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筆錢,王桃花又蠢蠢欲動了起來,誰叫家裏什麼都缺呢!

    她先帶着王少安去拿回了糧食,然後又拐進雜貨鋪一通掃蕩了。

    “這大鐵壺得買一個,半夜要是想喝水還得去外面舀水。要是下雪了,那不得凍死。”

    “針線也得買些,幾件衣服都爛得不成樣子了。”

    “掌櫃的,再來筒燈油吧。”

    “嗯,醬油也給來一壺。做菜總不能只有鹽味吧。”

    王桃花是個有“追求”的人!

    ……

    這一通買下來那老闆笑開了花,王少安卻心疼得臉都皺成了苦瓜,扯着王桃花的袖子:“阿姐,夠了,夠了。”

    王桃花知道弟弟的小心思,捏捏他的小臉:“行了,我的好弟弟!別心疼錢了,這錢賺了就是要花的,再說這些東西哪樣不是要用的呀!你可不能鑽錢眼子裏,變成個葛朗臺可沒人喜歡。”

    “葛朗臺是誰?”

    “就是一個姓葛的老頭摳的要死,家裏金山銀山的,可是每餐就喫一個粗麪饅頭,親人也餓得皮包骨,所以沒人願意搭理他。你要是這樣,我可離你遠遠的。”

    王少安趕緊賴了上去,一本正經地說:“姐,我纔不摳門呢,我就是太久太久沒見到錢了。你放心,我以後一定要賺大錢,讓你想花就花,想買就買。”

    王桃花揩揩他的鼻子:“好哦,那我的瀟灑人生就等着好弟弟給實現咯。”

    這邊掌櫃的也算好了錢:“姑娘,一共是六十一文錢。你給六十文就好!”

    “那謝過掌櫃了,下次還來你家買東西。”說着數出六十枚銅板,帶着王少安離去。

    有了錢,自然不能虧待了嘴巴。快出城時她又帶着王少安去了肉攤。天知道穿越來的這半個多月來,她多少次做夢喫肉,醒來時枕頭都溼了一大片。

    “阿姐,這肉可貴啦,一斤肉可以買好幾斤灰面了。我們今天已經吃了肉包了,別買了吧!”王少安掰着手指頭算了算,立馬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雖然他也很想喫肉,可是……可是跟餓肚子比,還是喫飽更有吸引力。

    這個小摳搜鬼,怎麼才說的葛朗臺就忘了呢!

    王桃花知道王少安是苦怕了,於是語重心長地說:“少安啊,你想啊爲什麼大伯他們老是敢來欺負我們?就是因爲我們一直喫得不好,身子骨弱。要是吃了肉,我們就會長高,力氣也會變大,到時他們就不敢來欺負我們了。

    再說我們家也快一年沒喫過肉了,等我們做好後,也拿去給爹孃解解饞。說來,他們走了後都沒好好拜祭過他們呢!”

    一番話說得王少安心服口服,對方立馬肯定地說:“買,我們買好多肉!”

    他心想:自己是家裏唯一的男子漢,他要多喫肉,變得又高又壯,成爲家裏的頂樑柱,保護姐姐。

    王桃花心裏得意極了:小樣,我還鬥不過你!便激動不已地走向了肉攤子。

    朱順正剁着骨頭,見有人來了趕緊招呼道:“丫頭,要買肉嗎?”

    “嗯,叔,這肉咋賣啊?”

    “丫頭現在是下晌了,叔算你便宜點。這樣肥肉算你七文一斤,精肉六文,咋樣?”

    王桃花心下一喜,又省了好幾文錢。

    “叔,那你給我半斤肥肉,一斤精肉吧。”

    這個時代的人大都喜歡喫大肥肉,特別是那三指厚的肥膘最受人歡迎。畢竟油多,吃了下地幹活有力氣。

    可王桃花喜歡喫瘦肉,香香嫩嫩的。她打算把肥的拿來熬油,每天清湯寡水的,老鼠看了都要跳牆逃跑!

    “好嘞!”

    朱順一刀下去,秤頭準準的。接着拿荷葉麻利地一包,稻草一捆就遞給了王桃花。

    王桃花數出十一文錢。

    正要走,看到攤子下的筐裏有幾根剃得沒有一絲肉的骨頭,便問道:“大叔,這骨頭咋賣呀?”

    朱順正收拾着手裏的肉,隨口說道:“丫頭,這東西也沒肉,平日都是拿回去給狗解饞的。你要的話一文錢全拿去吧!”

    王桃花聽了趕緊把筐裏的豬骨頭全扒拉出來,就見有四根豬筒骨,二根扇子骨,喜滋滋地遞了一文錢過去。

    回去的路上,王少安有些不解地問道:“姐,這骨頭又硬又沒肉,黑虎見了都不喫,你買來幹什麼呀!”

    “燉湯!”

    “這骨頭沒肉燉湯能好喫嗎?”

    “那當然。俗話說得好“骨頭燉湯,神仙不當”!骨頭湯不要太香哦。而且經常喝骨頭湯,補鈣,容易長高。”

    她現在才一米五出頭,可月信已經來了,她要趁着這兩年好好補補,說不定還能長到一米六呢?

    路過香燭攤子乾脆又買了一沓紙錢,一對白蠟燭和幾根香。

    白氏走的時候,王有財還借錢買了紙錢燒了香,可輪到王有財卻什麼也沒有,也是夠可憐的!自己既然佔了人家閨女的身子,也該做點兒女該做的事。

    等兩人揹着滿滿一揹簍的東西出現在村口,果然引起了村人的注意。幾個媳婦嬸子立馬圍了上來。

    “桃花……你咋……買……買了……這……這麼多……東西。”說話的正是東子嬸,那個口喫的婦人。

    王桃花苦笑着搖了搖頭:“東子嬸,你是知道我家的,什麼都缺,真真是老鼠見了都要含淚逃走。家裏米缸早就見底了,想着去一趟城裏還得交入城錢,就多買了點。”

    對方點點頭:“是了……苦……苦了……你了!”

    另外幾個婦人卻不管王桃花是否同意,就去翻着簍子裏的東西,嘴裏“嘖嘖”有聲,眼裏止不住的羨慕之色。

    王桃花趕緊側過身子,撿起一根樹枝就朝幾雙手抽去。

    “幹嘛呢?青天白日地搶人東西呀?!”

    幾個婦人立馬縮回手,很是不滿地看去。

    “都是同個村子的人,看看都不行?嘖嘖,真是小家子氣。”

    “嬸子們,都是同一個村子的人,那我去你家看看匣子裏有多少銀錢可以嗎?”

    “你……果然是個牙尖嘴利的。”

    王桃花纔不理這些長舌婦,正要離去,就聽一句酸溜溜的話傳來:“我說桃花,你這也太不地道了吧!”

    王桃花看去,正是和劉氏交好的黃春芳,村裏有名的長舌婦,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春芳嬸子,這話怎麼說呢?”

    黃春芳翹着蘭花指指着簍子裏的東西:“這還要怎麼說。你爹去世那會,你哭窮連喪飯都沒請大家喫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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