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嵐嘴角勾起,漸漸的落在了人羣的最後,等衆人都跑遠了,她反而跑到了岸邊的樹林裏,意念一動就把那艘大船收進了空間。

    大船消失的瞬間,就見有數十人噗通噗通從半空中掉進水裏,就像憑空出現在半空中的那樣。

    李雲嵐眼睛一亮,還可以這樣操作?她猜測可能是因爲空間認主的原因,她不能把人帶進空間,但是若是把那艘船收進空間,船裏的人會自動被空間過濾出來,如此就更加不會暴露她的祕密了!

    她忍不住咧嘴笑着把視線緩緩移向不遠處等着裝糧食的另外一艘大船。

    正在她想着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一艘空船也給收了的時候,從糧倉處傳來一聲怒吼:“船呢?裝糧食的船呢?”

    “船不就在……咦?船呢?怎麼消失了?”有人也跟着追問。

    然後就是死一般寂靜,片刻之後就是衆人驚恐的大喊聲:“有鬼啊!快逃啊!”

    李雲嵐沒去看熱鬧,也沒有去收另外一艘船,因爲那艘船已經揚帆起錨跑了!這會兒都離岸邊很遠了,估計剛剛看到裝糧食的船消失後就已經被嚇住了。

    李雲嵐:……她就很無語,一愣神的功夫溜了一條大魚!

    看着江面上的反射的明晃晃的日光,江風吹乾了她身上的汗水,李雲嵐看着時間已經過了午時最熱的時候,此時也正是難民趕路的好時機,她得加快速度了,因爲她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於是閃身進了空間,先脫掉自己身上滿是汗餿味混合着不明氣味的衣服,又跳進水潭洗了個澡,換了一身乾淨利落的短褐長褲,把頭髮挽了一個丸子頭,這才找出筆墨紙硯,磨墨,鋪紙,在紙上寫下“朝廷不仁,天罰將至,若想活命,唯有往西”幾行字。

    李雲嵐看着那寫的不甚美觀的大字,她也無奈了,作爲一個現代人,她的字其實寫的還挺好,但那是硬筆字而不是毛筆字,毛筆字就沒那麼好了,而且原主也是個不通文墨的,寫出來的字可想而知。

    如今她只能儘量把字寫的闆闆正正,讓人能認得出來就行了,幸好原主雖愛舞劍不愛讀書,好歹還被林氏看着識了不少字,要不然她只能寫缺胳膊少腿的現代簡筆字體的字了。

    她在空間不停的寫,寫累了就去抱着神樹恢復精力,等精力充沛繼續回去寫,一直寫了成百上千張紙才停手。

    她放下筆,洗乾淨手上的墨跡,放出金雕出了空間,騎在金雕背上飛在宣州城的上空,對着難民集中的地方把寫了字的紙張緩緩扔了下去。

    瞬間,不知是什麼原因,天上的雲彩都被染成了絢麗的紅色的天空,彷彿下起了超大號的鵝毛大雪,紙張緩緩飄下,被江風吹的飄散在宣州城裏、城外、江邊、山上……

    正在有氣無力的躺在地上,心裏想着又熬過了一天的難民突然看到如血的天空中突然飄起了雪花,指着天空張大嘴巴驚訝的說不出話。

    一旁的人看出那些人的異樣,紛紛擡頭看天,然後露出同樣驚愕的表情……

    紙張隨風飄蕩,像一片片巨大的雪花從染了血的天空飄落,落在地上,難民中有不少識字的讀書人,有人撿起落在自己面前的紙張,讀出了上面寫的幾句話:“朝廷不仁,天罰將至,若想活命,唯有往西”。

    “什麼?天罰將至?如今這天,還不是天罰嗎?還有什麼天罰?”有人聽到那幾句話,不可置信的大叫出聲。

    “若想活命,唯有往西?難道還要繼續往西走?”有人接着問。

    “這會不會是老天爺看咱們老百姓可憐,特意給的預警?讓咱們往西逃命?”有人道出了真相。

    “西邊有什麼?逃到哪裏才能活命?”有人疑惑,如今連一口喫的都沒有,還要繼續逃荒嗎?那他們會不會餓死在半路上?若最終的結果還是一死,不如就在這裏等死算了,也省的一家人辛苦奔波。

    “聽說咱們大夏國最西邊是蒼狼山,也是怒江的盡頭,有山有水,或許能活命的地方指的是蒼狼山。”

    “蒼狼山不是野獸橫行滿山毒物嗎?咱們去了蒼狼山豈不是要去喂野獸?”有人疑惑的問。

    “若不是蒼狼山,那會是哪裏?再說了野獸再多,若咱們這些人全都去了,只會比野獸更多,野獸見咱們這麼多人也只有怕的份,還不一定誰喫誰呢!”

    “那還等什麼?只要能活命,讓俺去哪都行!反正在這耗了幾天了,一粒米都沒有看到,俺就沿着怒江往西,有水喝,有魚和野菜喫,總歸餓不死!”

    一個漢子說完,直接站起身揹着自己破舊的包袱,拉起一個瘦的只剩一個大腦袋的小男娃,扶起病懨懨的妻子擡腳就要走。

    “啪嘰!”一個小布袋突兀的出現在他懷裏,他本能的抱住,顛了顛,然後疑惑的打開布袋看了一眼,緊接着眼睛瞬間瞪大,伸手在布袋裏抓了一把,一把白花花的大米出現在他手裏。

    顧不得其他人看他的目光,那漢子把手裏的白米直接放在嘴裏嚼了起來,越嚼眼睛越亮,因爲嘴裏是他都快忘記了的白米的清香,哪怕是生的。

    他趕緊把布袋繫緊,緊緊摟在懷裏,高興的對身邊一直盯着他看的婦人和孩子說:“媳婦,娃子,咱們有糧食了,還是白花花的大米!這是老天爺賞賜的!快,咱們往西走,老天爺給咱們的活路在西邊!”

    漢子話落就扶着那個瘦的彷彿風一吹就會倒下的婦人沿着江邊的樹林往西走去,身邊一個七八歲年齡的小娃子緊緊跟在爹孃的身邊,好奇的問:“爹,真的是老天爺給咱們的糧食?咱們有糧食吃了?那咱們是不是就可以煮飯了?爹,我想喝粥,喝有米的粥!”

    漢子哈哈大笑一聲:“老天爺讓咱們往西逃命,爹第一個起身說往西走,結果就有半袋糧食突然出現在爹懷裏,不是老天爺賞的是啥?等晚上找個地方休息,爹就給你熬粥喝,熬有米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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