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親眼看見,她不會信。”慕斯晨最是瞭解慕雪,“反而還要讓她笑掉大牙。”
“什麼人啊!”
兩人在地下停車場分開後,各自回了公司。
慕斯晨剛走進總裁的專屬電梯,後腳便有一羣人走進來。
平時這部電梯,旁人根本不敢私自乘坐,慕斯晨站在角落,下意識擡眸掃了眼,就見賈澤川帶着幾位中年男子,同她點了下頭,“慕總。”
慕斯晨看向其中一位新聞上見過的熟面孔,明知故問道:“他們是……”
賈澤川笑着答她,“Boss約見的重要客戶。”
“君悅新的合作商?”
“是。”
慕斯晨不說話了。
只因她知道那人,是Tis在省外的最大合作商,曾是唐淮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替集團拿下的重要合作伙伴。
她終於知道唐朝這些天都在計劃着什麼了。
他是要從Tis內部入手,徹底將它挖成一副空架子。
恐怕,這才只是個開始。
唐朝現在,沒有疾病困擾,再也不怕唐淮的反制。
所以,他要一步一步,捏死唐淮了!
五點下班後,慕斯晨先坐忠叔的車回了正榮府。
唐朝今天有大客戶要約談,之後還要帶他們去Muse轉場,這樣的應酬少不了,他不可能那麼早回家。
慕斯晨飯後上了樓,洗完澡,靜下性子窩在沙發裏看了會兒書,不知過了多久,時間都指到11點半鐘,還不見唐朝回來。
她套上拖鞋,起身走出陽臺。
景觀燈下,慕斯晨站在白玉闌珊前的身姿被光線細細折斷至角落,她披着瀑布般柔順的長髮,朝石子路的盡頭搖首祈盼。
快要入冬的寒冽刮在臉上,慕斯晨將胸前的睡袍交叉攏緊,雙臂環抱,她今晚不知是何緣由非要等到他不可,就那麼眺着一個方向自顧傻站着。
良久,她忽地看到一點猩紅的煙火,出現在陰暗的樹蔭底下,菸頭墜落的火星隨風而逝。
慕斯晨定睛細看,直到男人高大的身影,從黑暗中迎向路燈的光明,她才徹底將唐朝的臉看清。
同想象的坐車回家不一樣,這次,他應該是到庭院外就下了車。
慕斯晨看着唐朝邁開修長的雙腿,緩緩向她走來。
他單手很自然地插入褲兜,精緻出衆的面部輪廓被燈光緊緊環繞,男人五官的每一處細節都打得棱角分明,像一件完美雕琢的藝術品。
唐朝身上這份耀眼,走到哪裏都不得不令人折服。
慕斯晨抿着絳脣,見他仰起頭,朝二樓的她張望過來。
男人嘴角性感勾起,脣瓣一抹淡淡的弧度點綴,他掐着香菸的那隻手朝她揮了揮,“等我?”
慕斯晨隔着這麼遠的距離,彷彿都能聞見他指間那股清淡的菸草味,“今天的合作商,談的還順利嗎?”
唐朝挑高眉骨,眼角凜冽的鋒利盡斂,“很順利。”
慕斯晨抿起的笑意很牽強,不知爲何,這居然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快上來吧,你是不是喝多了?”
“你下來接我。”
慕斯晨怕他真是喝多了,“好。”
唐朝見她步調匆忙的旋身回屋,他將手中的菸頭狠狠掐滅進一旁的垃圾桶,沒一會兒就有個嬌小玲瓏的身影,踩着細碎的鵝卵石,衝過來扶住他一條胳膊。
剛一接觸到他,慕斯晨就皺起眉頭,小聲抱怨,“身上這麼大一股酒味,怎麼也不叫司機送到家門口?”
唐朝微涼的薄脣展着,“想抽根菸,又不想在家裏,怕你聞着難受。”
“那你該少喝點,你現在的酒量,能跟以前比嗎?”
唐朝見她跟個管家婆似的,數落着他的種種不是,心裏燒灼的不止是濃烈的酒漬,還有滿滿的溫暖,“下次聽你的。”
他忽地壓下身,脣瓣貼到她耳邊,氣息微醺,“老婆。”
慕斯晨臉頰泛起潮紅,無論多久,他的一字一語,照樣能令她怦然心動,“外面冷,先回房。”
唐朝並沒醉到完全走不動,腦袋有點暈倒是真的。
回到臥室,慕斯晨脫下他的外套,又將浴缸放滿熱水,她抱着男人的胳膊,想扶他進浴室,不料唐朝褲兜裏的手機響了。
這麼晚了,誰還會打來電話?
男人伸手掏出手機時,慕斯晨下意識瞥了眼。
屏幕上顯示着兩個字:唐淮。
唐朝薄脣輕勾,嘴角上揚的弧度魅惑展開,但卻笑得極冷。
掌心的電話在男人指間轉了一圈,他並未接起,而是關掉靜音,又把它揣回兜去。
唐朝的長臂重新攬到慕斯晨肩上,另一手自然地揉捏起眉心,恢復了幾分醉意,“你幫我洗澡吧,我這會兒不怎麼舒服,沒人看着,怕暈倒在浴缸裏。”
慕斯晨還兀自沉浸在男人方纔那通電話中,壓根兒沒認真聽他說了什麼,“嗯?”
唐朝眯起鳳目,漆黑的眸子彷彿能瞬間洞察他人,“怎麼還走神了?”
慕斯晨怕他看出端倪,忙大膽迎視着他那雙犀利的眼睛,“有嗎?哪有啊。”
“關心唐淮的安危?”
“說什麼呢?”慕斯晨嚇了一跳,這誤會可就大了,“我關心他做什麼?”
兩人相攜走進浴室,唐朝抿着脣在笑,可表情並不是那麼和善,“你今天在公司不都看見了?是,我就是要對付他,我要他在沛城待不下去!”
男人神情淡漠,口氣陰寒,仿若積雪冰封下的刀刃,一字一句都凜冽到能剜掉人的骨頭!
“Tis是唐家的,難道你要搞垮自己的公司嗎?”慕斯晨一直擔心的就是這個,她知道唐朝這麼多年受得苦難,他有天大的恨意也是應該的,怕只怕,這些恨,會幻化成世間最劇毒無比的蛇,叫他因仇恨迷失了心智,“唐朝,我們還有小兩月就結婚了,婚禮之前,還會先去民政局領取結婚證,你看,那些不好的,都過去了不是嗎?未來迎接我們的都是幸福美滿,我們好不容易重聚到今天,我真的很不希望再去經歷冤冤相報的挫折,接下來,我們好好過日子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