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媽媽手僵了一會兒，還是把手放在了付心靈的手心。
付媽媽打開燈，給季晏禮和季管家倒了兩杯茶，拿了些花生。
“紀老闆，你們在這裏等着，我們去拿錢。”付媽媽笑着跟他們說。
“好的好的，謝謝付家嬸子。”季管家朝付媽媽笑笑。
付心靈想跟上去，付媽媽瞥了她一眼，她心虛地坐下了。
“怎麼辦系統？我好像闖大禍了。”付心靈跟系統哭訴。
系統也不知道怎麼辦，它看着付媽媽沉默的臉也有些害怕。
季晏禮把水移到付心靈面前：“心靈，你喝口水吧，你一下午沒喝水了。”
本來季晏禮今天下午還打算帶她去買糖水的。
付心靈搖搖頭，低着腦袋心虛地玩着手指。
付媽媽打開燈，開始數這幾年存的錢。
“嫂子，你也沒有必要鬧得這麼難看呀，你看把心靈嚇得。”付二姑在旁邊勸說。
付爸爸被她們吵醒，一臉懵逼地看着付媽媽在那哭着數錢：“怎麼了。”
付媽媽不說話，把錢一張一張抽出來。
“哎呀，今天紀家那個少爺給心靈買了些禮物，人家紀老闆都說了是他自己要送的，嫂子她偏要把錢還給人家。”付二姑在旁邊解釋。
付爸爸從牀底抽出一根菸來，問：“買了多少錢啊？”
“五百多。”
付爸爸抽菸的手抖了一下，開始沉默地抽菸。
“那還是把錢給人家吧。”付爸爸聲音嘶啞。
“無緣無故的給小妹買這麼多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在賣女兒呢。”
付二姑也沉默了。
這五百多對於紀家不算什麼，可是對於他們家可是一筆鉅款。
簾子另一邊的付志軍也醒了，他蹲在地上看着付媽媽數錢。
“付心靈呢？”
付二姑拍了拍他的腦袋。
“她在外面呢，你別罵她。”
付志軍撓了撓後腦勺，不耐煩地說：“我罵她幹嘛。”
說着走出了房間。
付心靈看房間門響了，立刻轉過去看。一看是付志軍出來了，嚇得低下了頭。
付志軍朝季管家笑笑：“你好。”
季管家笑着問：“你是心靈的哥哥吧，看着真壯實。”
付志軍沒回他話，笑了笑。
他看着桌子上一大堆大大小小的東西，又看了看在旁邊裝鵪鶉的付心靈。
“這是什麼糖。”他拿起一個被黑色錫紙包裹的糖。
“這個是巧克力。”付心靈小聲答道。
“好喫不？”
“挺好喫的。”
“那你怎麼不喫，一動不動在這坐這裝木頭呢。”
付心靈沉默，不敢說話了。
付志軍撕開包裝袋，塞給付心靈，摸了摸她的腦袋：“買都買了，不喫浪費了。”
付心靈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付志軍嘆了口氣，幫付心靈擦乾眼淚，然後把巧克力餵給她喫。
付心靈小口小口地喫着。
房間裏。
付媽媽數了一下錢，發現還差五十塊。
她看着付二姑，哽咽道：“妹子，你可不可以借嫂子五十塊錢，我們會還給你的。”
“嫂子，你這是說什麼話，我現在去拿給你。”付二姑輕輕拍了拍付媽媽的手。
房間門又開了，客廳所有人都看過去。
付二姑對他們笑笑：“你們喝茶呀，喫花生。”
沒過多久，付二姑又匆匆進了房間。
付心靈看着心裏越來越慌，她抓住付志軍的手。
付志軍抽出來，她又抓住。
“幹嘛？”付志軍假裝兇她。
“我害怕！”
付志軍開口：“季晏禮是吧。”
季晏禮點點頭：“是的。”
“謝謝你送我妹禮物，但是這些禮物太貴重了。”
“這跟你沒關係，你不用覺得愧疚什麼的。因爲這些東西對你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但是對我們家來說確實承擔不起。”
“所以我媽就想要把錢還給你，因爲不還給你好像弄得我們像是在賣女兒似的。”付志軍涼涼地笑笑，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給心靈買禮物並不是想得到什麼，因爲我們是朋友，我想讓她開心。”季晏禮解釋道。
“你有其他朋友嗎？”
“有的。”
“那你會給他們買這麼多東西嗎？”
季晏禮沉默。
“季晏禮，可能今天的事情會讓你覺得比較難堪，但是以我們家的情況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在牯牛村娶一個女孩只要二十塊錢，五百多是我們村的人不喫不喝兩年纔可以攢夠的錢。”
“我妹妹不懂事，平時她要什麼東西只要不是貴得離譜的我們都會給她買，所以她可能就覺得所有人給她買東西她都可以接受。”
“上次你們在後山喫東西吧，你知道村裏的人怎麼議論你們兩個的嗎？你可以不在意，她不行。”
季晏禮眉頭緊皺，他緊握雙手，愧疚的情緒不斷涌上心頭。
“對不起。”
付志軍笑了笑：“沒事，這不是你的錯。”
“但是你以後應該知道什麼能拿什麼不能拿吧。”他轉過頭看向付心靈。
付心靈連忙點點頭。
在這個時代，流言蜚語是可以殺死一個女人的，付心靈在原着中不就是這樣被村裏的人殺死的嗎？
“誰在後面說我啊？”付心靈不敢出聲，只敢在心裏和系統說話。
“宿主，沈鳳她和鄧澤安吵架了，然後到處散佈你的謠言。”
“那我怎麼沒聽見呀。”付心靈不解，她也沒看見有人有人議論她呀。
“因爲議論你的人都被你哥罵回去了呀，可威風了。”宿主想起下午付志軍的樣子，給他點了一個贊。
付媽媽和付二姑拿着錢出來了。
付媽媽把錢遞給季晏禮：“小夥子，你看一下數目對不對。”
季晏禮認真數着錢，他怕他不數又會讓付心靈困擾。
“謝謝阿姨，數目是對的。”
付媽媽笑笑：“那就好，今天晚上在這裏喫飯吧？”
季管家知道付媽媽只是客套一下，連忙拉上季晏禮：“付家嬸子，飯就不用了，家裏煮了飯呢。”
“那既然沒有什麼事情我們就先回去了啊。”
付媽媽把他們送到路口，笑着說：“回去注意安全。”
付媽媽看了看旁邊低着頭的付心靈，拍了她一下：“你這孩子，也不打個招呼。”
“再見！”付心靈連忙說道。
“紀叔叔，還有季晏禮……”
季晏禮笑笑：“再見。”
付心靈看着他們的汽車慢慢開走，直到只能看見一個小點。
她偷偷瞄了一眼付媽媽。
付二姑拍了一下她的腦袋：“看什麼看，還不趕快回去換衣服，那麼好看的裙子。”
“我不穿……”
“你不穿我穿了？”
“二姑你真幼稚，你愛穿不穿。”
“我纔不穿你的裙子，我給沈鳳穿。”
“不可以！”
付媽媽走在後面看着她們打鬧，心裏的重擔終於放下來了。
她不在意別人怎麼說他們家，但是她不可以讓別人有對自己女兒兒子說閒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