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大小姐受傷,而且還見了血”,這話說到後邊聲音便小了下去。
泡沫先是一驚,隨即小心翼翼看向明玉:“怎麼回事?大小姐貴爲嫡福晉,王府誰能傷得了她?”。
兩人說話間,明玉已經起身朝着正院走去,路上泡珠也沒閒着,小嘴叭叭說個不停:
“還不是隔壁院那個闖禍頭子,這幾日總也不消停的往外跑,大小姐派人盯着許久了,生怕她真就躥出去惹是生非,不想還是讓她給鑽了出去”。
“大小姐顧念側福晉,本也只打算懲罰幾個門房輕輕放過,不想她回來就大剌剌的闖進正院鬧起來”。
“大言不慚的說咱們大小姐心狠手辣,後來竟是直接動起手來,大小姐哪裏打得過她啊,被三五下推開撞倒,當場額角就流血了”。
明玉突然停下腳步,問道:“兩人誰先動的手?”。
泡珠回想了一下:“這······動手確實是大小姐先動的手,可也是那馬爾泰若曦先出言不遜,言語間攀扯大小姐,而且大小姐也沒真打到她,反而被她傷了”。
明玉深吸一口氣:“泡珠,八貝勒是不是快回來了?”。
喘着粗氣的泡珠:“看這日頭,是快回來了”。
明玉腳下繼續,快速吩咐着:“着人盯着,若他要過來,想法子攔住些時候”。
泡珠不明白爲什麼,但也極快的應下,泡沫卻是很清楚,八貝勒偏袒側院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當初親自求旨賜婚,多年來更是越過正院多次,仗着大小姐愛他,絲毫不顧及大小姐臉面。
她們格格早就不爽多時,想來這次是真火了,若是讓他趕到救場,格格免不了得退讓一二,其實不談身份上的壓制,說到底真正讓格格忍讓的還是大小姐自己樂意倒貼。
她反正是向來對這位曾經的王府大格格不太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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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僕倆來到正院的時候,隔着好一段就能見到那位側福晉柔弱不能自理的跪在地上,一旁還直挺挺立着個漂亮姑娘。
明玉沒見過她,外祖父看她看得死,常年掛在腰上藏着,宮廷夜宴都讓她去,此次說來還是她即將參加選秀,這才放人。
她常年不出現在衆人的視線,單說上一次出來還是十一二歲的時候,一晃眼也五年過去了。
來了這裏小段時間也是蝸居着,便是時常過來的九爺十爺都沒正式同她碰過面。
明玉擡腳走去,臨近了聽見兩人談話:
若曦想要把姐姐拽起來:“姐姐你起來,咱們又沒錯,你總跪着做什麼,再說了,那女人在裏邊看傷呢,瞧不見的”。
面對任性到有些胡作妄爲的妹妹,若蘭已經心累到說不出話,她也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妹妹醒來後變成了這般,但到底多年未見,女大十八變也是有可能的。
想來剛到這裏的那些時日是還未曾展露本性吧,至於心底的隱隱猜測卻是被她強行壓了下去,畢竟實在太過荒謬。
“若曦,你也跪下”。
可惜柔柔弱弱的聲音並沒有起到半點作用,若曦近乎粗魯的想要甩開她卻又擔心傷到對方,嘴上不饒人的說着:
“我纔不要呢,我只是想救救那些無辜的家僕”。
“還有她說什麼下人失職了固然要罰,主子失策了也要罰還要更重,我是擅自離府,可一人做事一人當,她怎麼能牽連姐姐,說你管教不善呢”。
若曦越說越覺得自己很對,起勁兒的停不下來:
“我看她就是公報私仇,揪着不放也只是想對付姐姐,再說了,照着她的邏輯,那她作爲整個王府的女主子,不是要被罰得更更更重?”。
若蘭聽得驚愕不已,趕忙環顧四周,在觸及門口不遠處兩道身影的時候臉色瞬間煞白。
她沒見過那位明玉格格,但她見過她身邊跟着的丫鬟啊。
又瞥見若曦還要說什麼,也顧不上跪着了,爬起來徑直捂住對方的嘴,“快別說了”。
可惜若曦就是個莽撞子,扒開她的手:“我又沒說錯,奴才也是人啊,衆生平等,她憑什麼這樣隨意打人”。
一句又一句驚世駭俗的話蹦出來,一旁跟着的巧慧染冬也終於有了反應,極快的對視一眼就上去跟着勸:
“二小姐快別再說話了”。
染冬也跟着小聲補充:“就是就是,二小姐有什麼話,咱回去說”。
您可閉嘴吧禍害,別再給她們主子找罪了,這正廳可還留守着好些人呢,當人是聾子瞎子不成?
還愈發吼得大聲了,生怕裏邊聽不到是嗎?
裏邊的明慧確實沒聽到,但門口幾步之遙的明玉卻聽了個一字不落:
“泡沫,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