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了,只要不看李雲嵐自己就是正常的,只要一看她,自己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所以他看向濃霧點了點頭說:“是的,我知道這場霧災,我的人裏有通曉天文的人,他昨天晚上夜觀天象,說會有這場霧災,只是當時以爲是兩天後纔會發生,沒想到提前了三天,昨夜子時就升起了濃霧,而且這霧災至少要七日才散,咱們不能就這麼困在這裏,我總感覺這裏有些不太平。”

    聽到陸璃的一番話,李雲嵐眉頭蹙得更深了,他們的確不能再此停留七天,每停留一天他們就增加一分危險,必須儘快趕路。

    看到李雲嵐皺着眉不說話,陸璃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把自己思量許久的話說了出來:“我的人還觀測出來每天午時前後的兩個時辰霧氣會比較淡,雖然不似之前那種一眼就能看到遠處,但是若小心一點在江上行船還是沒問題的,只是這段流域水流湍急,暗流較多,若是視野受阻,可能會遇到危險。”

    李雲嵐聽到這些沒有欣喜反而有些疑惑,通曉天文的人那麼厲害?居然還能算出來什麼霧氣什麼時候濃什麼時候淡?豈不是比現代的天氣預報還準?

    陸璃不知道李雲嵐在想什麼,看她不說話忍不住問:“你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計劃?”

    李雲嵐被陸璃的問的瞬間回神,她搖了搖頭說:“沒有!我並不知道會有這麼大的霧,而且剛剛我和金雕飛上天空看了一下,雲層上面有陽光,但是卻無法驅散濃霧,而且濃霧的面積很廣,我沒看到邊際,所以哪怕是前面那段水域危險,我們也不能退回去,只能繼續往前行。”

    陸璃點了點頭,他也正有此意,反正這霧災早晚都會來,只是不知爲什麼比他知道的提前了兩天,而且還是通過這段流域的時候。

    “既然你也贊成往前走,那就抓緊時間準備,估計還有半個時辰霧氣就會淡下去,到時以哨聲爲令,哨聲響起就立即起錨。另外兩艘船我會讓人前去知會一聲,至於跟不跟咱們一起走就看他們自己的意思。”

    聽到陸璃的安排,李雲嵐點了點頭,想了一下說:“到時候我的船打頭陣,我可以和金雕到前面探路,你的船隨後跟上。”

    兩人把事情談妥就各自回去做準備,其實也沒什麼好準備的,大家都在船上待着,只等霧氣稍淡一些就起錨出發。

    果然,半個時辰之後,霧氣淡了很多,雖然沒有完全散去,但是能從船頭看到船尾了,而且離江面越高越淡,李雲嵐猜測可能是因爲江面水汽大,所以霧氣纔會更濃。

    李雲嵐立即下令讓船老大起錨開船,等自家的船緩緩移動之後,她吹響了哨子。

    陸璃一直讓人注意着李雲嵐這邊的動靜,早就看到她們的船起錨了,也做了起錨的準備,只等哨音一響,就立即吹響哨子迴應,自家的船也緩緩的移動了起來。

    李雲嵐站在船頭看着前方的江面,隱約能看到江水在涌動。雖然速度只有之前的一半或者更慢,但是船行駛的還算穩當。可惜沒多久就到了一段暗流較多的水域,船老大不得不讓船行駛的更加慢,以保證能安全通過。

    好在那段流域不長,大家雖然心驚膽顫的,最後也全部安全通過。

    通過那段流域用的時間比較長,李雲嵐讓船老大繼續帶着船往前走,在大霧濃郁起來之前找到一個適合停靠的地方,他們今晚肯定要在這附近停留一夜了。

    她打算和金雕飛回去看看,畢竟總共有四艘船,陸璃的船不用擔心,她站在露臺上就能看到他的船已經跟上了,距離再遠她就看不到了,她想去看看另外兩艘船跟上了沒有。

    雖然她和另外兩艘船上的人並沒有什麼交情,但是也沒有交惡,只是去看一眼也不算多管閒事。

    金雕沒有飛太高,幾乎和桅杆的高度差不多,飛到陸璃的船上空的時候,還看到陸璃和幾個暗衛站在船頭看着她,再往前飛了一段,她清楚的看到兩艘大船緊跟在陸璃的船後面,已經安全的渡過了那段危險流域。

    見沒有什麼意外發生,李雲嵐指揮金雕回去,金雕在前面轉了一個彎,快速掠過幾艘船,然後追上了自己的船。

    此時,霧氣開始漸漸濃郁了起來,李雲嵐在金雕背上看的真切,果真如白鷺所說的那樣,像是江水被煮沸了之後升騰起的水汽,霧氣是從江面升騰起來的。

    李雲嵐看的心驚肉跳的,要不是空氣裏沒有硫磺的氣味,她都要懷疑是不是江下面有火山口,而火山口即將爆發了!若真有火山口,怕不是他們主動進到了一口大鍋中,很快就會被煮熟了。

    前後不過一刻鐘,霧氣就濃郁的比之前更甚,好在四艘船都穩穩的停靠在靠近江邊巖壁的一側,等明天午時再繼續往前行。

    剛剛金雕往回飛的時候,李雲嵐估計了一下,應該行了三十里左右,按照之前她在輿圖上看到的這片流域有百里之長,每天行駛三十里,三天也能通過這段流域,還是很有盼頭的。

    不過一想到濃霧要七天之久,李雲嵐只有乾着急卻毫無辦法,她也管不了老天爺啊!

    除了因爲濃霧無法正常趕路之外,對大家的生活沒有過多的影響,船上的物資也足夠他們喫用,所以大家就像往日一樣在船上待着。

    也不知是哪條船上的人,此時居然還烤起了肉,一陣江風吹來,把烤肉的香氣吹的四處飄散,引得其他船上的人也動了烤肉的心思。只是,他們也就是想想而已,不是沒有肉,就是沒有木炭或者柴,根本烤不了。

    不過她還隱約聽到有些人喊着要捉魚,魚肉也是肉,烤着喫也能解解饞,反正如今就在江面上,捉魚是最簡單不過了。

    更讓李雲嵐無語的是那個油膩胖子,油膩的笑聲傳出老遠。居然還讓舞姬在船上吹拉彈唱了起來,他們雖然看不到是不是有舞姬在跳舞,但是那絲竹之聲和婉轉的歌聲卻清晰的傳了過來,於是大家紛紛走出船艙,全都聚在甲板上聽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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