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驅魔師她見錢眼開 >五十八、人生目標
    藍笛回去喫午飯的時間晚了。林朗只說路上有事耽擱,沒具體明示什麼事。

    家裏三人一貓翹首以盼,專門留的飯菜人沒回不敢熱。阿蝠還能靜下心繼續做絹花。水盈頻頻朝外看,好幾次在廊下走來走去想出門找人。阿碧坐桌上,悠閒晃尾巴。

    阿紫站在檐下望,看到人影一笑:“阿笛回來了。我去把飯菜熱一熱。”

    他說着,去廚房忙。阿碧轉頭瞅外面。水盈起身迎上去:“這麼晚纔回,下午還去嗎?”

    藍笛瞧見她的打扮一愣,隨即揚起笑:“要去的。盈兒如此裝扮很好看。”

    阿蝠把桌上的東西收一收,空出喫飯的地兒:“小盈底子好,稍稍一打扮非常驚豔。”

    “快別誇我了,聽着多彆扭。吃了飯都什麼時辰了,沒事的話醫館便不去了。”水盈拉藍笛坐下。阿紫熱好飯菜端來。大家喫過了,唯獨阿碧不怕撐藉機蹭一頓。

    藍笛接過碗,邊喫邊說:“不去不行。出了點事,可能需要我去處理。”

    水盈抿脣點頭,手撐下頜道:“告訴你件好事。這幾天我又賺不少錢。重修宅子的銀子不光賺回來,還有富餘。就是不知水家和林家,打算給銀票還是真金白銀。”

    找來凳子,阿紫坐下:“等我們回去。我想在院子裏養些雞鴨,種點蔬菜。我之前幫忙時瞥了那麼一眼,廚房有空地。小盈住的院子還有池塘,養鴨鵝再好不過了。”

    玲瓏堂重建,並未改佈局。以前廚房前確實有塊不大不小的空地,可以用起來。

    “你跟那條黑蟒纔打多長時間,還有空瞅別處。”阿蝠打趣,手上工夫不停。

    “我當時飛在半空。俗話說:站得高,看得遠。不是我想瞅,是它直往我眼前鑽啊。雞鴨鵝養起來,能省一筆買蛋的錢,不虧。”阿紫極力勸說。勞動得來喫着最香。

    水盈同意:“你種菜,養動物沒問題。搞得又髒又亂,自己收拾。”

    阿紫開懷笑:“好。我不光收拾得乾乾淨淨,還包攬池塘的養護。”

    擡眼,阿蝠抿脣笑:“如此勤快,讓多少人汗顏。世人皆道蛇懶,我看不盡然。”

    “修煉那麼久,當然有變化。”阿碧喫得格外滿足。得空搭上兩句腔,說完繼續幹飯。

    聊着聊着,藍笛喫好了。他打算收拾,阿紫忙站起接過:“我來就成。”

    水盈倒杯茶放桌上:“歇會兒再去醫館。你就是個幫忙的,哪能比主人家還拼。”

    藍笛喝完茶起身:“歇久了身子犯懶,不想動。我已遲許久,該走了。”

    頷首,水盈送他到門口。阿碧眼珠子轉轉,想跟出去湊熱鬧被抓住。水盈拎起貓後頸:“阿笛忙正事,少添亂。你是不是最近喫多了?怎麼感覺胖了。”

    “什麼胖,我那是毛多。虛胖懂不懂?”阿碧一臉心虛。纔不說它快住廚房了。

    水盈將阿碧放回桌上仔細打量,真的虛胖?白乎乎的,好大一坨。明明胖了。

    “胖點好,討喜。”阿蝠含笑摸摸貓的腦袋。阿碧識相蹭兩下。水盈這纔打消疑慮。

    話分兩頭。醫館。發生那麼大的事,秋凝一回來便告知父兄。秋大夫愁眉緊鎖,負手走來走去。秋文柏面色不佳思索:“賀義陽同我們一起長大,居然半點情分不念。”

    “此事無論是不是誤會,凝兒都遭了難。賀家那邊必須給個說法。”秋大夫主意已定。

    嘆口氣,秋文柏看向秋凝:“此事鬧大到底對你名聲不好。若賀家願意賠禮道歉,你還執意上告衙門?說句不好聽的話,並未造成實際的傷害。恐怕最多警告處罰。”

    秋大夫坐下,亦爲此發愁。垂眸沉思,秋凝做出決定:“那便賠禮道歉。”

    “好。後面的我和爹說話,你不用出面。”秋文柏出去,直接找賀家。

    屋裏剩下父女倆。秋大夫沉默片刻道:“凝兒,爹知道你的心思。你若真心鐘意他,此事是個好機會。他壞你名聲,負責娶你理所當然。只是你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

    “爹,莫說我們兩家關係不錯,我與他也算青梅竹馬。即便不相識的女子,也不該如此對待。我一直以爲他不拘小節,是個心有抱負的人。沒想到如此不堪。”秋凝心酸。

    心酸自己識人不清,更心酸多年真心錯付。她喜歡他,願意主動走近。但不代表他可以侮辱,行下作之事。秋大夫看她態度堅決點點頭:“你自己有主意就好。爲父便放心了。”

    賀家。秋文柏拜訪後告辭。賀父火冒三丈:“那兔崽子呢?做出如此不要臉的事,他怎麼敢!你還看好秋家丫頭做兒媳婦,瞧瞧你寶貝兒子乾的好事。人現在恨死他了。”

    “我也沒想到他如此膽大妄爲。還好被人救下,不然我們怎麼交代。”賀母恨鐵不成鋼。

    “來人!去,把那個兔崽子找回來。我今兒非打斷他的腿不可。”賀父怒火中燒。

    下人領命忙出去找。後宅。丫鬟跑來稟報,賀傾霜皺眉手指攪帕子:“他怎敢如此!”

    “姑娘。少爺的脾性我們都清楚,其中應當有什麼誤會。還是問清楚好。”

    賀傾霜趕緊吩咐:“你快去把他找回來。別從前門,走後門先來見我。”

    丫鬟應是,立馬出門。事關女兒家名聲,賀傾霜眉頭緊皺。若此事真跟弟弟有關,實在令人心寒。她走到書案邊,提筆寫封信交給丫鬟送出去。信一直送到秋凝手裏。

    賀傾霜先寬慰,再問事情前後,又詢其打算。秋凝糾結半晌,終究回信。

    信剛送到賀傾霜手裏,當事人回來了。好在丫鬟機靈,先找到人由後門帶來。

    屏退衆人,賀傾霜關上房門鄭重問:“我只問你,這件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賀義陽面色沉重:“我只讓他們攔住秋凝,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他們怎麼敢!”

    氣上心頭,賀傾霜重重扇他一巴掌:“你怎麼敢!將一弱女子丟給幾個男人,你想不到會發生什麼嗎?好在光天化日,有人出手相救。不然你萬死莫辭,誰也救不了你。”

    捂住火辣辣痛的臉,賀義陽握緊拳頭。他越想越氣,眼神憤怒不管不顧衝出去。

    “你去哪?回來!”只是不管賀傾霜怎麼叫,對方也聽不見。她心道不好,趕緊去追。

    賀義陽行至前院,與父親正面遇上。賀父冷嘲熱諷:“好啊,瞧瞧你乾的好事。平日同你那幫狐朋狗友遊手好閒,如今倒學會欺男霸女。好本事,當真好本事啊!”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自會給秋家一個交代。”賀義陽憤憤往外衝。

    賀母想追。賀父氣急敗壞:“讓他去。我看他能給什麼交代。”

    趕來的賀傾霜無奈。但願事情不要越鬧越大,到無法收場的地步……

    醫館。今兒病人少,藍笛借了本醫書看。秋文柏回來對他恭恭敬敬一拜:“多謝。”

    藍笛連忙扶:“你我交情何須如此。秋姑娘還好吧?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能怎麼處理?當面賠禮道歉。”秋文柏嘆氣,有事與秋大夫商量先上樓去了。

    秋凝下樓。猶豫再三,她過來道謝:“今日多虧藍大夫。還誤了你喫飯的時辰。”

    “舉手之勞。”藍笛手裏握着醫書含笑,“秋姑娘自小耳濡目染,可懂醫理?”

    秋凝頷首:“略知一二。只是學了無用,女子不能坐堂看診。便不上心了。”

    藍笛惋惜道:“世俗對女子總苛刻些。可惜你有此天賦。其實想想,未嘗沒有別的路可走。不好坐堂看診,何不專爲女子治病?閨中女子得些隱晦的病,總是羞於啓齒。”

    看着眼前這個人,秋凝感受到一股震撼。對,震撼。他溫文爾雅,對生命敬重。

    他說一條路走不通,爲何不換條獨一無二的路走?言談舉止,從內心認可女子的才能與付出。世上竟有這般男子?即便她的兄長,在挑戰世俗上也從未支持過她。因爲不可能贏。

    “你乃女子,亦爲醫者。她們對你總歸放心些。不諱疾忌醫,願意聽從醫囑。秋姑娘你啊,可以救很多人。”藍笛合上醫書,放回桌上。可惜姑娘志不在此……

    秋凝不知爲何溼了眼眶。想起小時候陪父兄讀醫書、認藥、切藥……她在滿是藥味的藥房長大,從墊着腳抓抽屜到從容自如。可越長大她越被束縛,兒時的自由悠閒全無。

    所以她喜歡自由自在的得意少年,長着雄鷹的翅膀。因爲那是她失去,且擁有不了的。

    如今有人告訴她,不用長成雄鷹。麻雀也有翅膀,也能飛翔。天空始終在那裏,飛不飛取決於自己。淚不自覺滑落,秋凝忙別開頭擦拭。藍笛溫聲寬慰:“你沒事吧?”

    擦乾眼淚,秋凝搖搖頭:“沒事。不過沙子迷了眼睛。藍大夫說的話我記住了。”

    不解,而後藍笛明白什麼。他拿起桌上的醫術遞過去:“恭喜秋姑娘找到人生的目標。荒廢許久,想撿起來不容易。但多一個大夫,就會有許多受苦的病人可以被救治。”

    秋凝接過醫書,微微一笑:“我願意成爲那樣的大夫。救病人脫離病痛。”


章節報錯(免登陸)