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的燈除了最上層的幾乎都暗了。
顧墨遲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電腦，電腦泛着的光打在他的臉上，看着有些滲人……
因爲顧墨遲眼裏的怒氣都快溢出來了。
他這是找了一羣什麼樣的廢物啊，他越改越生氣。
顧墨遲沒離開公司，付心靈作爲他的貼身祕書也不能離開。
付心靈趴在顧墨遲的桌子上，眼皮止不住的打架。
她手裏還在翻着文件，但眼睛已經閉上了。
“新能源的文件。”顧墨遲頭也沒擡地說道。
付心靈下意識地把手裏的東西遞過去。
顧墨遲接過付心靈給的東西，他捏了捏，怎麼冰冰涼涼的。
他手裏放着付心靈的杯子。
杯子裏還殘留着些熱茶，這是他剛剛給她泡的，因爲她喝不了咖啡。
沒想到喝了那麼多茶，她還是那麼困。
付心靈的手撐着自己的臉，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點着。
顧墨遲看她睏倦的樣子，嗤笑一聲。
好傻……
他默默調高了空調的溫度，繼續開始自己的工作。
付心靈睡着睡着突然驚醒，她警惕地看了一眼顧墨遲，但他根本沒什麼反應。
付心靈放下心來，還好顧墨遲發現她沒睡覺，要是被發現了她可就慘了。
她裝作忙碌地整理着身邊的文件，認真地問着顧墨遲：“總裁，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顧墨遲掃了一眼她有些發青的眼底，淡淡說道：“自己看會兒資料吧。”
付心靈徹底放下心來，既然沒她的活她可就放心摸魚了。
她趴在桌子上，拿着一支筆假裝寫着字，然後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有時候顧墨遲發出一點聲音，她就立即直起身子假裝在紙上寫着字。
顧墨遲無奈搖了搖頭，他看她是睡傻了，她離他這麼近，他怎麼可能看不見她在做些什麼。
顧墨遲突然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不太好，他自己在公司加班就算了，可是爲什麼要逼顧氏的員工加班呢。
雖然他總是覺得他們蠢，可是他們在市場上也確實算是最專業的那一批。
她之前說不是員工太笨了，而是他太苛刻了，難道真的是這樣嗎？
顧墨遲的臉上有些疑惑。
可是他一直都是這樣的，要求高一點質量纔會高不是嗎？他就是讓顧氏這樣起死回生的。
他不是看不見員工的抱怨和辛苦，可是大家都還年輕，努力一點不是很正常嗎？他每天也很辛苦啊。
顧墨遲嘆了口氣，皺着眉看着在旁邊呼呼大睡的付心靈。
他冷着臉拿筆輕輕戳了戳她的臉頰，都怪她，讓他現在充滿了糾結！
她讓他那麼糾結，她倒好，直接倒頭就睡着了。
顧墨遲弄完之後，又把睡得暈暈乎乎的付心靈叫醒，直接拽着她把她送回她家了。
付心靈都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家，怎麼睡着的，一切全憑肌肉記憶。
睡着的那一秒她還在罵顧墨遲，該死的資本家，這個時候才讓她下班。
很快到了早上，林聽雪一大早就直接衝進了公司。
可是她到了公司之後，並沒有發現顧墨遲。
她朝保潔阿姨打聽道：“阿姨，總裁還沒來嗎？”
阿姨樂呵呵笑道：“昨天總裁和付祕書很晚才離開的，估計得下午纔來了。”
林聽雪失落地向阿姨道了謝，然後頹廢地窩在自己的位置上。
付祕書，付祕書，怎麼又是付祕書啊。
他們待到那麼晚，林聽雪開始幻想着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付祕書昨天晚上肯定在顧墨遲的辦公室裏，顧墨遲對付祕書的感情本來就不一般，他們一起待着會做什麼呢？
林聽雪想着想着眼睛就紅了。
事實上的兩人，顧墨遲一直在工作，他的視線幾乎沒有轉移過。付心靈沉默地整理着文件，然後開始摸魚，兩人之間的交流少得可憐。
林聽雪想象中的那些跟他們倆兒八槓子打不着。
公司的人陸陸續續的來了，他們談論着昨天的方案。
“總裁竟然沒跟我發信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何止啊，他今天都沒打電話讓我進辦公室。”
往常這個時候，辦公室裏都是一片哀嚎，然後開始崩潰地改方案，但今天的氣氛格外的好。
林特助抱着文件匆匆忙忙地走進顧墨遲的辦公室，又抱着文件匆匆忙忙地出來。
李姐摸了摸下巴：“看來昨天晚上付祕書和總裁又加班了。”
“付祕書太慘了，真的。”一個女生啃着玉米，含糊不清地說着。
顧氏雖然很累，但待遇很好，待遇最好的是總裁祕書，但真的沒一個人願意去。
她真的很佩服付祕書。
顧墨遲這種陰間作息，反正她是一點也受不了。
林聽雪見他們談論起來那麼平常，心裏不知道爲什麼有些堵。
“爲什麼總裁加班，付祕書要留下來啊？”
啃玉米的女生挑了挑眉：“很多工作都是付祕書交接的呀，有付祕書會更快吧。”
林聽雪咬了咬脣：“可是不會有人亂說什麼嗎？”
女生笑了笑：“誰會亂說什麼啊，咱們都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大家不都這麼熬過來的。”
他們和付心靈的唯一區別是，他們現在可以不加班，可付心靈不行，只要顧墨遲加班一天，她就得加班一天。
林聽雪感覺自己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失去，她緊了緊眉頭。
“可是付祕書那些工作我也會啊，爲什麼總裁不叫我呢。”
女生被她這個問題哽住了：“不是，難道你還想跟總裁在這兒加班啊？”
林聽雪點了點頭：“這樣可以學到更多吧，我其實還挺喜歡這樣的。”
女生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她剛畢業也是這樣的，後來被社會毒打幾次就沒這樣過了。
“那你下次跟總裁說說唄，讓他也帶上你。”
林聽雪低下了頭，這說的跟沒說一樣，要是顧墨遲肯帶上她，她哪還用這麼內耗呢。
她以前從來不內涵的，可是遇見顧墨遲之後，一切都變了。
或許，這就是喜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