養的,上點葷菜,我要喫肉。”
棉被下,兩人坦誠相見,什麼都沒穿。
該緊密的地方,都緊密到了一起。
慕斯晨一張漂亮的臉蛋兒,紅如熟透的蝦,“你……昨晚還沒喫夠?”
“肉能喫夠?蛋白質不得每天隨時隨地補充,不然哪來的力去爲你打天下?”
“不要,我都要被你掏空了。”
唐朝嘴角抿出弧度,笑容邪肆,“那我再進去掏掏,看看是不是真的空了。”
“唐、朝!!!”
這一覺過後,兩人臨到傍晚才起,慕斯晨餓的前胸貼後背,幸好唐朝提前叫了酒店送餐,洗漱完,茶几上已經滿是飯菜的香味。
她執起筷子,喫的狼吞虎嚥。
唐朝窩在沙發裏,拿着手機似在回覆誰的消息,他面無表情的時候,五官硬朗分明,魅惑的脣瓣自然形成一道微抿的淺弧,並非是笑,透着一股凜冽的涼薄。
客房工作人員收拾好裏裏外外的衛生,拿走換下來的牀單被褥。
經由之前席顏那件事,Muse內部專門嚴格培訓過,以後上頂層來的保潔,一律不準說話。
慕斯晨吃了大半碗飯,又喝了不少雞湯,總算填飽了肚子。
她見唐朝面前那碗白米飯還沒動,起身繞過茶几,來到男人這邊。
“忙什麼呢?這麼專注。”
慕斯晨挨着他坐下,雙臂順勢親暱的摟住唐朝結實的腰,下巴枕到男人肩膀處,杏目只是無意間朝他屏幕上瞥了眼,什麼都沒看清,電話就被他十分隨意的揣回了褲兜。
慕斯晨轉過頭,目露狐疑,“不喫飯嗎?”
唐朝視線往飯菜上一掃,拿起桌上的煙和打火機,“不吃了,有點事。”
慕斯晨隨着男人站起身的動作鬆了手,她坐直身子,目送他回臥室去換衣服。
他的事,她不好過問。
雖然兩人已經明確了關係,但慕斯晨心裏清楚,唐朝沒有她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
他對付趙逍,對付裴子兮,包括昨天,儘管唐朝事先並不知情慕雪懷有身孕的事,可他當時眼神中流露出的狠辣決絕,如掌控全局的高位者,藐視一切。
如果,不是早在多年前,自己就被唐朝深深愛着了,慕斯晨知道,這樣的男人,是不會對哪個女人有情的。
幸好,她擁有他的偏愛。
外面天氣嚴寒,唐朝穿了三件套的黑色西裝,手臂上還搭了件大衣外套,男人長腿邁出主臥,溫和的眸子裏蓄着淺笑,“寶貝,我很快就回來陪你。”
慕斯晨望着他漆黑的眼睛,唐朝潭底的光影,波瀾平定,無人可窺探。
她張了張脣,明知自己該有起碼的自知之明,卻發現難以做到。
他的事,或大或小,慕斯晨都想了解及參與,“唐朝,什麼事啊?很嚴重嗎?”
“小事。”男人笑意淬滿寵溺,“但我必須親自過去。”
“小事還要你親自過去啊?”慕斯晨站在沙發旁,屋子裏開了燈,窗外的天色早就黑盡,她不放心的朝男人走過去,二人的影子在牆角交匯,慕斯晨有些黏人,一把緊摟住他的腰,由於身高差的緣故,她的側臉只能靠到男人胸口的地方,“方便告訴我,是什麼事嗎?好的還是壞的,有沒有危險?”
頭頂,是男人低低的輕笑。
唐朝微微俯下身,將溫香軟玉用力擁入懷中,他真是拿她沒有一點點辦法,就像掉入一個深不見底的陷阱,永遠都沒有再爬上岸的可能性。
他這輩子真的栽了,栽在她身上,有了最致命的軟肋。
哪怕明明知道,他這種置身陰暗的人,以後還要掌握更大的權力,是絕對不能有任何弱點的,否則,很容易被人拿捏,導致前路盡毀,可他唐朝,已經再無退路。
“晨晨,別擔心,是跟你有關的事,不是我的。”
“我?”慕斯晨愣了下,她的事?她能有什麼事?
她擡首,正好同男人垂下來的視線對上,似是一下反應過來,“是慕家的事,慕雪的事,是嗎?”
唐朝想說不是,就是她的事。
他不關心別人的死活,除非是涉及到慕斯晨,可這件事確實是由慕雪懷孕才牽扯出來的,但裏面更深層的含義,他沒辦法告訴她。
因爲唐朝知道,慕斯晨……是不會接受的。
“嗯。”男人點下頭,“子航查出了她孩子的父親是誰。”
慕斯晨有些驚到,“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