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蕊初搖了搖頭,真搞不懂他,方鶴安的心情比最近的天氣還多變。
方鶴安有些恍惚地看着周圍的環境,怎麼辦啊,付心靈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他心臟又開始悶悶的了。
現在想想,當時的他應該很奇怪吧,不顧別人的意願直接把傘塞人家的手裏,然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他還在那傻樂呢,付心靈當時肯定覺得這個人很莫名其妙。
方鶴安絕望地趴在桌子上,他怎麼又做了這種傻事兒啊,好丟臉……
“付心靈,你試卷我幫你交了。”沈蕊初清點了試卷。
“謝謝。”付心靈對沈蕊初笑了笑。
她就說她試卷去哪兒了。
方鶴安猛地擡起頭,要不他直接去跟付心靈說吧,就像沈蕊初一樣。
本來就是他的傘啊,他說說不是很正常嗎?
一想到自己在付心靈面前說昨天的事情,方鶴安捂住了自己的臉。
太蠢了,還在她面前摔了一跤……
跤白摔了,雨也白淋了,他心裏的愧疚感又出現了。
那在付心靈心裏,他還是以前那個接受了她的幫助不好好感謝她,還說討厭她的那個怪人。
“他怎麼了?”沈蕊初的前桌好奇地轉過頭來。
很少看方鶴安這麼絕情的樣子。
沈蕊初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她不懂男人,真的。
方鶴安決定要展開行動,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明明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他爲什麼要把這件事弄那麼複雜呢。
他扭頭悄悄看了一眼付心靈,就今天吧,他要徹底跟付心靈說清楚,他不想再在夢裏看見她的臉了。
方鶴安默默給自己鼓勁兒。
好不容易等到大課間,周圍的人來來往往,付心靈正坐在自己的位置默默補着作業。
這是一個多麼好的機會,方鶴安握着的手緊了緊。
去吧!
方鶴安裝作自然地站了起來,他手裏拿着幾張草稿紙。
然後他盯着付心靈,腳步堅定地往她的方向走去。
他看着付心靈,她寫作業的時候表情非常平靜,跟平時的鬧騰完全不一樣,後排很鬧,付心靈在他們中間顯得很是突兀。
他們越靠越近,方鶴安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然後方鶴安直接與付心靈擦肩而過,站在了教室後面的垃圾桶面前。
方鶴安:……
方鶴安看着面前的垃圾桶,臉漲得通紅,他究竟在做什麼啊,他不是要去跟付心靈說話嗎,他怎麼走到垃圾桶面前了。
他狠狠地把手上的東西扔到垃圾桶裏。
方鶴安轉過身,他一邊走一邊看着付心靈的側臉,她的皮膚很白,臉上還有些小絨毛。
他就這樣走着,然後走到了自己的座位。
方鶴安絕望地閉上眼睛,他怎麼又走回來了,就說一句話而已,爲什麼他膽子能小成這樣呢。
此時的方鶴安無比痛恨自己的性格,如果是付心靈的話,她肯定很自然地就說出來了吧,感覺她永遠不會內耗。
他真的很嫉妒這樣的人……
大課間只有三十分鐘,現在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
雖然他眼睛一直盯着書,但思緒早就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
不行,他今天一定要說,要是他今天不說,他以後肯定也不會說了,他知道自己的性格。
方鶴安猛地灌了好幾口水,又站了起來。
加油,他一定可以的。
方鶴安長舒了口氣,往付心靈的方向走去。
方鶴安感覺這是他走過最長的一段路,他的心臟跳得快要蹦出來,他現在腦子一片空白,手腳也緊張得發抖。
方鶴安突然想要不就這樣算了吧,他內疚一輩子算了,他現在真的做不到。
但他這樣想着,腳卻不由自主走到了付心靈面前。
付心靈感覺面前一黑,疑惑地擡起頭。
方鶴安在她的眼神下,臉越來越紅,他感覺自己的後背在冒着冷汗。
方鶴安低頭看着付心靈,睫毛忍不住顫了顫:“付心靈……”
付心靈放下筆:“怎麼了嗎?”
她很嚇人嗎,爲什麼方鶴安看上去快要緊張得暈過去了。
“可以借我一根筆嗎?”方鶴安猛地彎下腰,近乎大喊道。
教室裏頓時安靜下來,正在玩鬧的同學一臉懵逼地看着付心靈這邊。
付心靈試探性地把筆遞給他:“當然可以了。”
方鶴安這也太客氣了,借個筆竟然還向她鞠躬。
付心靈看着面前一直彎着腰的方鶴安,有些拿不定主意。
要不她也給他鞠一個?
就在她準備站起來的時候,方鶴安接過筆,他低着頭大聲喊道:“謝謝!”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現在心裏有多慌張,他閉着眼睛,手心全是冷汗,嘴脣緊張得都在顫抖。
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不客氣。”付心靈也有些無措。
方鶴安咬咬牙,低着頭趕緊跑回來自己的座位。
他拿起桌子上的水,猛地灌了幾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終於,說出口了……
雖然變成了借筆,但終於跟她說“謝謝”了。
“你幹嘛,剛剛那麼大聲?”沈蕊初疑惑地問着他。
差點沒把其他人嚇死。
方鶴安搖了搖頭,抽出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
呼……
黃毛一堆人在角落吊兒郎當地看着那邊。
“方鶴安他幹嘛,怎麼總是看他往那兒湊。”黃毛咬着棒棒糖。
好想抽菸,但是最近學校一直有人巡邏,根本找不到可以抽菸的角落。
“他別是看上嫂子了吧。”另一個不良八卦問道。
他們跟方鶴安可是老熟人了,他跟付心靈根本沒什麼交流,但總髮現他往付心靈那兒湊。
季楚看着嘴角帶笑的方鶴安,眯了眯眼睛。
什麼玩意兒,就算付心靈不喜歡他,她也看不上這種窩囊廢吧。
要是真有這種事兒,看他不嘲笑死付心靈。
季楚看了看自己的拳頭,最近好像是沒怎麼跟方鶴安交流交流了。
前段時間老宅那邊太忙了,差點把方鶴安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