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遇見的靠近,是無法自控的。

    “我什麼時候在別的男人懷裏了?”楊琳囁嚅,她毫無印象,根本料不到醉酒那晚,把自己的追求者當成了唐淮,她不清醒的時候,目光所及全是他一人,“我只喜歡你,只想在你懷裏。”

    “真的?”唐淮戴着銀色腕錶的左手,輕撫向她的後腦勺,他手指在她髮絲上摩挲,嘴裏吞嚥時,性感的喉結滑動,這便是他表達情緒的方式,很細微的動作,卻透出這男人的緊張,“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只喜歡我。”

    楊琳只覺這懷抱寬厚有力,安全感十足,她好想來一句:‘張助,我把你養胖了,你都喫壯實了。’

    又實在不想破壞同‘唐淮’如此好的氣氛,反正喝成這樣,天大地大她楊琳最大,“當然,我最愛你。”

    她說着笑了笑,“最愛唐淮。”

    男人聞言,深諳的眼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流華,他將楊琳更緊的抱住,一身的肌肉力量都變得緊緻堅硬。

    唐淮闔起眼簾,深吸着她頸窩熟悉的味道,柔聲道:“阿琳,我們和好,好不好?”

    楊琳眼淚都笑出來了,今晚這酒跟個瓊漿玉液似的,把她所有美夢都圓成真了,“好。”

    一字,落在彼此心上。

    楊琳似乎了無遺憾了。

    她的紅脣,被一抹微涼的溼軟吻住。

    果然只有在夢裏,唐淮纔會主動親她。

    要是現實生活也有鏡面就好了,鏡子裏什麼都是相反的,那個世界,是他愛她,他甘之如飴爲她付出一切。

    窗外,大雨滂沱,悽風肆虐。

    屋內,溫暖宜人,炙熱繾綣。

    唐淮將楊琳推倒在牀頭的時候,她嬌澀的身子一陣顫慄,這並非是她第一次做諸如此類的‘春夢’,可這次的感覺最真實,真實到她分不清虛實。

    兩人合蓋在被子裏坦誠相見,唐淮貼上來的時候,那種像要將她撕開的感覺清晰到令人驚呼,“痛……”

    風雨聲捲走楊琳嘴裏不少低吟,唐淮見她揪緊眉宇,精巧的五官都擰成一堆去,男人再次俯身銜住她的小嘴兒,堵住那遮掩不了的情慾。

    好久好久,他們沉淪在彼此的造夢空間裏,瘋了一般的予取予求。

    是乾柴是烈火,又是一種無聲的訴說。

    訴說着各自的思念及渴望。

    前後聽牆角的人,倒是聽爽了。

    連惡劣天氣都藏不住男歡女愛的熱切。

    …

    楊琳一夜好夢醒來,宿醉後的頭痛欲裂令她難受的蹙眉。

    她的身軀也猶如散架一般,特別是腰腿區域,動一下都痠痛。

    昨晚的記憶模糊不清,楊琳聽到窗外的雨還在下,隱約間,耳畔還有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

    楊琳揉着腦袋的右手頓住,她緩慢睜開眼睛,尋至響聲來源,赫然發現牆邊沙發椅上坐着的男人。

    唐淮正對她,大腿放着一臺筆記本電腦,專注而認真的在辦公。

    男人身上的白襯衫已經換成商務藍,領口習慣繫到最上面一顆鈕釦,打着一絲不苟的領帶,黑色西服外套工整的反搭在椅子上。

    他表情深沉,周身氣質是一如既往的禁慾持重。

    楊琳詫異坐起身,蓋在肩膀的被子隨她起來的動作下滑至胸前,她只覺胸口微冷,便就埋下頭看了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呼吸都深了。

    她怎麼沒穿衣服?

    這胸前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是什麼?

    “醒了?”

    清冷的男音,照例聽不出情緒,卻是嚇地楊琳驚呼一聲,忙不迭將被子拉高遮住春光,她猝不及防對上男人那雙沉寂且幽暗的瞳仁。

    “你……你怎麼會在我房間?”

    唐淮聽聞後挑了挑眉梢,男人發送掉手裏的文件,扣上電腦本,“不記得了?”

    楊琳臉色蒼白,記得什麼?

    昨晚……

    雖然喝醉,但她並非真的就斷片了。

    她只不過以爲,那是酒精帶來的幻象,畢竟曾經也有過先例,好幾次她喝醉,都以爲見到的人是他,結果都不是。

    所以……

    他們昨晚……

    做了?

    不是春夢,第一次跟男人上牀的疼痛感,也不是錯覺,是真實的?

    唐淮見她死死抿住嘴角,神色明顯不自然起來,看來她是想起來了,他們昨夜那些對話,包括做過的好事,她心裏都應該有數。

    唐淮嘴角不露痕跡輕勾下,淡淡的弧度點染於脣畔,他將電腦放到旁邊座椅上,優雅傾起身,頎長挺拔的身形走過去籠罩過她臉上那片光亮,“要我爲你穿衣服嗎?”

    楊琳瞪着渾圓的眼睛,就跟見了鬼似的,這男人轉性了嗎?

    他昨晚說過什麼來着?

    他說給他打電話那個女人,是他媽媽的忠僕慧姨,說他當初離開沛城一個月之後去找過她?

    還說,和好了?

    不是做夢,他的字字句句,都是親口說出來的。

    可這……跟他碰她,有什麼關係?

    他們曾經也是男女朋友,他都從沒碰過她。

    楊琳完全傻掉,她太陽穴的青筋突突跳動,反應都像變得遲鈍多了。

    唐淮坐到牀沿,拿起被扔在牀尾的一件女士內衣,楊琳見他一副真要替自己穿衣服的模樣,她忙紅着臉把那件內衣搶奪過去,拽入被窩裏,“我,我自己來。”

    她眼神刻意躲閃着唐淮銳利狹長的鷹眸,一時心緒複雜不定,對於昨夜的事,幾乎難以消化。

    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築起的心牆,頃刻間轟然崩塌。

    她雖愛他,卻不願再重蹈覆轍。

    愛是真的,想躲避他,也是真的。

    而不是這麼輕而易舉,就把曾經無數個日夜顛倒的傷痛,一筆帶過。

    然後,再回到他身邊,又去經歷一次他的忽冷忽熱,自己的患得患失。

    他是不是,把她的愛,真當成了理所當然?只要他勾勾手,幾句話,就以爲解開了那些誤會,就能繼續不痛不癢的拿捏她?

    可她要的是他的愛,不是他的愧疚。

    她想要的,是他因爲愛她,而選擇和她在一起。

    而不是,因爲覺得虧欠,覺得辜負,覺得失去白月光,身邊又沒有其他更好的人選,而退而求其次的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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