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咋咋呼呼,沒個規矩。”沈夫人神色不悅,卻是沒有訓斥:“出什麼事了?”

    “出人命了。”婆子臉色煞白,心慌地說道:“人就淹死在晚楓亭的池塘裏,驚動了管事,管事吩咐老奴來傳話。”

    沈夫人倏然站起來:“誰出事了?”

    婆子回:“老奴不知,管事安排人下水打撈了。”

    沈夫人神色焦灼地往外走:“反了天了,青天白日,竟敢在府上行兇殺人。”

    沈青檀急忙跟過去。

    沈明珠小跑幾步追上沈青檀:“大姐姐,你別擔心,流月與聽雪不會出事的。”

    “誰說我擔心她們出事?”沈青檀腳步一頓,清凌凌的目光注視她:“我的院子與晚楓亭一個在北,一個在南。好端端的,她們倆去晚楓亭作甚?”

    沈明珠不敢首視沈青檀的眼睛,那雙眼睛如水清透,淡淡的睨着她,卻似能看進她心底,無端令人心口發緊。

    她錯開視線,又聽沈青檀問:“還是說有什麼事兒,是我不知道的?”

    “沒有!”沈明珠矢口否認:“我……我只是看她們沒來,又在這個時候有人出事,便……便想到她們身上去了。”

    “你這般激動作甚?”沈青檀挑起眉梢,語氣輕飄飄地說:“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己。”

    沈明珠望着沈青檀離去的背影,只覺得一股血氣涌上頭,暗恨在心。

    這個賤人!

    可隨即想到沈青檀看見聽雪與流月的屍身,心裏一陣快意。

    且讓你再得意一會。

    沈明珠抿了一下往上翹的脣角,緊跟着過去看戲。

    柳姨娘與胡姨娘相視一看,紛紛跟過去。

    沈夫人走得急了,有些喘不上來,腳步慢了下來。

    沈青檀攙着她的手臂:“母親,我扶着您。”

    沈夫人腳步頓了一下,又繼續往前走。

    她之前安排了陪嫁婢女給沈青檀,沈青檀卻是不用,只器重聽雪與流月。這兩個刁奴待沈青檀忠心耿耿,不願意做她的眼線。

    只有除掉流月與聽雪,方纔能在沈青檀身邊安插人。

    魏媽媽那邊該是事成了。

    沈夫人心情舒暢,面上卻是一片焦急。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晚楓亭。

    沈青檀看見幾個小廝託着一個人鑽出水面,往岸邊游過來。

    沈夫人似乎不忍心看,將頭轉向沈青檀,捻着帕子的手壓住胸口,嘴裏念着阿彌陀佛:“也不知是哪個苦命的,在這樣大喜的日子被害了性命。若讓我查到兇手,決不輕饒!”

    “母……母親……”沈青檀看清了撈上來的人,臉色大變,人也跟着晃了一下,難以置信道:“怎麼會……”

    沈夫人見沈青檀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隨即見到面色隱隱露出興奮之色的沈明珠,轉瞬雙眸圓睜,臉上的血色跟着褪了個乾淨。

    她心裏“咯噔”一下,陡然看向池塘邊,瞧見地上躺着的人,哪裏是流月與聽雪,分明就是魏媽媽!

    “不……不可能……”

    沈夫人兩眼發黑,整個人搖搖欲墜。

    無法接受死的人是魏媽媽。

    明明是她留下魏媽媽,引流月與聽雪到晚楓亭的,一切全都安排好了。

    怎的死的會是魏媽媽?

    流月與聽雪呢?

    “查!”沈夫人咬牙道:“今日來過晚楓亭的人,全都叫到這兒來!”

    她看向沈青檀的眼神,陰毒兇狠。

    這件事絕對與這個賤人脫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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