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天火山的人知道是七先生救走了火流,但他們也不敢來找七先生討要個說法。

    一是他們打不過七先生,其次便是若是這事兒鬧大了,丟臉的還是他們天火山。

    向來都只有宗門照顧弟子的說法,哪有宗門搶弟子機緣的事兒。

    這事兒要是發生在魔道宗門之中也就罷了,但偏偏發生在了自詡正派的天火山。

    只要七先生不主動找事,他們便燒香拜佛,謝天謝地了。

    所以,第二日一早,天火山找了個藉口,反正登仙會之後的比試對於他們來說也結束了,便直接離開了天啓城。

    見得他們走了,七先生也懶得理會他們。

    他們的問題,以後火流自然會去找他們。

    登仙會到現在,已經索然無味了,甚至沒有多少人期待,更多的人則是把目光看向了一座大墓。

    根據幻靈閣傳出來的消息,想要打開天門便需要聚集五行之力,而如今這五行之力都藏在五座大墓中。

    這第一座大墓,藏有水行之力,位於南海之上的一座孤島上,爲龍族某位渡劫期大能之墓。

    龍族雖然有各類屬性,就和人族的靈根一樣,也有火龍、土龍等。

    但那些終究是少數,大多數的龍族皆爲水族,水行之力藏在龍族的大墓之中,倒也合情合理,挑不出半點毛病。

    雖然這消息才傳出去兩日,但卻鬧得人盡皆知,甚至不少人早已經離開了天啓城。

    短短的兩日光景,整座天啓城中書局裏的海圖都被搶購一空。

    開天門,能夠讓有緣修士飛昇成仙,同時天門內也會落下大量的仙靈之力,仙靈之力對人修煉大有裨益。

    一般來說,掉落的仙靈之力都會被各大宗門在開天門之前的登仙會劃分好。

    除了魔道和妖族外,其餘的個人也好,勢力也罷,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幾大宗門直接瓜分了這些仙靈之力。

    但,有一類仙靈之力除外。

    那便是天門直接饋贈的仙靈之力,對於打開天門立有不可或缺的大功之人會得到仙界直接賜予的仙靈之力,誰也搶不走。

    而想要爲開天門出力,不一定需要多強的實力,反而是靠運氣。

    就和這命運一般,沒有半點規律。

    不管你天賦好壞,不管你年齡大或者小,不論你修爲高低,也不管你種族種羣,只要運氣足夠好,便能夠得到上天的垂憐,打開天門。

    正因爲如此,才引得這些修士紛紛離開天啓城。

    來看登仙會是看別人怎麼瓜分利益,而現在,他們則是要去追尋自己的利益了。

    別說尋常修士了,就連大宗門都離開了好幾個,讓這次的登仙會顯得虎頭蛇腦,後面的比試都沒必要進行下去。

    天火山離開在意料之中,懸空寺也離開了,澄空大師甚至都沒有來見善尋和李樂平一面。

    要不是礙於住持師兄的嚴令,他才懶得來這登仙會,若是見了兩人,又得說那些他自己都厭惡的大道理,與其如此,倒不如直接不見,就當是完成宗門的囑託了。

    尋仙谷也離開了,畢竟青山許諾,若是有仙靈之力會給他們研究。

    他們本就是一羣醫仙,不想參與搶奪,如今有了青山的保證,又何必參與其中。

    至於劍閣,則是還留在了天啓城。

    天啓城剛下了一場雨,街道上的青石板街如同被洗過一般,空氣中傳來泥土的芬芳。

    在街邊的一座小樓中,多了一位穿着道袍之人。

    他神色淡然,時而斟茶,時而臉上泛起微笑,時而側耳聽着隔壁包間的客人竊竊私語。

    有些時候,聽到有趣的事兒還會抿嘴一笑。

    這小樓並不豪華,但其中多文人墨客的字畫,大堂處焚香,偶爾還會請幾位琴中國手來彈奏一曲,配上放在樓中那些樹幹遒勁的小樹苗,倒也多了幾分雅緻。

    來這兒的人並不多,大多數人都喜歡熱鬧,整座天啓城都熱鬧,但偏偏這小樓是一鬧中取靜的妙地。

    只有一些達官貴人喜歡來,來這兒倒不是爲了聽曲,更不是爲了感受什麼文化的氛圍,享受安靜,只是單純地覺得這兒說話安全罷了。

    這些李唐的官員很多都沒有修行者那種能夠讓其它人聽不到聲音的本事,便只能找這地兒來商談一些爲李唐所不喜的事兒,例如貪污,例如各類交易。

    很快,又有一人來到了這小樓。

    他腳步極重,一上樓便讓好幾個包間裏的客人停下了講話。

    小廝立馬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眼這人,這才說道:“客官,是有人約,還是要一個包間?”

    “有人約。”

    小廝又看了一眼這中年人,眼中帶着懷疑。

    這也不怪他,畢竟來這兒的人都是錦衣玉帶,再不濟也氣質文雅,而面前這人一襲的黑衣,身材壯碩,頭髮高高束起,臉上棱角分明。

    但此人皮膚褐黃,就像是從西北方風沙之地來的一般,嘴邊鬍渣就如同院子中的雜草一般,雙眸雖然有神,可這樣的人還是和這小樓格格不入。

    “那請問是哪號房?”

    “天字房。”

    很快,在小廝的帶領下,中年人來到了天字房,看到了正在偷聽的穿着道袍的人。

    門才被關上,一道力量便直接將這個房間與其它房間隔絕了開來。

    穿着道袍的人斟了一杯茶,遞給了穿黑袍的漢子,輕聲說道:“不知道現在的七先生,能不能接你的三劍。”

    這黑袍漢子,正是傳聞中出三劍便能夠對敵的劍神柳三!

    短短兩日的光景,他如同變了一個人,和在皇乾殿中的他判若兩人,少了精緻,但卻多了粗獷和凌厲。

    “出不了三劍。”柳三抿了一口茶,輕聲說道。

    這穿着道袍之人臉上露出了笑容,只不過柳三繼續開口了。

    “因爲我若是敢出第二劍,他就能把我打死。”

    穿道袍的人臉上笑容凝固,不過這也正常,這世上又有幾人有自信能夠勝過七先生。

    “先不說這個,我方纔聽到了一件有趣的事。”

    “有人說,你劍閣有弟子想跑到青山去,還有人談論說我李唐的官員與金劍峯做一些我不喜歡的生意。對了,還說火流是七先生救走的,天火山爲了搶奪自己弟子的離火卦,不僅沒拿到東西,還丟了弟子,更不敢說出來。”

    穿道袍之人,自然便是經過簡易化妝的唐皇李雲逸了,他知道這兒是很多官員談話的地兒,所以他偶爾也會來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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