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仇是妖仙界中難得的會來到前線的大人物,哪怕這幾日他幾乎沒有外出,一直在大營中。
先鋒之材,需要勇不可當,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將帥之才,則是要文武兼備,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敖仇既然是龍帥,自然也要成爲一個合格的將帥之才,他的人生中,只有三件事。
修煉、讀書和爲哥哥報仇。
準確一點,甚至可以說他的人生中只有兩個字:報仇。
不管是修煉還是讀書,都只是爲了報仇而已。
當然,對於外面的消息敖仇也知曉,經常會有玉符飛入他的大營中。
他知道,在他們妖族大軍中,儒仙界安插了探子;既然對方能夠安插探子,自然他的探子也能夠進入儒仙界。
關於這幾日的消息,都放在了他的桌案上。
此時的敖仇,穿着黑色袍子,手裏捧着一本書,看得十分認真。
而在桌案上,則是多了七八枚玉符,整整齊齊的排成了一排。
一陣冷風吹來,紅色的光芒掀起了簾子,穿着紅袍的光頭坐在了敖仇的對面。
敖仇放下了手中的書本,甚至還假裝不經意地用一張紙遮蓋住了合上的書名。
“葬大師,你不去幫助你的教徒,跑來我大營中,可是有事?”
敖仇看着自己對面愁眉苦臉的葬,淡淡地問道。
“不知道龍帥可知道這幾日儒仙界的動作?”葬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問道。
“哦,大師是指?”
敖仇一臉笑意地看向了葬,一雙眸子中充滿了詢問之意。
“龍帥讀書,廢寢忘食啊!”葬瞥了一眼被遮蓋上的書名,嘴角一咧,略帶嘲諷地說道。
“你們夜梟,出現意外了。”
“死幾個人,也算意外?任何組織,任何仙人,既然來到這劍門山,都要有赴死的覺悟,更何況是夜梟這樣的組織。”龍帥不慌不忙,甚至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而且……”
葬還想說話,便直接被敖仇給打斷了。
“而且對方成立了一個叫做獵頭者的組織,專門獵殺我們夜梟是吧?”
一番話下來,葬已經有些慌亂,可敖仇依舊不慌不忙。
“你……”
“我怎麼知道的?”敖仇接上了話,葬想說什麼,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本帥雖然不出門,可發生什麼,還是知道的。飛巫,夜梟三百八十九號成員,被你所說的疑似武神後裔直接殺了,而且對方故意 把你教徒的名單散發出去,讓你的教徒們瑟瑟發抖。”
“你來找我,是想來責怪本帥?”
敖仇此話一出,噎得葬說不出話來。
“本帥提醒你,本帥不是和你合作,是單純幫你。而且,本帥也說過,你有本事找到夜梟其它成員,便可以對他們發號命令。你的教徒,在本帥看來,不過是烏合之衆,你幫不了本帥什麼!本帥,更不欠你。”
“若是大師來找本帥,是來無理取鬧的,本帥得知大師略懂一些拳腳,恰好本帥對殺伐之術也略有研究,可以交流切磋一二。”
葬何時受過這等氣,可現在他也不敢發火,龍帥是和李浮雲相當的人物,而李浮雲和道仙界二郎顯聖真君還有佛仙界的鬥戰勝佛齊名,當初二郎顯聖真君沒有出全力,他就差點被打死。
如今在龍帥面前,肯定也不敢造次。
“不敢,龍帥言重了。”葬只能咬着牙抱拳低頭說道。
“那就不送了。”敖仇直接下達了逐客令。
葬沒辦法,只能站起身來,當他到大營門口的時候,敖仇的聲音傳來。
“大師,想成爲執棋人,要明白一個道理……”
“廢物棋子,該拋棄就拋棄。”
葬深吸了一口氣,他此番前來,本來是來找敖仇麻煩的,沒想到反而被對方訓斥了一頓,自己還不敢回嘴,只能咬着牙說道:“多謝龍帥提醒!”
說完,化作一道紅色光芒消失了。
敖仇自始至終,都沒有給葬倒一杯茶的慾望。
葬才離開不久,敖仇正要拿起書來,一道紅色光芒又飄了進來。
這次進來的,不是葬,而是本該死在李樂平手中的飛巫。
準確的說,是飛巫的神嬰,也就是他的三魂七魄。
他從劍門山上下來,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只剩下三魂七魄的他,自然不如之前。
要是在儒仙界,只要沒什麼深仇大恨,劍仙們看到劍仙的三魂七魄,都會出手幫忙保護一二;但妖仙界不同,對於一些大妖來說,三魂七魄這種東西,反而是大補之物。
“拜見龍帥……”
身形縹緲,彷彿風一吹就散的飛巫跪了下來。
敖仇看着他,點了點頭。
“你的事,我知道。”
“龍帥我……”飛巫聲音有些顫抖,畢竟因爲他,整個夜梟都暴露了。
“沒事,夜梟的暴露在意料之中,而且拖的時間也夠久,沒關係。”敖仇此時顯得十分和藹,也沒有架子。
“對了龍帥,殺我的人就是那個和尚叫我們生擒之人,李樂平,武神一脈,他殺我的時候,我感受到了那股來自於血脈的威壓,也看到了他身上的金光……還有……金色的雙瞳!”
“我知道。”
飛巫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屬下懷疑……”
這幾日,他想到了一件事兒,兩三年前神界曾發下上諭,說斬殺了武神一脈的異世子。
而那位被斬殺的異世子,也叫李樂平。
這麼一對比,飛巫有了一種猜測。
“懷疑什麼。”
敖仇依舊不鹹不淡地問道。
“李樂平就是之前神界斬殺的異世子,他應該是用了什麼手段,騙過神,活了下來!”
敖仇眯着眼,散發出了一縷危險的光芒。
“看來,我當初說你的名字和‘廢物’一樣,是說錯了,你倒是有幾分聰明。”
飛巫看到敖仇態度溫和,便急忙說道:“那……要不要上報妖帝他們……”
“我會處理。”敖仇淡淡地說道。
飛巫的三魂七魄低下了頭,想了想,隨後咬着牙說道:“龍帥,屬下有一個不情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