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她的女兒是在這裏死裏逃生的,她這心就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她立即加快了腳步,直到看見君晚寧完好無損地站在她的面前,這才鬆了口氣。“瑤兒,快來給母親看看。”
玉氏見到君晚寧便立即迎了上去。
一旁的玉蕭兒則乖巧地點頭向君晚寧和謝辰驍見禮。
君晚寧看了狄菁一眼,主動去拉玉氏的手,笑道:“母親無需擔憂,女兒什麼事情都沒有。”
謝辰驍在一旁行禮道:“岳母大人。”
玉氏抹了抹淚,笑着看向謝辰驍,道:
“聽說院子走水時,瑤兒已經睡下了。”
“若不是侯爺及時趕進火場救出瑤兒,瑤兒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說着竟不顧長輩的身份,要向謝辰驍鄭重行禮。
“妾身感激侯爺,不顧自己的安危,救出了瑤兒。”
“侯爺的大恩大德,沈家會永遠記在心裏,若是侯爺今後有用得上的地方,沈家定會鼎力相助。”
謝辰驍如何敢受此大禮,趕緊扶住玉氏。
“岳母大人如此太見外了,瑤兒是我的妻,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狄菁對謝辰驍目中無人的形象印象深刻,何曾見過他如此謙遜有禮的樣子?目光飄向君晚寧時,發現她耳朵連帶着脖子都泛起詭異的粉紅色。
這是,害羞了?
見鬼,君晚寧居然也會害羞。
狄菁也安撫了玉氏幾句,便衝謝辰驍道:“侯爺請借一步說話。”
謝辰驍點點頭,二人向玉氏告退後便一同出去了。
一行人目送二人離開,玉氏心疼地伸手去摸君晚寧的臉。
“瑤兒此番遭罪了。”
溫熱的手掌貼到君晚寧的臉上,她心中也一片溫暖。
她彷彿從玉氏的眼睛中看到了母后的目光。
她第一次對玉氏萌發了想要親近的念頭。
她小心翼翼地歪頭靠向玉氏的肩,身體起初有些僵硬,當那隻溫暖的手又撫向她的頭時,她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女兒不孝,讓母親擔憂了。”
“要想母親安心,你就要好好的。”
君晚寧點點頭,忍住了想哭的感覺。
玉氏嘆了口氣,道:“此事若是讓你父親和大哥知曉,不知道他們該有多擔心。”
君晚寧道:“那就不要告訴父親和大哥,他們在西陲應敵,不可爲了家事分心。”
玉氏點了點頭,又開始詢問起昨日發生的事情。
玉蕭兒看着眼前母女依偎的畫面,心中有些落寞。
姑母一直待她很好,甚至比她親生父母待她都好。
她以表小姐的身份住在沈府,喫穿用度享受的卻是嫡出小姐的規制。
她覺得這是因爲表姐出嫁了,玉氏身邊少了女兒的陪伴,所以將她當成女兒來養,以作慰藉。
她心中十分感恩,也盡心孝順姑母。
但看到玉氏心疼表姐的樣子,她才知道,玉氏真正疼一個人是什麼樣子。
她在沈家,終究是個外人。
狄菁和謝辰驍走後,正廳就只剩下玉氏母女和玉蕭兒,還有幾個奴僕。
謝辰驍領着狄菁在院子裏走着,狄菁先道:“侯爺,末將此次是受皇命前來。”
謝辰驍挑眉道:“何事?”
“陛下十分關心夫人的安危,此次特命末將協助調查此事,必要的時候,可以調動禁軍。”
狄菁心中疑惑,譚越爲了追捕一個縱火犯,不惜觸動禁軍,此舉實在有些反常。
謝辰驍卻是知道,譚越如此警惕,一是因爲瘟疫肆虐。
他要保護君晚寧這唯一一個能治療瘟疫的人。
二是這場火明顯是衝着君晚寧來的,他將此事和那給君晚寧下毒的藺國人聯繫到了一起。
在這點上,他們倒是不謀而合,只是狄菁那話讓他聽着十分不舒服。
當下便不悅道:“本候的夫人何須陛下關心?”
“還請狄小將軍請代本候回稟陛下,平陽侯府一切安好。”
狄菁:……
好吧,這纔是平陽侯。
她輕咳了兩聲,問:“侯爺對縱火之人可有什麼猜測?”
謝辰驍搖頭道:“不知,不過本候府上有兩個親眼見過那人的奴僕。”
“一個已經死了,另一個受了重傷,還在昏迷之中。”
“等他醒了,問問他就知道了。”
狄菁點點頭,又問:“侯爺放心,案子一旦有了頭緒,禁軍一定會盡全力協助大理寺,將此人抓捕歸案。”
謝辰驍點點頭,“有狄小將軍這句話,本候自是放心。”
他突然想起君晚寧費心救出的那個瘋子。
那日從演武場回來之後,他本想好好問問君晚寧,這瘋子究竟是何人。
但君晚寧中毒一事讓他方寸大亂,後來又去調查那名下毒的藺國人了,所以將此事忘在了腦後。
今日見到狄菁,正好問問此事。
“對了,狄小將軍,你上次來本候府上帶走了那名瘋子,可有問出什麼來?”
狄菁今天到訪,除了告訴謝辰驍禁軍可以協助調查以外,便是來告訴君晚寧關於此事的結果。
那日她將君晚承帶離平陽侯府,送進了禁軍營關押。
雖然她告訴所有人,君晚承身上的‘瘟疫’已經在君晚寧的手中得到了控制。
只要他們在見君晚承的時候做好防護,便不會被傳染。
但看守的人對君晚承身上的‘瘟疫’仍然十分畏懼。
因而當她不在營裏的時候,看守的人都十分鬆懈,不願靠近那間囚室。
不過兩日,那名潛伏在禁軍中的藺國人便沉不住氣,去找君晚承滅口了。
此事自然是被狄菁制止了,還用死刑犯的屍體代替了君晚承的‘屍體’,幫他順利完成了金蟬脫殼。
當天後半夜便將君晚承送到狄家在城郊的莊子上了,暫時僞裝成了一名普通的農戶。
而那藺國人嘴硬,沒有將鬼夫人供出來。
堅持說他是因爲跟長公主府有仇怨,所以才利用一個瘋子去對赫德郡主下手,以此報復長公主。
索性她對此人也沒有抱多大期望,目的也只是揪出鬼夫人在禁軍中的人。
她將此人交給譚越,此事便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