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楊琳怪異的看他一眼,差點聽笑了。

    這人,又在犯什麼大病?

    “唐淮,你憑什麼這麼說?”

    他卻是反問,“你說我憑什麼?”

    他的眸子敏銳如鷹,凌厲的眼神足以穿透楊琳的墨鏡,將她藏着的那點點驕傲撕成碎片。

    這個男人,彷彿永遠是那個站在高處掌握一切的人,很輕易就能把她拿捏在手。

    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

    她愛他,便就逃不過宿命的糾纏。

    他不愛,就可以高高在上的擁有他們之間的主導權。

    楊琳只覺悲哀,“你讓阿坤停車。”

    唐淮挑眉,“理由?”

    楊琳笑道:“行程有變,你沒有提前通知,我也沒有提前做好安排,唐淮,你沒有給我說‘不’的權利!”

    唐淮面部繃着,硬朗的下頜線襯着整張臉的犀利,他冷着表情,從來都是不容人商量的語氣,“工作臨時變動再正常不過,你找這麼撇腳的理由,很害怕看見我?”

    “哈——”

    楊琳嘲弄的訕笑剛一出口,唐淮隨之又補了一句,“楊琳,這不像你。”

    莫名的,她的心似被什麼尖銳的利器紮了下。

    有些刺痛,卻不見血,不見傷痕。

    “所以,你以爲的,什麼纔是我?是那張怎麼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藥?是煩到恨不得叫我滾,恨不得讓你眼不見爲淨,可我還老愛在你面前晃來晃去,跟個沒臉沒皮的神經病一樣,那個纔像我,是嗎?”

    唐淮劍眉微斂,精緻的五官越發冷峻分明,“你的曲解能力一直這麼強?”

    楊琳聽出他話語中的不悅,“怎麼?身邊少了一個女舔狗,唐總還不習慣了是吧?”

    唐淮舌尖頂了下腮幫,“你以前說話,可不這樣。”

    楊琳扶了扶鼻樑上的墨鏡,笑不露齒,“以前我做着狗,害怕失去,只敢在你面前搖尾乞憐,現在我做回了人,憑什麼還要爲迎合你而委屈自己?嘴長在我自己這裏,我想怎麼說怎麼說,你要不樂意聽,可以選擇把耳朵捂住。”

    唐淮聞言,佈滿凜冽的眸子陡然暗沉,男人脣瓣抿起,淡泊的嘴角一點點凝出冰冷,“分開這一年,你胡思亂想的毛病一點沒變。”

    “呵。”

    一聲冷嗤後,楊琳緘默不言。

    她早已習慣他這種說話方式。

    每次她說中他的心事後,他就用‘胡思亂想’幾個字將她打發。

    無所謂。

    C市行程一結束,反正遲早天涯陌路。

    愛誰誰!

    想着,楊琳掏出手機,給張菲撥去一通電話。

    “喂,楊總。”

    “帶我們團隊來後山。”楊琳不多廢話,“我微信給你定位。”

    頂頭上司的命令,張菲自然不敢違抗,哪怕墊埅的大G在行駛過程中,沒有半點要停車的意思,她仍是應道:“好的。”

    楊琳掛斷電話不出幾分鐘,唐淮的手機便響起來電鈴聲。

    是大G的司機打的。

    唐淮不着痕跡掃了眼身旁的女人,他臉色十分難看,周身都散發着冷意。

    腦袋輕靠向椅背,唐淮微仰着俊臉,將手機劃開後貼向耳廓,冷冷道:“說。”

    楊琳的小臉兒別在車窗外,她沒去看唐淮的表情,只知他說完那一個字後,就再也沒了下文。

    寬敞的車廂內一時特別安靜,只有車子在行駛途中發出的聲音。

    直到男人掛上通話,楊琳都沒有再聽到他說過一句話。

    這種壓抑的沉默,隨商務車進入顛簸路段而變得更加沉悶。

    楊琳知道,她每次把唐淮氣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都會這樣長時間不說話。

    直到他把心裏對她的那股火氣徹底消化掉,纔會主動找她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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