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黑影有些猶豫。
“說。”
顧淮書臉色一沉，興趣頓無。
不用說，他都能猜到，肯定沒什麼好話，否則，他的內閣生不至於這麼猶疑。
黑影努力垂下頭，下巴都貼上胸口，“國師他…說，算到您身邊有紅顏禍水，恐會影響大業，讓您離對方遠一些，還問您到底什麼時候回宋國。”
做爲內閣生，常年來往各地，溝通彼此手裏的消息。
只是一段時間不見，閣主還真的有喜歡的人了？
他當時收到這個消息時，是晴天霹靂的，馬不停蹄從宋國跑到楚國，爲了給閣主報這封信，更是爲了……她。
如果碧顏大人知道這事，不知道能否對閣主死心。
當初對方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做了些糊塗事，險些被閣主打死。
後來是跪了整整七天七夜，說她願意去其他國家，永世不回楚國，閣主才放她一馬。
“呵……”
顧淮書冷笑，“你讓他老人家少管閒事，亂說話是要遭天譴的，宋國暫時不會回去，這邊還有事沒有處理完。”
“屬下知曉。”
黑影說完，正要離開。
顧淮書卻突然扭頭，用犀利的眼神盯着他，“當然也包括你。”
黑影渾身一僵，閣主怎麼會知道他在想什麼？
“是！”
他趕緊收起心思，閃身出了院子。
顧淮書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否則他也不可能，從皇宮那種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平安長大。
蠱蟲分母子。
每次招募新的閣生，服用子蠱時，顧淮書也會服用母蠱。
這蠱服用時，會有蝕心之痛。
一般人受此痛苦，可能都會去了半條命。
而顧淮書做爲服用母蠱的人，選擇獨自承受所有痛苦，但這樣一來，他就能感知到服子蠱之人的情緒。
他便是在那麼多個日夜裏，承受了上千萬次蝕心之痛，直到現在的麻木無痛感，才親手打造出勢力遍佈全國的才芳閣。
顧淮書並不信任常人，但他也不會傷害無辜之人，專門抓活人成爲母蠱人，承受着這痛苦。
於是這麼多年，一直都是他一人在撐着。
——
蘇南星很快就回來，顧淮書眼底冰霜蕩然無存，看着親親孃子回來，他眼角眉梢全是喜意。
“娘子，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好久！”
面對顧淮書張開雙臂要抱自己，她並沒有拒絕。
實在是因爲，天氣好冷。
她才洗完澡出來，只裹了一件長袍，裏面是單薄的裏衣，便感覺更冷了。
她一邊紅着臉，一邊被顧淮書抱着。
“哪裏久了，就一會時間。”
蘇南星的裏衣帶子，本就是隨便系的，這一抱一蹭，便鬆開了，露出裏面淺綠色的繡花肚兜。
少女脖頸白皙修長，兩邊鎖骨上精瘦明顯，有兩個深陷的窩，胸前是發育良好的圓潤飽滿，剛剛好被薄薄的肚兜包裹着。
而肚兜下方是倒三角的，擋住她肚臍，又露出兩邊緊緻柔軟的腰線。
顧淮書瞬間看直了眼。
娘子的肌膚，好白好滑好嫩，他好想啃一口！
蘇南星低着頭，沒發現顧淮書的異樣情緒，“快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
兩人一同躺上牀。
蘇南星一沾牀立馬陷入夢鄉，迷糊中她覺得顧淮書的衣服領子甚是硌人。
於是伸手將對方衣服拉開，又將臉貼在對方精壯的胸膛上，才覺得舒服。
她倒是舒服了，可顧淮書看着她的眼神越來越深沉，根本就睡不着，手藏在被中，一直在蘇南星的腰窩上打轉。
她困得不行，還是睜開一隻眼睛，假裝自己在認真聽，“做什麼……”
要不還是不說了吧？
他下次再問也行。
蘇南星執着得很，伸出手一陣亂摸，終於摸到顧淮書的側臉後。
她指尖微動，無意識摩擦對方帶點鬍渣的下巴，露出一個甜美笑容。“淮書要說什麼，直說便是。”
其實她困得很，可她長了一張溫柔似水的臉，柔系美人的嫣然一笑，即便是無心之舉，也不自覺令人心動淪陷。
在對方蠱惑下，顧淮書問出縈繞在心頭已久的問題，“娘子，我們這樣不是會懷孕嗎？”
腦袋混沌的蘇南星，瞬間被口水嗆到，“咳咳！你……”
她眼神略微震驚，不可置信看向顧淮書，按理說，顧淮書應該知道自己已經在她面前露餡的事情，現在不過是兩個人誰都不主動戳破。
那對方斷不可能問出這種問題。
除非……
顧淮書他真的不知道怎麼造娃。
這些皇族貴族公子，到了一定的年齡，就會有專人來給他們開竅。
顧淮書可能因爲是傻子，宮裏人乾脆就不管這事。
而在古代，最注重男女有別。
女子未出閣時，都不能見外男。
顧淮書不知道也不奇怪。
蘇南星腦子逐漸清醒，眼睛微眯，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弧度，“不會的，要等情到深處，二人自通心意之時，方能孕育出孩子。”
她並不想把顧淮書給教歪了。
故而只這麼說。
反正兩個人真的情已到深處，造娃之事，就算顧淮書不懂，還不是照樣水到渠成。
她絕對想不到顧淮書實在太純。
這麼一說，誤會只會更深。
對於男女之事的瞭解，就停留在親親抱抱，還有脫白白貼貼。
至於其他的，顧淮書一概不知。
而顧淮書最多隻敢親親抱抱，完全不敢脫親親孃子的衣服。
顧淮書眼神微暗，原來不止是脫白白，一起躺在牀上纔會懷孕，還要心意相通才行。
他很喜歡娘子！
願意將背後，一顆心都交給娘子。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蘇南星，或許是在新婚夜見面開始吧。
在蘇南星遇到困難時，遇到反賊時。
對方不退反進，手段獨斷狠辣，和自己一模一樣，他最喜歡娘子發起狠來的樣子，十分迷人。
最重要的是，不管發生什麼，娘子都不會拋棄自己。
“所以娘子是不夠喜歡我嗎？”
蘇南星手指一頓，熟練將他頭頂長髮揉亂，又露出一個笑容，“也不是。”
顧淮書沒有留劉海，平常都是直接將長髮束着，扎個低馬尾。
許是沒有好好打理過，扎完頭髮會有很多碎髮垂落在他臉側。
蘇南星經常都會幫他梳頭，紮成高馬尾，但一天之後，他又會隨意紮成低馬尾。
久而久之，蘇南星也擺爛了。
而此刻。
顧淮書眉頭一蹙，看起來有些兇，可眼裏盡是委屈之色，眉眼微垂，在心中暗自神傷。
所以娘子篤定自己不會懷孕，就是不夠喜歡他嗎？
顧淮書越想越不開心，眼角甚至染上紅意，“那什麼時候纔是……”
只可惜屋內光線太暗，蘇南星沒瞧見，她微不可查嘆口氣。
倘若她生在和平年代或強盛之國，再遇到顧淮書，她不介意和對方試試到底適不適合。
可是眼下這種情況。
能帶上家人已是不易，她不想再增加人口，談戀愛只會耽誤她的事業。
但她也不想敷衍顧淮書，她認真想了想，說道：“至少要等這江山易主。”
顧淮書神情一喜。
他還以爲娘子會拒絕他。
沒想到娘子居然給了他極其肯定的答覆，那他便在背地裏，給娘子擺平一切礙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