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時候還會憤怒和咆哮。
“李樂平,我只不過是覬覦你肉體而已,有必要置我於死地嗎?”
剎的聲音淒厲,在做着最後的掙扎。
“還有殺父之仇!”
邪魔和邪魔歪道都一樣,都喜歡掩蓋一部分事實,用所謂的歪理,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
李樂平纔不會聽他說這些,此時他臉上殘留的李雲逸鮮血都還未乾。
他好不容易把殺父仇人和幕後主使都找到了,自然不會那麼容易放過剎。
更何況,李樂平本身就不是什麼大善人,要不然也不會那麼果斷地打死李雲逸。
“你……你……”剎知道勸不了李樂平,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努力地思索着能夠讓李樂平放過他的理由。
“對了……你娘!你娘也是仙界來的,在場的只有我見過你娘,你若是殺了我,就等於斷了一條你孃的線索!”
“你娘……沒死!”
聽到這兩句話,李樂平臉色微變,原本的堅定消失了不少,看看七先生,但七先生直接轉過了頭不理他。
這是李樂平自己的事兒,七先生要他自己做決定。
李樂平嘆了一口氣,隱隱做出了要妥協的架勢。
同時剎也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的小命暫時保住了。
人或仙死,在特定的條件下力量會凝聚,轉而變成鬼,進入鬼仙界,等下一次生命的輪轉。
可他是邪魔,說到底只不過是很多人凝聚而成的邪念,只要被滅了,那就被滅了,沒有半點生還的可能性。
對於他們來說,他們比人和妖更怕死。
不管是人還是妖,都會有一時的血勇;但對於這些被原主人丟棄的執念和負面情緒來說,他們只看得到利弊,生命是最重要的東西。
“我既然是你爹的朋友,自然也見過你娘。當初你娘生下你後,按照她的說法,會引起仇家的注意,所以拋下你和你爹,她又離開了。”
“你爹也消沉了一段時間,後來振作了起來,說不管你孃的仇家多厲害,他都要去尋找你娘。”
“我見他沒了事,也沒管他,他畢竟是李唐的王爺,有可能是未來的唐皇。但怎麼都沒想到,短短几年後,就被黃道天公聯合李雲逸給害了。”
這一番話,自然是鄭繮士說的,還說的極有技巧,不僅說了自己熟識李樂平的母親,同時也提醒着李樂平的仇恨。
雖然他沒有明着告訴李樂平可以殺了剎,但這番話比明着說更厲害。
李樂平自然相信鄭繮士,若是沒遇到陳牧則前輩,他恐怕還會埋怨母親爲什麼有困難不能一起面對。
可現在從陳牧則前輩那裏知道了武神一脈的事兒,自然不會有所埋怨。
畢竟,他們武神一脈的仇人,不僅僅是仙界,更是神界!
七先生聽到這話,知道瞞不住,只能輕咳了兩聲,略帶慚愧地說道:“當初……是我勸你母親離開的。”
七先生身爲界仙,保護這修行界的安全,理所當然。
但他怎麼都沒想到,當初被他勸離的女子,居然會是他徒弟的孃親。
李樂平也不是不講理之人,他知道了武神一脈的祕密,自然理解七先生,也理解他母親。
若是他母親不離開,很有可能引來神界的出手。
到時候哪怕七先生是界仙,恐怕也難保住這修行界,自己也難逃得一命。
“你母親不是一般人,來自仙界,甚至是……所以,爲了這修行界的安全……”七先生還是略帶愧意。
“我知道。”李樂平閉上了眼,他不敢想象當初自己的母親承受多大的壓力。
不過,說這些都沒用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處理剎。
既然剎沒有了利用價值,那等待他的下場也只有一個。
“死。”李樂平深吸了一口氣,吐出的這個字等於宣判了剎的命運。
“我……我不想死,七先生,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配合,可以留我一命!”星那尖銳的女聲傳了出來,帶着一抹哀求。
“星,暫且留下。剎,必死!”七先生淡淡地說道。
當年的事兒,星並沒有參與,李樂平自然不會針對她。
“啊!”正在此時,一道聲音傳了出來,衆人轉頭看去,吳三摘下了牛頭面具,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朝着衆人揮了揮手。
“抓壁虎玩,這小傢伙斷尾求生,還咬了我一口。”
這林子之中,壁虎本身就多,吳三沒興趣管李樂平的家事,反正要是真有事,只要七先生和李樂平招呼一聲,他扛着鏟子,便會讓黑虎嗷嗷叫地往前衝。
衆人轉過了頭,也沒管他。
剎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便直接朝着李樂平的眉心衝去。
不管怎麼樣,他都要搏一搏!
李樂平雖然受了傷,可還是朝着剎所化作的黑色霧氣一拳打去。
“踏.破風!”
面對仇人,李樂平沒有絲毫的猶豫,用出了自己的至強一擊!
一拳出,這剎所化的黑色霧氣傳出了一聲慘叫,緊接着這團黑色的霧氣便慢慢散開,最終消失了。
就這麼在七先生和鄭繮士的面前消失了,就連這二人都沒反應過來。
鄭繮士身份不凡,見多識廣,便立馬反應了過來。
“不對,去李雲逸身旁搜一搜,看能不能找到完整的雕像!”
李樂平聽得這話,便直接衝了上去,在李雲逸的身上搜了起來,最終只是找到了一半的無臉木雕。
鄭繮士看着這木雕,嘴角出現了一抹笑容。
“有意思,居然老早就做了準備,把他們寄身的木雕一分爲二,爲自己留了後手!”
“那……他這是跑了?”李樂平頓時一愣,七先生和自己做了那麼多的準備,結果還是讓他跑了?
“嗯,跑了一半,就和壁虎一樣,他斷尾求生,雖然沒死,但也沒了半條命,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恢復。”
七先生聽到這話,便不再遲疑,拿出了之前星寄身的木雕。
星見狀,便直接回到了木雕中。
七先生如同寫字一般,手腕勾劃,最終在木雕之上封了一道封印,這纔將木雕放回了儲物戒指中。
讓剎跑了,就決不能讓星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