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鴻羽一整個愣住，神態呆滯，怔怔的看着不遠處的背影：“妙啊！實在是妙啊！這……沈家還能藏着這麼個絕色呢？”。
他本來是過來瞧那位青城第一美人沈三小姐的，不想卻被這潑天的驚喜砸到，這下是眼神兒都來不及賞他大娘們一個，直勾勾扭着頭就跑了，末了還敷衍一句：
“大娘，三弟，你們先賞着花，鴻羽有些事兒要去忙”。
邊說邊跑，一溜煙兒人就沒影兒了。
徒留原地的蕭大夫人被弄得一陣無語，跟自己寶貝兒子吐槽：“都說子肖父，這鴻羽啊，也就這點最像你爹，看到長得漂亮的姑娘就走不動道了”。
說完半天不見兒子回答，扭頭看去：“不過，清羽啊，你說這……清羽？”，這不會吧，怎麼她一向風光霽月，醉心詩書的寶貝兒子也盯着那個方向。
聽到叫喚的蕭清羽再次煽動手裏的摺扇，轉瞬間恢復了以往的雲淡風輕：“怎麼了娘？”。
蕭大夫人一臉狐疑的盯着兒子，狀似玩笑般把心裏話問出來：“清羽，你覺得這沈家大小姐，怎麼樣啊？”。
問是這麼問，可她也能知道答案，這位沈大小姐長年累月不出現在大衆視野，她們只當是養在深閨，小時候還能見着被沈淵帶出來晃一晃，後來不知怎的就漸漸沒了消息。
外人自然是不知道，那是因爲流雲十二三歲開始就轉戰地下了，跟着他爹到處跑，時長都在家裏背後操作，更何況後來出落的越發動人之後，更是被譚墨層層保護着。
這才神祕了起來。
蕭清羽並未立即回答她母親的話，而是垂下眼簾將視線定格在某處，眼底微微蓄起一層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茫然。
默了好半晌，最終自己說服了自己，他喜愛的女子一定得是音樂上與自己能產生共鳴的，而不是這樣……僅有美貌的。
再次擡頭，自然再次武裝起來，不緊不慢的說：
“娘，這沈大小姐美則美矣，確實是能讓人眼前一亮，卻不能讓我心……爲之一動”。
這話說出來別說蕭夫人了，就是他從小長到大的一級狗腿子阿列都有些不大相信。
您這話對付其它級別的美女就算了，怎麼還能往人家沈大小姐身上套呢？這種放古代，可絕不只是眼前一亮的那款，定然是要攪動一番風雲的禍國妖姬。
不過倆人懷疑歸懷疑，到底沒深究，蕭清羽平日裏清風朗月的形象在她們心底實在是根深蒂固，見他這樣言之鑿鑿，也就不了了之了。
蕭夫人還暗自鬆了一口氣，沒動心也好，這沈蕭兩家可是死敵，老爺還弄死了人家沈淵的舊情人，算是血仇了。
“你這樣想就對了”。
鬼使神差的，她多加了一句，類似警告：“若是你看上了這位，你爹那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
蕭清羽默了一會兒，手裏的摺扇未停，端的依舊是一派衆人皆醉我獨醒的孤傲模樣，遺世獨立。
蕭夫人觀察半晌見他沒其它反應，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走吧，咱也去上上香，這次定的是五日行程，此次桃花庵一年一度的法事需得耗費三兩日，你若是無聊，就四處逛逛吧”。
蕭清羽收斂所有情緒，淡笑着開口：“娘放心去忙吧，清羽也不是什麼三歲小孩啊，您還不放心不成？”。
笑點低的蕭夫人被兒子一句話哄得心情大好：“行，那娘就先走了，別是去晚也不好”。
蕭清羽微微頷首，目送他娘離開，轉眸間，視線不經意滑落在一抹拿着風車吹動的淡紫色身影上。
隨即轉開目光：“阿列，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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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的出現到底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且不論一眼便能令人折服的樣貌，單憑那一身清冷的氣質，也是讓一干青城兒郎們心間躁動的。
被人當成猴兒看了一天的流雲有些抓麻，一個個跟狗子見了骨頭，恨不能給她掰開敲碎了熬湯喝。
以至於回到廂房後的她是一動不想動，丟開淡紫色衣裙，把自己一頭扎進牀上後便不再出門：
“泡沫，你去告訴娘，說我有些累了，休息一兩天，讓她先忙她的法事，不用擔心我”。
泡沫也沒想到這青城人這樣沒見過世面的熊樣子，那眼神看着她都害怕：
“大小姐放心，您安心休養，我和珠珠會守好門口的”定然不會放那等狂徒進去。
流雲裹着被子，把自己包成糉子，閉着眼睛沉沉睡去。
木着一張臉的泡珠：“……”，怎麼又是這個跟屁蟲？
“對不住了三小姐，我家大小姐累了，您還是請先回去休息吧”。
採青面上的笑意淡了一些，但想到什麼又說：“那……三日後的閣樓，姐姐還會去那裏練琴嗎？”。
她也是偶然間偷聽夫人說起的，桃花庵閣樓是沈家出資建造，山水環繞間，還能觀賞到最佳的桃花林，是特意供大姐無聊的時候休息的場所，畢竟每次夫人來最少也是三兩日。
這次是五日，想來大姐也會有去的可能性，她還特意找陪着大姐的奶孃打聽過，說是她但凡過去是必然會點香做茶撫琴的。
她也是會彈琴的，這樣一來，不就有機會藉着探討琴譜的機會拉近距離了嗎？
泡沫這下是真的服氣了，一時也冷不下臉，只對着她道：“應該是會去的，不過哪天就不清楚了”。
這樣模棱兩可的答案明顯就是在避開她，偏生採青跟沒看到似的，眼裏一瞬間迸發出火花：“我知道了，多謝泡珠姐姐”。
一臉懵逼的泡珠：“……”，你知道什麼了？她透露什麼可靠消息了嗎？
推開門出來的珠珠：“怎麼了？一副失魂落魄的鬼樣子，被偷錢了？”。
泡珠送她一個白眼，順口把剛纔的事情倒騰出來：“你說這三小姐究竟爲了什麼？”，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們大小姐的態度，可怎麼就她這樣熱情不減的呢？
珠珠想的不同：“可能是也想見識見識閣樓風光吧，畢竟那地兒是大小姐第一次幫助老爺談生意得到的分紅建的，是咱們小姐的專屬領地，誰人都不能上去”。
泡沫點點頭，又搖搖頭，思考好一會兒還是沒找到這人的路子。
“你說是就是吧”。
～
陽春三月，同樣種植了大片桃花林的竹莊，譚墨正在忙着新地盤的爭奪。
“帶着人卡點，拿不到就燒了它”，日租界？做夢呢？
在他的地方，天王老子批准都沒用，偷偷摸摸給他來這套，打量着他好脾氣不成。
黑熊子也是被氣的不輕，在他們爺地方搞起什麼劃地而居，還要該地的絕對管理權，還弄出個什麼領事裁判。
不過。
“譚爺，這事兒好像是過了北面那幫人的，老爺子那邊應該……也是同意了，咱們這要是成了，老頭子”，估計跟人有得磨。
譚墨直接給氣笑了，沒說話，轉而靠坐在桌角，自行打開一瓶酒倒出，慢條斯理的喝起來。
默了半晌，說：“別管他”，死了正好去底下賠罪。
小六子對老爺子也是挺失望的，這樣的條例都能通過，不管什麼理由都是說不過去的，這些年他也是知道，少爺雖一路拼殺，卻也暗地裏給他找了一個又一個的藉口，
最終都還是認下了現實，對他失望透頂。
“少爺，小六子隨着黑熊子一同去……”辦吧。
“咚咚咚！！”，話還沒說完就被敲門聲打斷，譚墨眉頭微微鎖起，黑熊子更是暴脾氣，打開門把人拽進來，衝着他就噴口水：
“不想混了是吧，不知道爺幾個談事的時候不讓人打擾的嗎！”。
被揪着衣領的歪歪帽小子：“這……小的有事稟告，是……您說的，有關那位的事情，可以闖進來”。
黑熊子愣了一瞬，腦子轉的飛快，第一時間朝後看去，果然見到他家沒出息的譚爺面色微變，掩飾得再好也是難逃他的眯眯眼。
他鬆開手裏的人：“說吧，那位怎麼了”。
戴帽子的小子：“今兒午後收到來電，那位今日早上晨隨着沈夫人拜花神，場面有些……緊張”。
其實他想說轟動，但眼瞅着自家爺的臉色越發黑沉，舌頭打轉，生生給變換了個詞兒。
聞言，黑熊子不甚在意，長成那樣又被他家這位藏着這樣許多年，一放出去可不得亂一亂嗎？
這有什麼好稀奇的，他是不急的，但是接下來小黑帽子順道把桃花庵舊俗拉出來溜了一圈兒。
這下別說黑熊子，便是一向穩重自持的小六子都跟着變了眼神，兩人齊刷刷的看向同一個方向。
“砰！”，的一聲，譚墨手裏的杯子裂開，兩人對視一眼又雙雙挪開視線，上看下看就是不看那邊。
瞧譚爺那不值錢的樣子，當真有些丟人的，又沒拿下，急個什麼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