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晨面頰微紅，竟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話。
王茹見她難爲情，不覺又是一笑，“媽去藥店給你買支驗孕棒測測。”
王茹說着便起了身，想了想，又覺驗孕棒不妥，“還是去醫院吧，我懷你跟阿星的時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現在的醫學都跟那時候不一樣了，該怎麼產檢怎麼走流程養胎，咱還是聽醫生的更爲專業。”
慕斯晨哭笑不得，“媽，你這就一錘定音了啊？”
“八九不離十。”王茹篤定道：“有沒有身孕，去醫院驗個血，可比驗孕棒靠譜。”
王茹行動麻利，簡單收拾了下，就喚來慕家的司機。
去的地方是婦女兒童醫院，王茹正好有個相熟的老同學在這家醫院的婦產科坐診，她提前就在網上掛了號，又給這位柳醫生打了通電話。
“對，是我大女兒，哎喲，你這奶奶都當懶了，我才升級成外婆呢，對對對，剛發現，還沒什麼反應，也不吐，可能沒到時候……”
汽車後座，慕斯晨安靜的坐在母親邊上，她原本沒那麼緊張，聽王茹絮叨了一通，神經都繃起了。
下意識的，慕斯晨將右手貼上了小腹。
她的掌心隔着羽絨服，輕輕落在毫無感知的地方。
雖然還沒確定，可嘴角卻抑制不住上揚。
有了嗎？
她懷了唐朝的寶寶？
會不會是空歡喜一場？
可就算鬧了個烏龍，當聽見母親說自己懷孕的時候，慕斯晨心裏依然甚爲歡喜。
她一直就想擁有一個和唐朝的孩子，期待着孩子的長相，期待着孩子的未來，更期待唐朝做父親的樣子。
要是真懷上，多好。
到了醫院，下午的門診，只有寥寥幾人。
慕斯晨拿着柳醫生開的化驗單，和母親一起走向檢驗大廳。
這裏的人就比較多了，需要排隊。
來這看病的全是婦女兒童，許多挺着大肚子的孕婦均由家屬陪着。
王茹怕女兒站着累，非要她去一旁的長椅上坐，“媽給你排去。”
“媽，我自己可以。”
“那怎麼行？你現在是重點保護對象。”
慕斯晨忍俊不禁，“八字還沒一撇呢，而且我沒任何反應，站一站不礙事。”
“不行，前三個月孩子不穩當，得多注意。”
慕斯晨想說，哪有那麼嬌氣，可她心知母親性子的執拗，便也由着她去。
約莫二十來分鐘，終於排到號。
慕斯晨脫去半邊外套，拉起毛衣的袖子，把左臂上的血抽完，棉籤壓着針眼從凳子上起身。
王茹手上拿着待會兒要掃描取報告的二維碼，母女倆剛一轉身，就碰上迎面而來的慕雪和秦儷。
慕雪的孕肚很顯懷，才32周，看着就像馬上要生了。
“大嫂，這麼巧啊？”秦儷笑着衝王茹打招呼，當視線瞥過慕斯晨以棉籤按着臂彎的動作時，眼裏藏着一抹深意，“斯晨這是……生病了？”
慕雪手裏拿着孕檢手冊，目光投向慕斯晨時，陰陽怪氣的，“斯晨，你看婦科嗎？”
“大娘，您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慕雪勾着脣，一副趙太太的趾高氣揚，“我跟我媽不過就是關心一下斯晨。”
這母女倆，王茹可給不出好臉色，“我這麼說還不夠客氣嗎？我的女兒有的是家人關心，用不着誰貓哭耗子假慈悲。”
秦儷見王茹護着慕斯晨的後腰，就要往角落的休息椅那邊走，她保持着微笑，輕聲細語道：“大嫂，我看斯晨像是瘦了，氣色也不怎麼好，她不是都快結婚了嗎？怎麼就你陪着來醫院啊？她老公呢？”
“弟妹，我看阿雪說不定隨時都有可能要生了，她不是都結婚了嗎？怎麼還要你這當媽的陪着產檢啊？她老公是擺設嗎？”
王茹一句話將母女二人懟的臉都綠了，秦儷笑容僵硬，目光裏透出一絲尖銳，輕哼道：“我的女婿忙着，你也知道，宏興勢頭強勁，每天不知有多少巴結討好之人，排着長隊約他喫飯。”
“是啊，全世界就你的女婿最忙。”王茹笑笑，“有空等着別人約他喫飯，沒空陪老婆孩子產檢，可真夠忙的。”
“你——”秦儷表情轉瞬即變。
慕斯晨的針眼沒見冒血了，她把棉籤丟入一旁的垃圾桶，隨手拉好毛衣袖子，穿上外套，“媽，我們出去走走吧，這裏空氣不怎麼流通，總感覺有股難聞的味兒。”
王茹意味深長掃了秦儷一眼，“好。”
這種內涵話誰聽不出來？
慕雪鐵青着一張臉，她如今做了高高在上的趙太太，慕斯晨怎麼還敢不將她放在眼裏？不管這賤人往後要嫁給誰，她慕雪都要讓趙逍把慕斯晨的男人給狠狠踩了，最好搞得對方家破人亡！
望着那兩道遠去的背影，慕雪用力捏緊拳頭，“媽，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們好過的。”
秦儷拍了拍她的背，“先去產檢，之後的事，從長計議。”
慕斯晨同王茹掐算着領取報告的時間，她們返回檢驗大廳的時候，已經不見慕雪母女的影子。
報告單拿到手的時候，慕斯晨沒這方面的經驗，什麼都看不懂，王茹陪她又去找了柳醫生。
“HCG一千多了，數值不錯，末次月經是多久？”柳醫生敲着電腦鍵盤，那張驗血單就擺在她面前的桌上。
慕斯晨說了一個日期，柳醫生仔細記錄到病歷上，“過半個月再來複查，到時候需要做B超，順便建檔。”
站在邊上的王茹一臉的高興，“這就是確定有了？”
“嗯，按末次月經推算，懷孕5周+了。”柳醫生和顏悅色道：“恭喜啊，老同學，升級當外婆了。”
王茹笑容燦爛無比，“那有什麼注意的沒？”
“沒關係，平常心，孩子沒那麼脆弱，孕媽的心情最重要。”柳醫生打趣道：“王茹，你可都是過來人了，你女兒懷孕，怎麼比你自己當年懷孕都緊張？”
慕斯晨聽見王茹笑着說了句，“以前肚子裏只有一個寶，現在我的寶懷了她的寶，兩個寶，我這心情肯定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