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她是被逼得心口疼,對這倆救命恩人的感激直接散了個七七八八,她自認做太后以來,對她們是足夠恩典的了,此番卻還是不知足。
三司得到消息的時候皆是震驚的無法接受,熬了大半輩子,一朝回到起點,不,還不如起點,畢竟當初她們年輕,並且她們還可以晉升,現在是所有後路都被斷了。
跟着來湊熱鬧的譚司膳直接暈倒了,阮司設想的更多的是自己的兒子,不知道小順子還會不會告訴她兒子的下落,至於某些隱祕的心思,被她死死摁住,或者說,忽略了。
一時間,司級除了那個鍾司制,全軍覆沒,掌級一個個笑得嘴巴都爛了,回去洗白白等着集體升職啊。
......
深秋的風略微帶上了冬季的味道,格外刺骨,殿外只剩下一個劉三好,漸漸的,便是與她關係最好的展笑容都走了。
天空下起了細雨,她慢慢展開掌心,是一張黃色的祈福紙,上邊清晰的寫着:願我皇兒早登極樂,二月初一,姚金鈴。
她擡起頭,雨水順着她的臉滑落,滴在黃紙上,模糊了字跡。
那天夜裏,她在河邊偶然撿到一個河燈,看到了這張紙,知道了一切真相,孩子不是初十沒的,是初一沒的。
但她還是來到了這裏,跪地求饒。
可能是爲了姐妹。
也可能是爲了其它。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娘,對不起,三好沒能完成您的遺願“。
~
寶賢沒回仙居殿,而是擡腳去了萬府。
走在路上,莫明很抑鬱,她向來很懶,因爲一直都有人幫她安排好,所以她就想要躺平,包括婚姻,她都不上心。
時至今日她才發現,不管不顧的人生,運氣一個不好,不但會傷害到自己,還會連累到自己在意的人。
好比這次,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走着走着,看到一棵瓊花樹,莫名覺得熟悉,她伸手想要摘下一朵花,發現依舊夠不着,想跳起來,覺得不太好看,然後看向地面。
剛蹲下,面前出現一雙鞋,她擡眼看去,立馬不舒服了,站起來整理整理衣服就開始吼,
“你!爲什麼用鼻孔看着我?“。
李墨竹愣住,隨後笑了一下,沒說話。
笑得寶賢莫名其妙,轉身就走了,嘴裏小聲逼逼,“有病!“。
看着她的背影,他想,把他忘得夠徹底的。
不過,她似乎不是那麼開心。
莫名的,他讓人去查了一下關於她的事情。
......
來到萬夫人這裏的時候,她正在讀着什麼東西,寶賢湊過去一看,“爹他們要回來啦?“。
果然,還得考靠自己,看吧,現在纔回來,她當時一個不留心,他們回來都能趕上頭七了。
呵呵。
哎,算了,大人的事情讓大人自己說吧,等他爹回來自己攤牌。
此刻的寶賢是萬沒想到,他爹能這麼糙,回來的第一件事不是看死裏逃生被人誣陷的老婆孩子,而是帶着舊情人直接去到皇上那裏求情。
這個消息一出,在萬夫人這裏睡了三天的寶賢垂死夢中驚坐起,先是一個麻木,後是爬起來去找她娘。
別想不開跳河什麼的,她是在客廳裏找到老母親的,“娘?......娘啊,您還好嗎?“,能不能別這麼嚇人?臉色煞白,眼眶通紅,才幾個時辰啊,憔悴成這樣。
萬夫人木然的扭頭,看到女兒後眼淚嘩啦啦就流下來了,寶賢心口那個疼啊,溫柔的替她擦着淚。
頗爲霸氣的說,“娘?您要是不想過了,告訴女兒,女兒養您“。
萬夫人一個感動,哭出聲,“她們竟然還有個兒子!我的寶兒啊,娘怎麼辦啊!“。
最終萬夫人也沒能決定要不要和離,寶賢思考半晌,將她帶到了自己的地盤。
仙居殿內,將萬夫人哄睡的寶賢稍顯疲憊的掀開紗簾出來,看到外間站着的人,一愣。
“參見皇上“。
李枕轉身,“你母親可還好?“。
寶賢客氣的笑笑,“還好“,爲自己倒了茶,問,“皇上可是有事?“。
李枕走過來,接過她手裏即將送到嘴邊的茶,說着,“來看看你,順便問問,關於你母親的事情,你是如何想的,可需要朕......“。
被搶走茶水的寶賢:“......皇上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唄“。
李枕接話,“萬大將軍此次送糧草成功到達,他願意以功代過,希望朕不再計較阮司設的事情“。
寶賢呵呵冷笑,你都叫人家阮司設了,不是都決定了麼,來找她做什麼?通知她一聲嗎?
不好意思,她不是很想聽,“皇上還有其它事嗎“,沒有滾蛋!
見他不說話,一張死人來臉看着她,寶賢已經一句話都不想說了,直接轉身,沒走兩步,被拽住帶回,“啊!“。
回神後,寶賢開始瘋狂掙扎,李枕卻越來越緊的抱着她。
深深看着她,他想:那麼軟軟的寶賢,是他的貴妃,但他卻從未能夠這般肆意的將她納入懷中。
“做朕的貴妃,朕都聽你的,這件事你來決定“。
寶賢:“......“,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事實證明,是。
李枕見她不再掙扎,緩緩低下頭靠近,寶賢還想掙扎,聽到他說,“高顯揚此次也立下同等功勞,他想要救的人......是劉三好“。
一句話,刀了她兩次。
這狗皇帝沒點節操嗎?怎麼這些大臣都可以來這套了?她這要是不答應,一次性放跑了兩個仇人?
她擡頭,冷冰冰的問,“皇上,這是......威脅嗎“。
李枕不言語,默認。
寶賢懂了:“......“,淡定的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