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檀點了點頭,不說其他的籌碼,單論他們在帝師眼裏的價值,便不必擔心安危。

    畢竟北齊帝信任帝師,朝廷的政事,全都是要經過帝師的手。

    帝師想要保他們,不過一句話而己。

    只是,她不知道帝師圖謀的是什麼。

    流月得了沈青檀的話,懸在嗓子眼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來了。

    馬車駛進都城,停在一座府邸門口。

    流月率先從馬車上下來,下意識擡眼看向牌匾,只見這一座宅邸,並沒有掛上牌匾。

    燕一走來,解釋道:“皇子妃,這是陛下賜給大殿下的府邸,待他受封之後,再鑄一塊牌匾掛上。”

    沈青檀心中詫異,原以爲會暫時住在西夷館,倒是沒想到北齊帝在他們來都城之前,便將府邸賜下來了。

    她微微頷首:“有勞了。”

    燕一看着沈青檀帶來的幾十個護衛,食指搓了搓鼻翼,正要說什麼,餘光瞥見府邸的管事出來。

    管事匆匆來到沈青檀的面前,畢恭畢敬地行一禮:“皇子妃,小人是府邸的管事胡晉安。”

    他瞥了一眼人高馬大的護衛,氣勢迫人,絕非是尋常的護衛。

    “小人早前聽聞大殿下與皇子妃即將要來都城,便吩咐下人將主院整理出來,只等着你們住進來。”

    胡晉安擠出一個笑臉:“您請隨小人進府。”

    沈青檀微微頷首:“有勞了。”

    隨即,她吩咐隨行的護衛將箱籠搬進府。

    胡晉安吩咐門房,幫着護衛一塊搬運箱籠。

    不論沈青檀是何身份,只要住進這座宅子,便是他的主子,有權利發落他,不能怠慢了。

    燕一目送沈青檀入府,騎着馬回到帝師府,徑自去了主院。

    帝師恰好洗漱好,一頭長髮烘乾了,梳得整整齊齊,穿上一身常服,臨窗而站。

    窗外的梅花枝探進屋子,映襯得他清貴無雙。

    “主子,窗子打開,當心受寒。”燕一走到窗邊,將窗子合上:“少詹事安排人去了應城,恐怕是要對大殿下動手。”

    帝師從北齊邊境回到都城,這一路便聽到百姓對他的不滿,不滿他在應城瘟疫爆發時,將應城割讓給大周。

    這不僅僅是捨棄了應城的百姓,更是喪權辱國。

    尤其是瘟疫在北齊蔓延開,林奕安排人煽動百姓,是他的不作爲,才讓其他城池的百姓受到瘟疫的侵害。

    “主子,要安排人截下少詹事的人嗎?”燕一憂心忡忡地說道:“大殿下是您安排去治理瘟疫的,若是他治理失敗,會連累到您。”

    “大殿下在大周展現出來的能力,足以應對林奕。”帝師語氣淡漠地說道:“若是連這一點小事都處理不好,也會倒在北齊皇權的傾軋之下。”

    燕一明白了帝師的意思,應城的事情,帝師不會插手去管。

    帝師吩咐道:“安排馬車。”

    “是。”燕一立即去安排馬車。

    帝師乘坐馬車進宮覲見北齊帝。

    北齊帝在御書房召見帝師,待瞧見帝師進殿,連忙起身迎了過來:“帝師,朕就知道派你出使大周不會有錯。你不但平息了大周的民怨,兩國順利結盟,還將崇兒和趙頤帶回北齊。朕定要厚賞你。”

    只可惜,大周要了一座城池。

    倘若舍不下這一座城池,大周不願意結盟,不但帝師會折損在大周,就連齊王與一干使臣也會折損在那裏。

    帝師作揖道:“陛下,這是微臣的職責。”

    北齊帝提起瘟疫一事:“帝師,朕心裏很清楚,你並非是因爲瘟疫,方纔將城池割給大周。恰恰相反,打算讓應城的瘟疫逼退大周。”

    他嘆了一口氣:“可惜,趙頤橫插一腳,代表北齊出面,支援大周治理瘟疫。”

    說到這裏,北齊帝臉色難看:“帝師,你爲何會安排趙頤去治理瘟疫?”

    “大殿下最爲合適,唯有他去應城協助大周,大周方纔不會爲難他,願意配合他。”

    帝師回道:“皇子妃身在北齊都城,大殿下不敢對大周徇私。”

    北齊帝聞言,放寬了心:“帝師,依你之見,朕該如何對待趙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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