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航愕然,哪位好心人做的局?居然幫他排除異己,趕走白蓮花?
“誰這麼偉大?你?”
唐朝的眼神雲淡風輕的掃過去,林子航只覺背脊涼颼颼的,立馬噤了聲。
陡地,褲兜裏的手機接連響起幾聲微信消息的提示音,唐朝掏出看了眼。
他鋒利的眉骨一蹙,從會議桌上收回兩條長腿,匆忙起身往外走。
林子航沒見過唐朝這麼着急的樣子,他一向處事不驚,是個極能隱忍的人,同現在的反差很大。
“怎麼了?”
林子航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情況,跟着走了出去。
唐朝步調很快,一步並作兩步,手底下的小弟趕緊小跑着追上來,將衣架上那件西裝外套,披到男人肩上。
“朝哥,外面冷。”
唐朝緊抿着菲薄的脣線一言不發,深諳的鳳眼浮現出陰沉的冷光。
林子航離得身後好幾米遠的地方,都能感覺到男人全身散發出的滲人氣息。
…
慕斯晨被反綁住手腳,嘴裏堵着東西,一雙澄澈的杏目戴上眼罩。
商務車裏,她什麼都看不見,只通過感官來判斷汽車行駛了多遠。
約莫十來分鐘,車子熄了火。
慕斯晨被人一左一右架着胳膊,不知要帶去哪裏。
她一直告訴自己要冷靜,沒有過多反抗,只是默默跟着走,用耳朵仔細聽着周圍的聲音。
可對方根本沒給她辨認的機會,一塊疊成方形的帕子,直接捂上她的口鼻。
麻藥的味道很快闖入慕斯晨鼻腔,她的意識短暫停留了幾秒,就失去知覺。
再次醒來,是在一處很荒廢的爛尾樓。
四周有幾束電筒照射出的強光。
慕斯晨嘴裏的堵塞物被誰一把扯掉,眼罩也跟着取了下來。
她無力的靠在一根水泥柱上,麻藥還未完全過,這會兒頭暈腦脹,甚至有點想吐。
“呵,醒的倒挺及時。”
耳畔,有陌生男子的調笑聲,“再不醒,我們就要拿冷水潑了!”
慕斯晨掀開沉重的眼皮,昏迷太久,突如其來的光亮令她瞳仁微眯了下,待適應後,她這才隱約看清,周圍密密麻麻站了不少人。
那些人身後的牆角,手電筒的光線直射而來,致使他們背部被打得很亮,正臉卻半掩於昏暗中,不怎麼看得清晰。
“你們……”慕斯晨想開口說話,麻木的舌頭有些打結,她側身抵着冰冷的柱子,艱難問道:“那名司機呢?”
“司機?”爲首的男子走近後,屈膝半蹲到她面前,“哪有什麼司機?”
慕斯晨蜷着雙腿,虛着眼睛死死盯着那人。
四周一片漆黑,到處都是鋼筋混泥土的味道,不遠處還傳來蟋蟀的鳴叫。
慕斯晨心下起疑,她暈倒之前的記憶,明明停留在被人拽下車的場景。
當時,她記得車子從事發地出來,只開了差不多十來分鐘。
而沛城的城中心,根本沒有什麼爛尾樓。
所以她敢斷定,這裏應該在郊區。
如果僅僅只有十多分鐘的車程,不可能會從市中心一下子跑到郊外。
唯一的一種合理解釋就是,爲了欲蓋彌彰,製造她還在城裏的假象,方纔他們是故意先把她帶下車。
然後,再避開各路監控,將她迷暈,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到真正的目的地。
這樣,就很難被人找到。
唐朝……不會找到她了。
至少,不會那麼快。
“你們究竟是誰?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爲首男子一聲輕笑,他從衣兜內摸出一把摺疊匕首,展開,以刀刃挑起慕斯晨的下巴,“嘖嘖,小模樣這麼標緻,是個少有的美人兒啊,死之前,要不要哥哥陪你爽爽?”
慕斯晨謹慎的盯着那把泛着冷光的刀,她下巴被那股力輕輕擡起,呼吸不由加重,“我也可以出錢,只要你答應放了我,價錢隨你開,並且,我保證不會報警。”
男子也算個亡命之徒,他混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哪個女人在如此境況下,能有這麼鎮定及理智的一面,“美人兒,我們雖然賺的是髒錢,可講的卻是道義規矩。不過……你長得這麼漂亮,我可以給你破個例,讓你選個自己喜歡的死法。”
慕斯晨脣色蒼白,眼底的懼意被燈光侵佔,她用力抿着嘴巴,一瞬不瞬攫住男子的臉。
見她耍着小聰明不說話,男子笑了下,“這個地方,除非天神下凡,否則,沒誰有本事找得到,你別指望能通過拖延時間等來什麼人。”
慕斯晨聞言,心中最後一絲僥倖被粉碎。
唐朝這時候,應該已經看到她的微信消息了吧?
他肯定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在滿大街找她,慕斯晨甚至可以想象出,他急瘋的樣子。
“反正都是死,那在我死之前,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害我的幕後兇手是誰?冤有頭債有主,等我變成厲鬼後,總要知道找誰索命吧?”
男子遲疑片刻,認同的點了點頭,他收回匕首,轉而用刀片拍了拍她的側顏,“宏興的老趙總,認識吧?他們趙家,在你身上可是吃了不少苦頭啊。”
這個結果,意料之中,情理之內,類似綁架的事,趙逍的父親,並不是第一次幹了,“既然你們的最終目標是我,司機呢?能把他放了嗎?我不想牽連無辜的人。”
“不想牽連也牽連了,廢話就到此結束吧!”男子失去耐心,朝身後揮了下手。
幾名黑衣男子緊跟着逼近,各個搓着手掌,笑得一臉猥瑣。
慕斯晨身子搖晃了下,加快手上的動作。
她方纔一直趁着說話的功夫,偷偷在水泥柱尖利的角面上,摩擦着手腕處的繩子。
她知道自己跑不出去,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所有的掙扎都不過白費力氣。
但……拉個墊背的也好啊!
眼見一名男子餓狼般的撲過來,扒着她羽絨服的拉鍊,慌亂中,慕斯晨雙手陡然一鬆,她連忙抓住附近一塊磚頭,使出全部的力氣砸向那人頭頂!
“啊——”
男子淒厲的慘叫,劃破整棟空曠的爛尾樓。
慕斯晨腳上還被綁了繩子,想逃都來不及。
那人鮮血如注,應聲倒地。
“媽的!”爲首男子勃然大怒,“找死——”
他揚起手中的匕首,凜冽的光影,在半空折射出銀白的鋒芒。
慕斯晨雙眼被那抹寒光刺痛,她嚇地偏過頭,用力閉上雙眼,一副絕望而認命的姿態。
“住手!”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且清冷低磁的嗓音,驟然乍現!
所有人回過頭,循聲望去。
慕斯晨睜開眼,一對清澈見底的美眸,卷着驚嚇過度的溼意,怔怔望着站在不遠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