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夫人怎麼也想不到,心愛的女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與太子暗度陳倉,暗結珠胎了。

    如今刀已架到了脖子上,逼迫她不得不妥協。

    梁國夫人暗罵,這個二皇子真是好計算,長公主肯借力助他冊立太子,必然是他對長公主有所承諾,雙方已有了結親之意,不然長公主也不會公開站隊二皇子。

    而二皇子又不願放棄宣平侯府和梁府的助力,讓瑜兒受孕不得不跟他,娥皇女英,皆要收入房中。

    想到自己寵愛了十六年,金尊玉貴的孩子,最後只能落得與人爲妾的下場,梁國夫人險些咬碎一口銀牙。

    宣平侯府的女兒,做太子正妃也不是不可的!

    但看齊姒瑜的神態,眼中只有無限憧憬,根本看不到做妾的屈辱。

    雖說給未來皇帝做妾,不算倒門楣的壞事,但梁國夫人依舊心疼自己的孩子。

    “罷了,事已至此只能順從天意了,妹妹明日我陪你一同赴宴,將事情定下也好,依我看這也不是壞事,太子對瑜兒有真情,咱們瑜兒若是誕下皇長孫。”

    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狠辣:“德陽郡主是正妃又如何?只要誕不出嫡子,將來那後位,還不是咱們瑜兒的。”

    思來想去,再三定奪,梁國夫人也無法阻止女兒,況且嫂子說的話沒錯,她的女兒,將來做皇后也不是不成。

    第二日,梁國夫人便帶着女兒與嫂子一同往公主府赴宴。

    赴宴的女眷數不勝數,衆人心中明鏡似的,這憫農宴實則是順貴妃爲太子辦的選妃宴。

    進了公主府,梁國夫人幾人就被請去了內室,與長公主德陽郡主,還有幾位京中有美貌女兒的官眷坐在一起。

    長公主對人溫婉有禮,見她們三人一進來,便拉着齊姒瑜仔細打量,直誇美貌嫺靜。

    而那位比齊姒瑜還小一歲的德陽郡主則好奇看着她,當着衆人的面取下手腕上的玉鐲套在齊姒瑜手上,“我見着妹妹喜歡,這鐲子便送給妹妹了。”

    室內的空氣似乎一滯,官眷們奇怪地看着德陽郡主舉動。

    若是相熟姐妹送個鐲子無妨,只是德陽郡主比這位宣平侯府的養女還小一歲,怎能叫宣平侯府養女爲妹妹。

    想到長公主不留餘力助二皇子爲太子,官眷們無不想通,不再賣力將自家女兒往公主眼前送去。

    若太子東宮有位權勢滔天母親,又是陛下親自看着長大的太子妃,又有一位身靠侯府梁府的太子側妃,自家女兒混個側妃位份都難,還會被日夜打壓,倒不如尋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做正經的正室大娘子好。

    梁國夫人面上也閃過屈辱神色,還是笑着讓齊姒瑜謝過長公主與郡主。

    離去後,面對官眷們複雜的目光,齊姒瑜在馬車中委屈垂淚。

    梁國夫人無奈嘆氣,這長公主當衆敲打,便是在宣告宣平侯府,德陽郡主纔是東宮的女主人。

    幾日後,宮中傳出聖旨,德陽郡主原先的未婚夫婿身體衰弱,夫家親自登門退婚,自求了聖旨領罰。

    沒多久,老皇帝親自指婚,將德陽郡主指婚太子,在今年正月成婚。

    與此同時,齊姒瑜和一個五品京官的嫡女,在滿京城都在議論郡主與太子婚事時,同時被一頂不起眼的小轎擡入東宮。

    由順貴妃下懿旨,宣平侯府養女齊姒瑜被擡爲良媛,而那位五品京官嫡女則被擡爲良娣,名分僅次於側妃。

    梁國夫人聽到冊封懿旨,氣得眼前發黑。

    又是不操辦禮儀,又特意選了一個小官之女跟女兒一同入宮,分明就是要分女兒的寵。

    太子要納妃,他們阻止不了,但這順妃轉頭又給那個小官女兒良娣名分,給她女兒一個區區良媛的分位,在東宮還得看那個小官女兒臉色。

    這明擺着就是刻意羞辱宣平侯府。

    要知道五品小官的女兒,在女兒沒有出嫁前,給她女兒提鞋都不配。

    梁國夫人一言不發,換上朝服,進宮面見順妃,又與女兒相見,見她面色蒼白啼哭,才知那順妃根本不喜這門親事,只是礙於太子求情,和女兒肚中孩兒,不得不妥協。

    如今,陛下只有一位成年皇子,後宮又是順妃獨大。

    便是權勢如侯府,也要忍耐蟄伏。

    梁國夫人只能讓女兒暫時忍耐。

    而此時,一對衣衫破舊但目光清明的男子,在侯府後門盤桓了兩日,鼓起勇氣敲響了小門。

    小門很快被看門小廝打開,見他們拘謹模樣,眼中閃過不屑,“哪裏來的叫花子,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快滾!”

    被小廝呵斥的父子也不氣惱,年歲稍大的男子和和氣氣詢問,“這是宣平侯府嗎?我是蘇修,來見見我女兒,她被接來侯府也有四個月了,我只是來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蘇修?誰啊?”小廝滿臉不耐,“你找哪個院子的奴才?”

    蘇修眉頭一皺,不想因爲他連累女兒的名聲,“她不是奴才,是這家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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