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那些怪人都喫完蘑菇湯,也沒有人出事。
巨人男子徹底放心,又跑過來和蘇南星說話,“我早上和你說的事情,你考慮得如何?”
對方並沒有喫蘑菇湯。
誠如蘇南星所說,太難吃了。
蘇南星眼神愈發冰冷,“我還是那個回答。”
“你家男人都那麼沒用,你爲他守身如玉有什麼…”
男人的話語還沒說玩,身後卻傳來異動。
“啊!!”
“嘔——”
現場亂成一團,巨人男子趕忙過去詢問情況,一番混亂的交談後。
男人衝到了蘇南星面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蘑菇有毒?!”
他盛怒之下,一拳揮出,拳風呼嘯而過,捲起蘇南星耳旁碎髮,狠狠砸向蘇南星旁邊的樹幹。
一下將樹幹表面砸出一個大洞。
儘管如此,蘇南星臉上也沒有顯露絲毫慌張,“我不也喝了,都沒有出事,分明就是你們的人有問題。”
男人急得焦頭爛額,卻也束手無策。
這支隊伍可是他好不容易,從各流民中精挑細選出來的人員。
專門劫殺路過的人。
有財拿財,沒財交人。
最爲致命的,是沒有郎中,一旦得了什麼病,就只有死翹翹的份。
眼下所有人同時出現問題,肯定是這蘑菇有問題。
男人揪起蘇南星的衣領,高大的身軀彎下去,緊緊逼迫着她的臉,“是你的蘑菇有問題!”
對方又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如果你不拿出解藥,我現在就殺了你。”
蘇南星面對對方步步相逼,絲毫不懼,而是嘲笑出聲,“我說了,不是我就不是我。”
她一開始就說了蘑菇不能喫。
他們自己不信,那可就不能怪她。
“再者,我說過蘑菇不能喫。”
男人一聽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他分明被人耍了!
“那你喫得比他們早,爲什麼沒事,難道你提前喫下解藥?”
可他同樣不解,蘇南星爲什麼到現在都沒事?
“我又不會預知,怎麼能知道你們蹲在那裏。”
蘇南星確實不知道,她就是將計就計,在遇到這些人的第一時間,就把毒蘑菇從空間裏拿出來,放進布袋裏。
準備弄死所有人,爲自己的隊伍,創造更加安全的取水環境而已。
明知小溪旁可能住有危險的流民,她怎麼可能會帶着隊伍前來?
她確實有機會可以直接殺出去。
可是她不想這麼做。
她就想被對方抓了,被對方抓進老巢,再一鍋端了所有人。
眼下,就差這個男的,不喫蘑菇。
一般來講,蘇南星的話是很少的,她肯說這麼多,無非就是在爲顧淮書掙脫時間而已。
那邊,顧淮書已經掙脫捆住身體的繩子,朝蘇南星這邊飛奔過來。
巨人男子並無察覺,還一手掐着蘇南星的脖子,想要探出口風。
下一秒,顧淮書伸出一腳,直接將這個高他一頭的男子,踹飛出去。
那麼大的塊頭,顧淮書僅用一腳就治服了。
巨人男子飛得老高老遠,摔在地上後砸成一個大坑,激起四周塵土飛揚。
便再無動靜。
這要是誰被主子的相公踩上一腳,不得直接骨折了!!!
顧淮書將礙事的男人踹走後,便立馬給他的娘子鬆綁。
“娘子……下次不許再以身犯險了,讓我來就好。”
“我沒事。”
蘇南星淡笑着,臉色卻逐漸蒼白,額頭冒出豆大汗珠,嘴角也溢出絲絲血珠。
顧淮書瞳孔急劇縮小,“娘子!!”
他一把抱住逐漸脫力跌下的蘇南星,將她扶在樹幹邊坐下。
蘇南星顫抖着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從空間裏掏出一個藥瓶,“喂……”
僅僅是想做到這一步,她的額頭已經佈滿汗水。
她的身體太痛了。
蘇南星閉上眼睛,握着藥瓶的手從半空混落,完全陷入昏迷。
顧淮書手指微顫,他以爲娘子是吃了解藥的,纔敢如此大膽喫下去,才這麼久都沒有出事。
誰知道娘子全是硬撐着。
比娘子慢喫的人都死了,更別提最早喫下毒蘑菇的娘子!
他快速撥開藥瓶塞子,發現裏面是一顆顆藥丸。
這裏沒有水,要怎麼喫!?
他纔不敢用那些怪人的水。
他從藥瓶裏抖落進一顆藥丸,先捏碎成粉,又掐住蘇南星的下顎,將藥粉灑進對方口中。
這才跑向大頭那邊,用身上藏着的小刀,割斷繩索,他命令道:“保護好她,我去去就回。”
隨後顧淮書順着來時路跑了出去。
——
等蘇南星再次恢復意識時,發現自己正趴在一個寬闊溫暖的肩膀上。
鼻尖縈繞着熟悉的木香。
令她十分安心。
“淮……書。”
她開口喊道,聲音十分嘶啞。
身下之人嗓音微顫,“我在——娘子醒了。”
“嗯,我想再睡一會。”
蘇南星雙臂圈緊顧淮書脖子,腦袋繼續靠在對方肩膀上。
“好,回隊伍我再叫你。”
前方開路的大頭聽身後有動靜,立馬跑了過來,“主子你醒了!”
這一路上,他都要擔心死了,害怕主子再也醒不來,他有什麼臉面回去和蘇將軍交代。
“噓,娘子她還想睡覺。”
顧淮書立馬制止了大頭還想說的話。
大頭點頭,又重新回去前面帶路。
蘇南星其實沒有多少睡意,她就想再躺一會,躺夠了,她纔開口繼續說話,“淮書,那些人怎麼樣了?”
“娘子都什麼時候了,還要關心他們。”
蘇南星虛弱地笑出一聲。
“哪有,總不能讓我的付出白費不是。”
“都死了。”
“有沒有找一找有什麼好東西嗎?”
“都是些錢財,無足掛齒。”
“嗯,早上發生的事情,不許告訴隊伍裏的人。”
蘇南星說着,手並不老實,左手食指輕壓在顧淮書胸口,在心口上畫着一個個小圈圈。
可顧淮書並沒有迴應她。
於是蘇南星再次說話。
“淮書,我這樣做,你會不會生氣。”
“會。”
顧淮書直白道。
他不是很生氣,他是要急死了,他怕娘子再也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