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神機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對於高家來說,李政不能死,必須好好活着,高美娘必須生出一個兒子。
“可是萬一...”
高美娘擔心萬一手術失敗,李政死了,那高家還是完蛋。
“讓蕭雲冒險一試,我高家還有一線生機;如果坐等,皇上早晚駕崩,我們高家就是坐以待斃!”
“我不是等死的人,我要冒險一試,希望上天眷顧我高家!”
高神機咬牙做出了最後的決斷。
高美娘心中忐忑不安,但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只能冒險一試。
“那...”
正說着,門外一個宮女匆匆跑進來,稟道:“太師,驛館出事了。”
高神機吃了一驚,慌忙起身奔向驛館。
到了外面,神策軍看起來很亂,護軍中尉辛文見高神機來了,慌忙跑過來。
辛文是左衛大將軍郝廷玉的下屬,負責守衛驛館安全,就是防止蕭雲跑了。
“太師。”
“怎麼回事?”
高神機一邊往裏走一邊問。
“有刺客。”
護軍中尉辛文跟着往裏跑,高神機怒問道:“怎麼會有刺客,你們幹什麼喫的!”
辛文尷尬地說道:“太師安排的兩個女子是刺客...”
高神機愣住了,停下來問道:“什麼?她們是刺客?”
辛文點點頭,指着不遠處牆角的屍體,女子還只穿了一件粉色肚兜,正是高神機安排的女子。
高神機感覺頭皮發麻,無奈地往裏走。
走進裏面的房間,蕭雲穿着打溼的衣服,頭髮沾了水,臉色非常難看。
赫連勃、李忠兩人提着刀,站在兩邊,怒目而視,護軍中尉辛文按住腰間利刃,隨時準備廝殺。
“高太師想殺我!”
蕭雲指了指桌上的金簪子,冷冷開口。
高神機看向桌上的簪子,無奈地說道:“老夫指望蕭神醫爲皇上治病,怎麼可能刺殺?這其中...”
蕭雲冷笑道:“其中必有誤會?若非老子警醒,已經被你的人刺穿心臟,當場暴斃了!你敢說誤會!”
高神機也是懵的...
這兩個服侍的女子是他精心挑選的,養在府裏十幾年,非常乾淨,怎麼會是刺客?
高神機心裏一陣惡寒,如果刺客對他動手,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府裏有沒有其他潛藏的刺客?
門外,李純腳步匆匆進來,身後跟着太監海福。
“侯爺沒事吧?”
李純進門,快步上前詢問。
蕭雲脫下打溼的外套,露出後心的傷口,李純吃了一驚:“好險!”
這個位置正對心臟,如果刺穿,必死無疑!
“高太師,怎麼回事?”
太監海福質問。
驛館可不止有高神機的人,皇帝李政也有眼線盯着。
蕭雲出事,李政立即得到了消息,馬上派李純、海福查看。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高神機無力辯駁,感覺一團亂麻。
蕭雲說道:“裏面還有一個沒死的,你們自己審問。”
護軍中尉辛文立即把人拖出來,女子穿着紫色肚兜,還在吐血。
剛纔蕭雲被刺,這女子捱了一記重擊,傷得不輕。
高神機上前揪住女子的頭髮,喝問道:“賤人爲何行刺!”
女子驚恐地看着高神機,囁嚅道:“不是我...我沒有..”
太監海福上前說道:“交給老奴審訊吧。”
高神機想自己審訊,不肯鬆手,海福說道:“這是皇上的意思。”
高神機無奈,這才鬆手,海福回頭,兩個太監把女子押下去審訊。
“高太師,這驛館不安全,我要帶蕭神醫離開。”
李純命人拿來乾淨的衣服,蕭雲就在房間裏換好了衣服,李純帶着蕭雲三人離開驛館,到王府住下。
“在我這裏住吧,王府的人都是老人,知根知底,安全沒有問題。”
李純千辛萬苦請蕭雲回來,可不想蕭雲出事。
“多謝親王。”
蕭雲微微嘆息,早知道在丹國會遇到各種危險,沒想到剛剛住下,刺客就來了。
必須說,那個刺客聰明,在蕭雲最忘情、最放鬆的時候刺殺。
“是我們的問題,安全防備是最基本的,我們沒有做好。”
“高太師..不知道他怎麼回事,他應該不至於..”
李純不相信刺客是高神機安排的,刺殺蕭雲對高神機沒有任何好處。
“那也是他的失職!”
蕭雲冷冷說道。
驛館是高神機安排的,女人是高神機安排的,在驛館被女人刺殺,高神機必須負責。
“是,侯爺就在府上住下吧,我還要進宮回稟。”
李純讓府裏的老管家帶蕭雲入住,自己急匆匆出門進宮。
在一個小院子住下,老管家歉意地說道:“爲了安全,王爺說不安排下人伺候,需要什麼,就讓兩位將軍說,我們送到門口。”
蕭雲點點頭:“如此最好,多謝了。”
老管家退出,李忠把院子各處檢查一遍,確定沒有問題,纔回到主臥。
“他孃的,那個糟老頭子不是好人!”
赫連勃罵高神機。
“應該不是他,有人混進了驛館。”
蕭雲坐下來,慢慢調息身體,讓傷口儘快恢復。
丹國不安全,如果身體帶着傷,遇到緊急情況容易出問題。
給李政做手術也需要恢復身體。
說來奇怪,當時蕭雲抱着紫色肚兜女子全力衝擊,粉色肚兜女子在後面緊貼着身體,如果想殺自己,應該可以得手,後心並非最佳攻擊部位,頸動脈、後腦更加致命。
簪子上的毒主要是麻痹,而非毒殺,粉色肚兜女子的目的可能不是殺自己,而是弄暈自己。
她想劫持,而是刺殺?抓我,誰想抓我?狁人?狁人爲何不殺我?只想抓我?莫非也爲了不死藥?
事情有點混亂,蕭雲想不明白。
“你們輪流站崗,我要休息一下。”
蕭雲閉着眼睛運轉體內真氣,李忠站第一崗,赫連勃休息。
養心閣。
李純急匆匆進了內殿,李政坐在牀上,高神機跪在牀前,高美娘一樣跪在旁邊。
太醫院司首郭文恭站在角落裏不出聲。
“皇上,蕭神醫已經在臣弟府上住下。”
李政點點頭,看着高神機,冷冷說道:“朕把蕭雲給你,就是把朕的性命託付給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安排刺客殺他!你殺的不是蕭雲,殺的是朕,殺的是丹國的江山社稷!”
高神機趴在地上不敢吱聲,高美娘跪在地上哭哭唧唧。
“戴蹤呢?”
李政問旁邊的小太監,小太監慌忙回道:“已經傳旨了。”
外面傳來腳步聲,一個年紀40多歲、身穿黑色布衣的矮小男子進來,對着李政拜道:“奴才戴蹤,拜見皇上!”
這個男子是個太監,掌管燭奸司,爲皇帝李政監視百官、打探敵情。
“讓你掌控京都,嚴防狁人奸細,爲何還有刺客混進驛館?”
李政問罪,戴蹤回道:“回皇上,那刺殺蕭雲的刺客是太師府上的粉蝶,養在府裏十幾年,奴才疏漏了,奴才該死!”
戴蹤把罪責全部推給高神機。
“養在府裏十幾年?就爲了今日?”
李政回頭呵斥,高神機趴在地上不敢回話。
罵了許久,李政感覺筋疲力竭,太監慌忙扶住,郭文恭上前勸道:“皇上剛剛好一些,不可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