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頭野豬,王桃花心滿意足,也不再想着去採摘其它草藥了。

    王桃花抓住一隻豬腿拽了拽,死沉死沉,心裏不禁着急了起來。

    現在周圍血腥味這麼濃,保準不會引出其他猛獸,得趕緊離開這裏。可是這豬估摸着有百來斤,怎麼拖回去呢?

    她可不願意把這麼一大塊肉白白扔掉!

    王桃花朝四周掃視了一圈,砍來一些指頭粗的木棍,用藤蔓把幾根木頭綁在一起,做了一個木拖。接着一點一點地把野豬挪到那木拖上。

    深吸一口氣,拉着樹藤拖了拖。

    呼,還好,勉強能行。

    正要走,她想起了一樣東西,又爬進樹洞裏撿出了那條蛇皮。

    “這東西好像是味中藥,也不重,先撿着吧,能賣幾個算幾個。”

    說着把蛇皮塞在了簍子下面。

    就這樣王桃花一步三搖地拖着野豬往山下走去。一路上拉斷了無數根樹藤,她也沒放棄。遇到斜坡,就乾脆把野豬滾了下去。累了就休息一下,給自己打打氣。

    一個小時後,王桃花終於到了那片槐樹林了。

    此時已經累得腰痠背痛,頭髮也被打溼在額前,臉上,狼狽極了。

    “不行了,實在拖不動了。我得下山找人幫忙!”

    就在這時樹林裏鑽出一個身影,把王桃花嚇了一跳。

    原來是一個五大三粗的虯髯大漢,身上裹着一件花豹皮,手裏拿着一把弓箭。

    “大烈叔!”

    “桃花!?你怎麼會在這裏?”

    “恩。我來山裏採點草藥。”

    王有貴家的事,村裏哪個不曉得,王烈自然知道王桃花跟着梅婆子學了認草藥。

    等他看到地上的野豬,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桃花,這是你獵到的野豬?”

    王桃花捂着嘴笑道:“叔,你真當我是神仙呀!這野豬兇得很,我跑都來不及呢!這不我採藥看到這野豬被馬蜂追,這畜牲沒了命地往前跑,這不一打眼撞樹上了。我怕它沒死透,就給它補了幾刀。”

    王烈看到野豬頭上果然撞得皮開肉綻,頓時信了。

    “桃花,這野豬兇起來老虎都得退讓三分,又是個一根筋的蠢物,以後那深山裏頭少去。若是再遇到了,可千萬躲緊了。”

    “好,大烈叔,我記下來了。”

    這王烈在村子裏口碑挺不錯的,王有財出殯那天他也來擡棺材了。

    王烈打量了下野豬:“這野豬少說有百來斤,難爲你個小姑娘把它拖下來,這樣叔幫你扛回去。”

    王桃花正想着怎麼開口讓王烈幫忙,王烈就已經蹲下身子,抓住豬的兩隻前蹄背了起來。

    “大烈叔,你可真是我的及時雨呀!”

    不得不說這王烈是真壯實,扛着上百斤重的野豬還能健步如飛,王桃花緊趕着纔跟上了他的腳步。

    有了王烈的幫忙,半個小時後,王桃花就回到了村裏。

    村裏人看王烈扛回一頭大野豬,又是羨慕又是佩服。

    “大烈,厲害啊,這麼大的野豬也能打的到。”

    “是啊,這回又得賣不少銀子了吧。”

    “咋樣?今晚我帶點酒,去你家喫野豬肉?”

    王烈撓撓頭,笑呵呵說道:“這野豬可不是我打的,是桃花丫頭打的。”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

    “大烈你是不是怕我們去找你討肉喫,就故意說這豬不是你的?”

    “大烈你這就不厚道了,不給就不給呀,也不要騙人,咱們也不貪那塊肉。你記得小時候你沒飯喫,我還給過你半個饃呢!”

    “就是,就是,這人玩着玩着,咋就變了呢!?”

    王烈本就是個憨直的粗人,吭吭哧哧地解釋了半天也沒解釋清楚。只能被衆人擠兌得面紅耳赤。

    關鍵時刻王桃花站了出來。

    “各位叔伯嬸子,這野豬真是我打到的。我在山上背不下來,大烈叔遇到了幫的忙。你們別再難爲大烈叔了。”

    王烈這才鬆了口氣,感激地看了眼王桃花。

    “大烈叔還得麻煩你扛到我家,然後順便幫我把豬殺了。”

    “噯,要的,要的。”

    見王烈扛着野豬往王桃花家走,衆人終於相信這頭野豬是王桃花打的,一時間驚訝,羨慕,疑惑,欣賞交織在了一起。

    都不約而同地想:“這山上的野豬什麼時候這麼好打了?”

    很快,王桃花打了一頭大野豬的消息就傳遍了村裏。

    等刁婆子知道這事時正靠在牀頭喝着糖水,直接噴了劉氏一臉。

    “什麼?一頭大野豬。”刁氏瞪眼張嘴,跟見了鬼似的。

    劉氏一邊抹着臉上的水,一邊嫉妒地說道:“是啊,好大一頭,都說有一百多斤。”

    “這個死丫頭,運氣也太好了,怎麼就沒被野豬咬死!”

    “娘,野豬那麼大,就她兩個人也喫不完。我們要不要去拿些回來!”

    說到這裏刁婆子就來氣。

    “要是那斷親的事沒發生,那頭豬我起碼能要大半頭來。不過現在我們跟她沒任何關係了,倒是不好動手了。”

    刁婆子心裏竟然隱隱爬過一絲悔意,要是沒斷親,那丫頭以後什麼好東西自己撈不到。

    “娘,那……那這事就這麼算了?”劉氏還在攛掇着。

    “那丫頭狠起來六親不認,你要覺得自己這張臉夠大就自己去試試……”

    劉氏頓時閉嘴了,心裏卻罵着刁婆子:“這死老婆子就是毛蛾子一個,成天就知道窩裏橫,氣死老孃了。”

    兩人氣歸氣,說歸說,最後還是沒那個膽子去找王桃花要那頭野豬。

    再說現在王桃花家已經被人圍了一圈,大家都來看王烈殺野豬。

    王少安知道自己姐姐打回了一頭野豬,得瑟得把頭擡得高高的,那下巴都能戳破天了。幾個小屁孩都圍着他奉承,想去摸摸野豬。

    “行吧,那就給你們摸摸吧。”

    於是幾個小屁孩摸了摸野豬,立馬傳來一聲聲尖叫。

    “哎呀,它的毛好扎手,跟針似的。”

    “它的牙齒好長,還尖尖的,像鐮刀。”

    “少安,你姐真厲害,我姐天天就知道在家裏打我。下次她再打我,我就懟她有本事也打頭野豬去呀!”

    “對呀,對呀,桃花姐是打野豬英雄,我長大了要成爲打虎英雄。”

    王桃花被他們幾個的話逗得哈哈笑。

    “你們幾個趕緊往邊上站去,大烈叔要殺豬了。”

    王大烈去家裏拿來秤稱了下,這頭野豬足有一百三十三斤。

    其實這重量在野豬裏並不算大。王桃花記得在書裏看過野豬這玩意橫生愣長,能長到四五百斤,敢去跟熊瞎子比劃比劃。

    王烈本就是個獵人,常年與獵物打交道,切割獵物十分利索。不消一刻鐘,野豬就被剃了毛,開膛破肚。

    這邊王烈拿着那堆臭烘烘的豬下水就要去扔了,王桃花趕緊拿了個盆攔住他。

    “大烈叔等等,這個可是好東西,別扔呀。”

    王烈嫌棄地看着手裏的東西:“桃花這東西滂臭,喫不得。”

    王桃花眨眨眼:“叔,你相信我,這東西我絕對可以做出好菜來。”

    王烈拗不過王桃花,只好把豬下水放進盆裏。

    王烈拍了拍豬屁股:“桃花,這豬去了下水和頭尾蹄子,還有七十來斤,你打算怎麼處理?要是賣去縣裏,叔那邊有熟人,可以給個好價。”

    這事,王桃花早在進村子後就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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