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樓裏。

    李康平抱着美人呼呼大睡,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大難臨頭了。

    這邊趙大明氣勢洶洶地帶着一隊衙役來到百花樓,立馬嚇得幾個迎客的姑娘連聲尖叫,瞬間樓裏鬧成一團。

    崔媽媽聽到動靜,趕緊從屋裏迎了出來。見是趙大明,立馬尖着嗓子“哎喲喲”一聲,就扭着腰身湊了上來。

    “今兒一大早,我就瞅着這院子裏的喜鵲叫個不停,心道哪個貴客臨門了,原來是趙捕頭來了呀。”

    說着揮揮帕子,一陣香粉迷得趙大明打了個噴嚏。

    “趙捕頭,您可是好久沒來我樓裏了,上次伺候你喝酒的倚翠都念叨你好多回了!這樣,今兒個媽媽我做東,讓那倚翠好好伺候你一番。”

    趙大明看後頭幾個衙役忍着笑,忙清咳了兩下:“崔媽媽,本捕頭正辦案呢,不要說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辦案?”

    崔媽媽臉色微斂:“趙捕頭辦啥案子呀?我這百花樓可是正當開門的買賣,從來不做那坑蒙拐騙的事喲,就每年稅也是交得足足的。”

    趙大明雙手向上虛拱了拱:“奉縣太爺令,前來捉拿縱火嫌犯李康平,聽說他來你們百花樓了,快說,在哪間屋子!?”

    “啊呀!你說那……那李公子是嫌犯!?”

    崔媽媽一雙眼睛就跟見了鬼似的,瞪得老大。

    “還磨蹭什麼,快說在哪一間?”

    “在……在二樓東邊最裏頭那間屋子,綠……綠水正伺候着呢。”

    話畢,趙大明幾人如狼似虎地衝上了二樓。

    “哐當!”

    房門被踹開了,裏間的李康平連褲子都來不及穿,就嚇到躲牀底下去了。

    “啊!”

    那綠水嚇得花容失色,抓着被子縮在牀頭瑟瑟發抖。

    趙大明瞪了一眼,對方就閉上了嘴巴。

    就看到李康平頭和身子藏在牀底下,白花花的屁股卻露在外頭,嫌棄地直皺眉頭。

    “瞧瞧,這是公雞鑽草垛,顧頭不顧尾了。連屁股頭都露在外頭,還讀書人呢,真是丟人現眼!你們兩個過去把人拽出來。”

    很快李康平就被扒拉了出來,趙大明把衣服扔給他:“李康平快把衣服穿上,有個案子需要你跟我去一趟衙門。”

    “官爺,小生一向奉公守法,是不是誤會了?”

    “誤不誤會,自有縣太爺說了算。別囉嗦,快穿衣服。”

    李康平一邊穿着衣裳,一邊看着敞開的門,突然把前頭的衙役猛地一推,就往門外跑去。

    “汰!這狗東西還敢跑,追!”

    趙大明幾個飛奔出去,眨眼功夫就追上了李康平。

    李康平心急,腳下踩空了,直接像個水桶一般從樓梯上滾了下去,摔得七葷八素。

    趙大明蹲下來拍拍他的臉:“跑,怎麼不跑了!?還真是個膽大包天的狗東西,在老子眼皮子底下也敢跑。”

    “我……我又沒犯法,你們憑什麼抓我?”

    “憑什麼?就憑縣太爺的令。李康平你跟一起縱火的案子有關,本捕頭奉命帶你回衙門聽審。”

    李康平一聽就知道事情敗露了,又怕又慌,忙掙扎着:“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趙大明哼了一聲:“去不去可由不得你!來呀,李康平拒捕,給他上最粗的鐵鏈子。”

    於是李康平就被綁了手,腳上戴上沉沉的鐵鏈子推出了百花樓。

    崔媽媽看着幾人走了,心有餘悸地拍拍胸脯,忙喊道:“哎喲喂,這買賣還怎麼做喲!這好端端的咋來個嫌犯?翠花呀,快去給媽媽我燒個柚子葉,今日把這樓裏全灑灑,去去晦氣。”

    李康平就這般衣衫不整,狼狽不堪地被押着去了縣衙。與此同時,一隊衙役也向溝子村和李家村快馬奔去。

    一個時辰後,李東榮夫婦倆匆匆上了公堂,見兒子被五花大綁,趕緊撲了過去。

    柳氏扯開嗓子就嚎了起來:“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麼了?”

    李康平總算找到了主心骨,也大喊大叫着:“娘,快救我,我不想坐牢。”

    可母子倆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聽“威武”一聲,水火棍“剁剁剁”地敲擊着地面,緊接着一聲“升堂”,就見縣太爺施施然地從衙後走來,坐在了前頭的官椅上。

    等丁汝章一拍驚堂木,李家三人都嚇得身子一抖,連忙跪下,不敢再嚎半點出來。

    “臺下所跪之人可是李家村李康平。”

    李康平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回大人,學……學生正是李康平。”

    “大膽!你因院試犯了忌諱,已革除功名學籍,怎可再稱學子!?不懂規矩!”

    李康平立馬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這革除學籍可是他心裏的刺啊!

    “草……草民李康平。”

    “擡起頭來!”

    李康平乖乖地擡頭。

    丁汝章暗暗地搖了搖頭:“油頭粉面,雙目無光,果然是個放蕩子。”

    於是一拍驚堂木:“李康平,王桃花狀告你燒燬她的鋪子,可有此事?”

    李東榮夫婦這才知道爲何來這一遭,看着寶貝兒子惴惴不安。

    到了這緊要關頭,李康平竟然莫名地冷靜了下來,他仔細地盤算了下自己的手段天衣無縫,於是決定咬死不認。

    “大人冤枉呀!草民沒有縱火燒屋!”

    “是呀,大人,天大的冤枉呀!我兒最是心善,就連那螞蟻都不捨得踩死一隻,小時候還有人說他有菩薩心呢,肯定不會做那燒人放火的事!”

    柳氏忙插嘴道。

    “大膽刁婦,本官並未問詢至你,何故喧譁!若再敢多言,拉出去打十板子。”

    柳氏身子一縮,就不敢在說話了。

    “即是不認,來呀,傳苦主。”

    等王桃花上了公堂,李家三人看向她的目光全是怨毒。

    “民女王桃花見過縣令大人。”

    上次來過一次公堂,王桃花倒是沒那般緊張了。

    丁汝章點點頭:“王桃花,本官問你,你有何證據證明李康平縱火燒了你的鋪子!?”

    “大人,昨日民女已經把證據呈於趙捕頭,人證物證俱在!”

    李康平聽了這話心下一顫,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能緊張,不能緊張,那賤人沒有證據,肯定是捏造的。”

    “來呀,帶證人。”

    很快張黑子的出現讓李康平臉色劇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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