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回到八零,從挖金礦開始 >第三十二章 見舅發怵
    起先這話也就是聽聽,也沒有多在意,她一個才十歲多點兒的小姑娘,管那麼多幹嘛?最主要是她可是家裏的獨生女,只有別人慣着她的份兒,哪有她去遷就別人的道理。

    再說了,那個也不知道得個什麼破病的小舅舅,怎麼說也比她大了好幾歲,憑什麼要叫她讓着他呀?

    也就是這麼個想法,卻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硬生生的給掰沒了,自以爲傲的那點兒‘唯我最大’的心也給連渣渣兒都沒剩。

    要說也不是多大的事,那天說小舅舅要從省城過來瞧病,家裏一早得了信兒,提前兩個小時就把裏裏外外打掃了個遍,爺爺輩兒的幾個也都聚到了一起,連着叔叔伯伯的湊了一大屋子,其中三叔家的孫子帶了兩條土狗,站在大門前的那條街上和幾個孩子一起摸瞎乎。她閒那些小孩子埋汰沒往前靠,站在一邊兒上瞧熱鬧。

    省城那邊派了兩輛車跟過來,瞧着特別的有架勢。知道是一個人來瞧病的,不知道的還當是來尋架打呢。五六個身高體壯的大男人下了車,光是瞅着都覺着怵的慌。

    小舅舅就在衆所矚目下登了場,在那幾個人裏頭他最爲年青,瞧着也最勁瘦,可那氣場卻怎麼都是頭一份兒,怎麼看都是他老大的那種。

    這跟他出色的長相倒沒太大的關係,跟來的那幾號人裏頭也不乏好相貌者,只是旁人長的好歸好,可誰都沒像他那樣掛着一臉的冷肅相,不過將才二十歲卻比個六七十歲老頭還要覺着蒼茫。尤其是那雙眼睛,射出來的光都帶着股冰碴味兒,雖沒有太多的波動,卻似能滲進人骨頭裏,讓人覺着頭皮都發麻的那種。

    許是他這副模樣比較的招人嫌,那兩條大土狗聞着味兒似的打從犄角旮旯裏鑽出來,全然無視周遭的一衆人,混身炸了毛的就朝着最中間的那個衝了過去。

    誰都沒想到這樣的歡迎場面會冷不丁冒出來這麼兩隻來,包括那幾位一看就是很有武力值的,等到看見時已經有些晚了,兩隻土狗狂吠着已經撲了過去。

    在場的這些人全都驚着了,不管是抱有什麼目地,一致目標都是中間那位,誰受傷也不能讓他受傷。可偏偏此刻有危險的就是這位,那一瞬間,八成人的心都涼了半截。本來就有病,再被狗咬上兩口那還了得?

    事出突然,讓人反應不及,不過眨眼間那兩隻土狗已經衝到近前,張開了大嘴咬了上去。

    下一秒鐘,只聽得‘彭-彭’兩聲悶響,兩隻土狗‘嗷唔—’聲慘叫,順着衆人眼皮子底下就飛了出去,‘咣嘰’摔在了地上,濺起了一包灰土。

    再看那頭,先前還被擔心挨咬的青年已經收回了彈踢出的腿,落手輕輕打了打沾了灰塵的褲角,全程穩重如山,表情半分未變。

    這一腳輕飄飄的看似毫無份量,卻把兩隻撲上來的土狗踹的骨斷筋折,嘴丫子流血躺在地叨呼氣兒。可想而知,這一腳有多重了。

    最讓人驚怕的是那臉上的神情,渾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被狗咬不被狗咬、踢不踢死傷狗對他沒有任何的影響,日常中似見慣了血雨腥風一般。

    別說是十歲的小孩子,就是大人見了也難免心裏頭打突突,只是礙於這人是貴客,不好顯於臉上罷了。

    三叔家的孫子一看自己的大黃二黃被踹的慘樣,立時就急了,紅着眼就要上前撲打被三叔一把給拽住,兩巴掌給呼暈了。三爺在旁邊直賠禮道歉,一個勁兒說沒看好這兩條畜牲,待會兒就把兩隻都給殺了煮肉喫,算是賠罪。

    這年頭兒,肉向來都是稀罕物,一般家庭一年到頭見不着幾回葷腥,能拿整條狗肉來招待客人,那絕對是最上等的待遇。若換了旁人,多半就能借坡下驢應了這聲,能緩和氣氛還能撈着一頓狗肉喫,何樂而不爲?

    問題是,這位小舅舅偏偏異於常人,誰都想着一窩燉的軟爛的肉湯暗流口水時,他卻甩出一記毫無生趣的眼刀子,道了句:“沒興趣。”緊跟着又來了句:“喫狗我沒興趣,殺狗倒是還可以。”扯着嘴角露出那一口雪白的牙:“不光是狗,別的什麼也不是不可以。”

    這讓人聯想甚多的一句話,再加上這沒有任何笑意的臉硬生生扯出來的笑容,就像那齜齜的大白牙,無端讓人覺着兇性,寒意直順着後脊樑往上冒。

    就是這一次見面,薛家所有人都對這位傅家的小兒子記印深刻。這樣的一個人,那就是想不深刻都難。

    也是那天,薛玉鳳長這麼大頭回做了噩夢半夜哭醒,她媽摟着被就告訴她,以後千萬不能惹着這位小舅舅。

    對於這位小舅舅,薛玉鳳是打從心底裏的畏懼,他的事哪裏敢多問一句。小輩對長輩的撒個嬌耍個懶,那更是想都不敢想,規規矩矩的能把這位哄好了都是燒高香了。

    就是平常這麼關係,才讓薛玉鳳不太自信,這位不好相處的小舅舅是專門開車過來接她放學的。

    傅廷坤也沒立時應聲,只對着趙文多離開的方向又看了一會兒,方纔‘嗯’了一句,道:“那個是你同學?”

    薛玉鳳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不知道他所指的是哪一個,底下壕溝裏爬上來的有兩個是她同班兒:“小舅舅,你問的是誰呀?”另外是他校生,正猶豫着要不要也解釋一嘴?一擡頭,就看見傅廷坤淡薄薄的瞅着她。

    薛玉鳳被瞅的是直髮怵,都不知道怎麼開了這根筋兒,只覺着腦袋瓜裏靈光乍現,頓時了悟道:“哦,小舅舅問的是那走了的,她、她叫趙文多,我們一個學校的,學習可好了,我們、我們倆關係不錯,呵呵——”直覺告訴她,要這麼說才最保險。

    旁邊幾個快凍抽兒的聞聽這話是眼珠子都快瞪掉了,你丫的撒謊也不看看環境,置我們於何地啊?關係不錯你找什麼人堵道兒,關係不錯你帶着我們一起捱打?嗚嗚——手疼、腳疼、身上疼——

    剛纔打完了一架,這關係好不好還用說嗎?傅廷坤也不去掀穿,全當信了這話,只是低語了句:“趙文多是嗎,挺有意思!”說完轉了身,看也不看的道:“你媽找你,上車,走吧!”

    薛玉鳳這才明白,還真就是來接她的,多半兒是她媽見她沒回去,可能多提了一嘴,小舅舅多半順路就過來了。

    這還是頭回能坐上大吉普車,又是得到小舅舅的專駕,薛玉鳳覺着挺高興,回頭可以跟媽媽邀上一功,多要上兩毛的零花錢,供銷社櫃檯裏的有兩朵好看的頭花她可是看了挺長時間,這回說什麼都得給買下來。

    “薛、薛玉鳳——”身後傳來囁嚅的喚聲。

    還有她們幾個呢,差點兒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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